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軍十八路,完成了聚首,選出了魁首,下面便是挑日子,準備起義了。

日子定在了來年八月八。

那時候入了秋,距離豐收也沒多久了,義軍只要攻陷一地,便不愁沒有糧食補給。

而很快又會到冬天,一旦入冬,各地皆是易守難攻。

是個起義的好日子。

日子既定,天衡山上也是熱火朝天,各人除了興奮,還有的則在緊鑼密鼓地進行各種工作,諸如“旗號”、“國號”、“統一制服”、“義軍擴收”、“戰略勘察”、“用間”、“糧草”、“兵甲”等等等等.

要說楊江也是心大,看著一身書生氣息,卻要打出“神”這個國號。

深秋,火盆焚焚,刺亮一片紅色光域。

李元坐在外面看著星空,耳邊卻聽著義軍主帳裡傳來的討論聲。

“大周天子,自稱天之子,那我們便叫神國!

君臨天下,神臨天上。

天上自是壓了天下一頭。

到時候,各位也都是神兵神將。”

楊江未曾說話,說話的是一旁的三當家。

只不過,三當家說的話,肯定是和楊江商量過的。

旁邊眾人也沒意見,此時大家都在興頭上,都對未來充滿了起來,而“神”這個字更是賦予了他們一種神聖感和強大感。

“好!今後楊大哥便是神王!

我們便是神將,神帥,哈哈哈!”有人附和。

其餘人,即便心中覺得“神”之一字有些誇大,但卻也覺得只需“神王”旗號打出,在氣勢上便絕對不輸“大周”。

楊江見眾人都暫停,才道:“兄弟們既然同意,那我便定下七大神將的位置,誰前誰後便按座椅來,可好?”

話音落下,卻見一人出列道:“大哥,這之前自然沒問題,但如今卻又公子羽在。”

楊江笑道:“我和公子羽商量過了,他不願列入神將之位,那我便在神王之下立一神君之位,專為他而設。”

眾人連連點頭,因為誰都不可能忽視那位看似年輕的公子。

公子何人?

初看,不過“仙童車”裡出來的囚徒,但這些月相處下來,沒有人真的會再把李元和“仙童”聯絡在一起。

有些人的氣質,是根本模仿不出來的。

李元的氣質,平平常常,但卻非平常的如路邊狗屎,而是平常的好是天地山河,有一種自然之感。每個看到他的人,都會由衷的感到心中寧靜。因為李元的寧靜,會令再煩躁的人都平靜下來。

這種氣質,眾人從沒見過,可卻又覺得很“高檔”,很厲害,說不出來的那種厲害。

“神君”公子羽,已經是義軍中聲名響亮的人物了。

而他的名聲,還將註定繼續響亮下去。

枯葉飄落。

少年坐在大石頭上,取了美酒,邊飲邊看著演武場上眾人的練武,時不時地看看手中握著的那捲《人皇武經》,參悟著這至今沒人能悟透的呼吸法。

人間酒,總讓他難忘。

雪醅,三春固然飲不到,但尋常酒水,卻也藏著些滋味。

而演武場上,眾人正在操練。

但凡有人遇到不懂之處,便來請教,他無有不答。

說起來,李元的武技在上一個時代都已是真正的登峰造極,更何況在如今?這完全就是降維打擊了。

義軍為對抗官府武部,各有設立“武林高手組成的勢力”。天衡山這邊則是專門挑選出高手五百,建立了“神風營”,而李元自然就成了這神風營的教頭。

此時,他教導的自也是這神風營。

中間休息時,一個渾身是毛的男人抽著板斧走了過來,憨笑著,禮貌地甕聲道:“公子,老孫我自覺實力大成,想和您打一架,看看差距。”

李元勾勾手指。

這男人自是孫巨力,他喊了聲“老孫我來了”,便爆喝一聲,抽斧狂砍向坐著的公子。

一劈之下,足尖又踏地,在地面交觸之處發出一聲“啪”的爆豆聲。

斧在空中,卻陡然加速,從上而下,撕拉一聲好像要把空氣都砍碎。

李元低頭看也不看那斧子,右手抓了美酒,左手輕輕一抬,食指隨意一彈。

空氣裡陡然生出波瀾,繼而在一聲“叮”的脆響裡,那猛烈下落的斧子就被偏移了原本的方向。

孫巨力的身子也跟著偏移。

腳步一個側邊踉蹌,好似行於海上的小舟驟然遇到橫風。

嘭!

斧子砍落在李元身側的巨石上。

石頭兩分,塵屑飛舞,可見此力之大!

孫巨力正要再拔斧,卻感到肩膀被輕輕拍了拍。

他瞳孔猛然收縮,側臉看去,卻見公子已經站起,右手拎著美酒,咯吱窩夾著《人皇武經》,左手在他肩膀上拍著。

孫巨力滿頭大汗,因為那手若是在他喉嚨上來一下,他怕是就結束了。

差距居然這麼大嗎?

