鬱嵐風轉過臉,撇過他帶刺的目光。

真是太過分!太氣人!

讓她把自己賣了,成就渣男事業,還順便給小三鋪了一條光彩大道!

鬱嵐風無奈看向熱鬧的人群,經過了虛驚一場的小插曲之後,此刻眾人已經徹底沸騰。

“蘇小姐你可真厲害,竟然輕易說服祁總投資晟業!”

池玉書和蘇沫沫摟著腰和眾人碰杯,蘇沫沫笑開了花。

“池總,您可得好好獎勵蘇助理,為晟業談下這麼大的投資。”

“那當然!”

有人追著池玉書問,“池總什麼時候娶蘇小姐啊?”

“就是,我們可都等著好訊息呢。”

鬱嵐風轉身出了宴會廳,穿過一條走廊,按下電梯按鈕等著。

身後響起腳步聲,她回頭,祁錚就站在幾步之外。

修長勁瘦的黑色身影,將熱鬧的宴會廳和寂靜的走廊隔絕開。

“小叔……”

鬱嵐風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旁邊宴會廳裡。

雖然隔著一條走廊,有點距離,而且眾人都在忙著慶祝,熱鬧喧譁。

但祁錚走到哪裡,總有人關注著他。

比如蘇沫沫和池玉書,目光時不時地搜尋他的身影。

祁錚微揚眉,“我答應給你老公投資了你不去慶祝一下?”

鬱嵐風心下嘆氣。

“小叔,這是何必呢?頂多五億的專案,你投五十億,你知道的,投資這麼大,多半是回不來的。”

“我從來不做虧本買賣,五十億當然不是專案的價值,這是你答應我的條件。說好的了,我給池玉書投資,你和你老公離婚!”

宴會廳熱鬧的吵鬧聲夾雜著蘇沫沫的歡笑聲,傳到耳邊。

鬱嵐風長睫低垂,看起來很是失意。

她能不失意嗎?

五十億,好大一個人情債,池玉書和蘇沫沫得利,祁錚卻非要把這個債算在她頭上!

她眉心直跳,想不出要如何躲開,也不敢拒絕,怎麼辦?

祁錚盯著她的神色,皺眉,“你老公已經打算和你離婚娶蘇沫沫了,你還捨不得離開他?”

鬱嵐風默默不語。

祁錚冷笑瞥過臉,“我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和池玉書辦完離婚,然後搬到麗舍別墅!”

“別讓我等,如果天亮我見不到人,我就幫你遞交離婚訴訟!聽見了嗎?”

鬱嵐風心下嘆了口氣,訴訟那倒不必,她和池玉書本來就已經簽了離婚協議,只是別人不知道。

她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漫無目的的扯上別的話題。

“搬到麗舍別墅?那別墅不是小叔送給我和池玉書過二人世界的嗎?”

“我說了嗎?”

祁錚走近,眸色幽沉看著她。

“二人世界,不能是你和我嗎?”

鬱嵐風:“……”

見她又不出聲,祁錚有些不悅,“今晚就和他離婚,聽見沒有?”

鬱嵐風就是不回答,

“小叔,今天這場合不適合談這個,要不我們換個時間再聊。”

她轉身想去按電梯想跑,手腕被一隻大手拽住。

“你耍我?”

“小叔!”

鬱嵐風呼吸一促,驚慌看向宴會廳,整個人已經被祁錚撈起來,跌進他懷裡。

幸好,祁錚身後那兩人高馬大木頭一樣的保鏢反應倒是快。

揹著手,腿一叉,像一堵密不透風的牆,擋在了宴會廳和走廊之間的視線。

“我就等你一晚,你要是敢不來,我會讓你後悔。”

鬱嵐風手腕還被他握在手裡,她腕骨真的細,彷彿輕輕一用力,就能將她折斷。

粗糲的指腹,在她手腕內側面板摩挲,細密的觸感廷著敏感的神經,讓她整個人緊繃起來。

“小叔,我明天一早,肯定就搬過來,你放心,我說話算數。”

