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讓你去啊!你要是去了,你讓我這老爺們的臉往哪裡擱呢?”曹天霄不答應。

就在兩人爭論不休的時候,曹天霄的岳父岳母還有大舅子兩口子一起過來了。

岳母崔淑華是一個溫柔的南方女人,看兩個的架勢像是在吵架,就問:“盛芳,你們在爭什麼?”

“媽,我們聽到廣播說下午要去捕魚,我跟天霄商量,下午捕魚我們家就我去了,結果他不同意,他難道不知道我捕魚特別厲害嗎?他還見過啊!”姚盛芳說。

老岳父姚國強看著眼前振振有詞的傻閨女,真想搖頭,嫁了人還是這麼不長心眼,也不會看看自己老公的臉色。

“天霄就是不放心,那麼一起去就可以了,盛芳啊!有時候那網太重了也需要一個人搭把手不是嗎?”岳父姚國強說。

“就是我們一起去。”曹天霄確實不希望新婚妻子操勞,但是他也明白現在不是躲懶或者要面子的時候,妻子姚盛芳捕魚技術好的很,沒有必要浪費。

“我們兩口子也一起去。”大舅子姚盛成說。

“你們不用吧?你們是我們家的客人,不用你們去的。”曹天霄不同意,沒有讓客人去出工的道理。

剛好換好衣服的曹衛民從房間裡出來,然後徑直往外邊走。曹天霄叫住自己老爹。

“爸,你幹啥去呢?”

“下午不是要去捕魚嗎?我就換了衣服早點過去,看看有什麼活還要乾的,搭把手也好。”曹衛民說。

“爸,你別去了,我跟盛芳去就可以了。”曹天霄說。

開什麼玩笑?還能讓新娘子去出工,村裡人還不得笑死他。

“盛芳不能去,在哪裡也沒有讓新嫁娘去出工的道理?天霄也別去,你去就是給小楠村長添亂的,手沒有二兩勁,一袋五十斤的大米都提不動,還要我給你提個角。”曹衛民很看不上他兒子。

曹天霄被自己老爹說的都抬不起來頭。

“親家,你就別去了,就讓年輕人去吧!”姚國強勸到。

“沒有讓新嫁娘去的道理。”曹衛民堅持不讓姚盛芳去。

“不光他們兩口子去,盛成兩口子也去。”姚國強解釋道。

“那更沒有讓親家去的道理。”越說越離譜。

“親家,你聽我跟你說啊!我們這家肯定是回不去了,我就要在這裡安家,要融入這裡。我們家本來就生活在江邊,這是我們的優勢,趁這回捕魚好好表現,爭取給村裡人一個好印象。”姚國強說。

“這能行嗎?”曹衛民覺得不好,但親家說的也有道理。

姚國強拉著曹衛民的手往屋裡走,順便揮揮手讓幾個年輕人自己去了。

這邊張富貴也是早早的換好衣服,打算去報道。張富貴都六十多歲了,但是家裡找不到第二個勞動了。

家裡人不少,每頓吃飯一張桌子都不夠坐,但是這活只能自己去幹。自己妻子爸媽,還有女兒外孫這些人都不可能,剩下的就是自己的大女婿還有女婿的爸爸,這兩個人都是知識分子,大學教授,總不能讓他們去捕魚吧。

張富貴剛走出門,就被大女婿叫住了:“爸,還是我去吧!”

張富貴想都沒有想就說:“你不是幹這個的,還是我去吧!”

“但是你這歲數大了,我還是要年輕一些,沒有經驗,慢慢學就會了。”大女婿呂釗文說。

“你幹不了。”張富貴丟下這句話就跑了!就跑了!反正他也說不過文化人的嘴。

岳母廖柏珍說:“釗文啊!你的力氣不是用在這裡的,別跟你爸爭,以後村裡有你出力的地方。”

“這些道理我知道,只是爸他年紀確實大了。”呂釗文自己明白自己的定位,主要是家裡確實沒有其他勞動力了。

“大什麼大?你一會兒去看看,出工的都是這些老頭,五十歲都算年輕的。”廖柏珍說。

“為什麼?村裡還是有很多年輕人的啊?”呂釗文問。

“你看著吧!如果去的都是二三十的年輕人的話,小楠村長都會把他們叫回來,換他們爹去。”廖柏珍說。

王楠四個人吃過飯,看時間差不多就去了村公所,王彬一看來報道的眾人問道:“姐,你是怎麼通知的?”

“我說每家出一個勞動力啊!沒問題啊!”王楠說。

“那他們兒子不來,家家都是老頭來打魚,能行嗎?”

“能行,要換他們兒子來,你更看不上,手上沒有二兩勁。就是那些孃孃也要厲害些,剛才那個張孃孃在城裡就是給人背水泥上樓的,兩百斤水泥上六樓中間歇一次,天天就這麼幹的。”平安村這幫中老年人還是很厲害的。

“挺厲害嘛!這體力還有耐力跟我們都差不多了。就是年輕人太弱了,看來要操練起來才行。”

“也不能怪他們,他們只是沒有機會做體力活而已。”

“姐你看還是有幾個年輕人來了,不是都不行的。”王彬指著院子裡的年輕人說。

可不,年輕人不管之前認不認識,自動就會往一個圈子走。

這年輕人的圈子有點特別,有三個女人不說,還有一個特別稚氣的孩子,這是整哪樣?

王楠看還有一會兒才到集合時間,就向年輕人的圈子走去,看著像初中生的男孩自己站在角落的,沒有跟別人說話,神情有些緊張。

“小朋友,你到這裡來?”

“村長,我十六歲了,我叫陶鑫浩,我們家裡就只有我自己了。”陶鑫浩說。

這事王楠知道,唐小娟跟她說過,只是不知道會看起來這麼年幼。

“好吧!到時候自己乾點力所能及的事情。”要擱沒穿越前,王楠肯定讓他回去,還是上學的年紀幹什麼活呢?

但是現在情況不明,大夥兒的生存都困難,多學點總沒有錯。

王楠又看向另外一個女人,這是村裡唯一的年輕寡婦,她的婆家人和孃家人都在那場泥石流中喪生,就留下她還有肚子裡的孩子。

後來拿到國家的救濟款,就自己在村裡開了一個窗簾店,平安村的窗簾都是在她那裡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