祁錚大手掐在她柔軟細腰,低沉嗓音擦過她耳廓,“別作妖,我會派人監視你。”

鬱嵐風抓著腰間那隻青筋盤虯的大手,他力氣太大,掐得她生疼難忍。

“嗯,我知道了,你先放開我。”

祁錚深深看著她在自己懷裡掙扎,髮間香氣鑽入鼻息,那一刻,對她的思念如浪潮湧入腦海。

他說鬱嵐風像他的未婚妻,卻沒人知道,六年前,鬱嵐風本來就應該成為他的未婚妻的。

連鬱嵐風自己,也不知道。

看著懷裡的女人,想起她六年前的樣子,那時的她,根本不是這樣的……

回憶像海水,心間就像被海水腐蝕的礁石,千瘡百孔,卻感覺不到痛。

只一瞬,他皺眉甩掉那些陳年舊事,突然鬆開手。

“我只等你這一晚,你敢放我鴿子,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他冷著臉轉身,邁開長腿走出去。

鬱嵐風看著男人寒氣森森的背影離去,心下終於輕鬆了許多。

祁錚往宴會廳外走,身後的保鏢立刻跟上他的腳步。

有人正疑惑地看著還站在那裡的鬱嵐風。

“咦?剛剛二爺是和池太太在說話嗎?”

“好像是啊,他們,能有什麼話說?”

池玉書皺眉看了一眼鬱嵐風,正想過去,卻被蘇沫沫拉走。

“祁總要走了!”

蘇沫沫一直盯著祁錚的腳步,見他往宴會廳外走,連忙拉池玉書跟上。

池玉書這才把視線從鬱嵐風身上收回,上前恭送財神爺。

所有人追隨祁錚腳步出去,前呼後擁。

宴會廳裡瞬間安靜,只剩下走廊裡的鬱嵐風一人。

她站在那裡,隔著玻璃看見祁錚離開池家老宅的樣子。

眾人列隊恭送豪車列隊出發,好不風光。

所有人出門送客。

蘇沫沫站在送行隊伍的C位,和池玉書、池玉書的父母池煦年和林晚珍並排。

顯然,池家都認為,是她的促力,為晟業帶來鉅額投資。

以前,她還只是個小助理,上不得檯面,但從今以後,她將得到完全不一樣的待遇。

鬱嵐風轉身上樓,剛出電梯,就聽見角落裡傳來耳語和議論聲。

“嘖,鬱嵐風不知死活,居然敢在二爺面前擺臉色!”

“就是,她不知道,得罪了二爺,池家上下都要受罪嗎?”

一群池家女傭在茶水間閒聊,說到興奮的時候,伸手掩嘴輕笑。

領頭的,是保姆娥姐,說話尖酸刻薄。

“怪不得少爺不喜歡她,賤女人,根本配不上我們少爺!”

“就是,看看蘇小姐,還沒轉正呢,就給晟業談了一大筆投資!”

“是啊,原本鬱嵐風已經惹二爺不高興了,沒想到,蘇小姐上去敬了幾杯酒,就和二爺談成了一筆五十億大生意!”

鬱嵐風聽了幾句,淡淡地勾了勾唇,正要走開,可下一秒,娥姐陰陽怪氣的聲音讓她頓時止步。

“你們聽說過鬱嵐風父母的秘密醜聞嗎?聽說,鬱嵐風她爸媽死得很丟人!”

聽見有人提到死去的爸媽,鬱嵐風腦海深處痛苦的記憶,洪流般衝入眼底。

“快說說,怎麼個情況?”

娥姐神秘兮兮賣關子,“我也是從別人那聽來的,可不敢亂說。”

一眾女傭八卦起鬨,“你快說來聽聽啊,我們保證不說出去。”

“我悄悄和你們說……”

“哈哈哈……”

屏風後爆發出刺耳的鬨笑,鬱嵐風猛地轉身,步子決然往茶水間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