李元道:“去勢窮盡,不留餘地,若遇高手,一合便敗。不過,你也不適合練什麼騰挪閃移的精妙招式。”

孫巨力憨笑著摸著腦袋,道:“是啊是啊,公子,俺是個粗人,俺就想把敵人一斧子劈了,不想耍什麼花招。也耍不來,呵呵”

李元伸手,五指招了招。

孫巨力:???

後面有人在喊:“憨子,公子要給你演示,快把斧子給公子。”

孫巨力急忙雙手奉上。

李元抓過斧子,看了看,猛然揮斧。

轟!

斧掄大圓,在盡頭發出刺耳的爆裂炸響。

那炸響,就連空氣都激盪起了煙塵。

這只是當初他留在西極冰蠻時的《九陽真訣》裡的一式而已。

《九陽真訣》需得以“火之血”驅動,所以此時這一斧其實是弱化後的力量。

孫巨力已經徹底傻了。

他小心肝嘭嘭直跳。

他看著李元的手,卻覺那手握著斧子才是真正的握著殺人的兵器。

這.這力量.有這力量,世上什麼東西砍不死?

“請公子教我啊。”

孫巨力頓時跪在了李元面前,嘭嘭磕頭。

李元道:“我教你。”

他本打算一波推到皇城,然後在千軍萬馬前“顯出本體”,直接摧枯拉朽地展示超凡力量,用以震懾君王,用以勾出可能存在的幕後。

但計劃是一直在變的。

上面這法子,其實根本不好。

便如兩個棋手博弈,手裡都藏著能夠將死對方、但卻只能用一次的力量。

那哪裡提前把這力量用掉的?

自然是先短兵相接,最後再在關鍵時刻,用決定性的力量一次將軍。

李元本來不想混勢力,想直接入了皇城再說,可現在既然陰差陽錯地來到了義軍,而且還是小瑜兒的後輩,他便想隨遇而安、順水推舟,將這些義軍推出去,打響他的名聲,然後亮出“家師李元的旗號”,等著那可能性的幕後上門,繼而讓那位幕後知道“這說著家師李元的年輕人,其實就是李元”。

若這幕後一直若不出現,他就打算一直不用自己的本體力量。

他經歷了很多,所以很清楚什麼叫做“圖窮匕見之時,對方卻掏出了加特林”。

深秋

有不少新人上了山,也有不少人悄悄下山,各自執行任務。

李元一邊教導著神風營,一邊也會去教導那些孩子。

孩子裡有之前同行的小虎,小珍,這些孩子如今一個個都極度崇拜地將李元“奉為神靈”,畢竟都是一個村出來的。

李元則是和郭沁一起教導這些孩子“天風劍法”與“李家步法”的融合功法,這功法也早已在李元的修改下而真正的融為一體。

郭沁本就喜歡孩子,也因為李元會來教導這些孩子,而被其父以及楊江特意塞到這邊。

孩子們已經適應了山上生活,此時一拳一拳地在打著基礎,打完拳便又是蹲馬步。

李元看著這些孩子,笑道:“都是未來義軍的棟樑之材。”

郭沁也是笑著。

她很喜歡在李元身側,可越是和李元相處,她就越是能感到李元根本不喜歡她,或者說以女人的敏感,她覺得李元是有心上人的。

她又越發喜歡李元,因為她自覺也頗為嬌美,而一個男人竟然可以為了另一個在心中的女人便潔身自好,徹底拒絕她,這樣的男人真的很好。

然而,她也不再強行去靠近,只是裝作朋友,留在李元身邊。

眾人練武練著練著,忽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哎喲”的聲音。

兩人看去,卻見一個扎著小辮子的麻衣女孩身子失衡,忽地往一邊摔倒。

那女孩摔倒後,很是慌張,急忙爬了起來,呆呆的眼睛裡寫滿了緊張、委屈。

郭沁一看,喊道:“阿庭,伱怎麼悄悄過來啦?”

說罷,她歉然地看了一眼李元,道:“舍妹沒什麼學武天份,卻總是想要偷偷學武。我帶她離開”

郭沁跑上前,抓著阿庭手臂,道:“回家吧。”

阿庭很乖,被一拉就走了,只是低著頭,顯得很失落。

李元也是第一次見到郭沁的妹妹,看著阿庭模樣,他笑道:“讓她再試試,就算不行也當是鍛鍊身體了。”

郭沁苦笑道:“公子,舍妹的學武天賦實在是很差,之前我和老爹都教過她很多次了,她根本學不會。”

李元道:“再讓她試試吧。”

說著,他看向麻衣小女孩,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

阿庭呆呆地看著他,瞳孔凝聚著,不知道在出神地看著什麼地方。

郭沁道:“還不謝謝公子?”

阿庭怯生生道:“謝謝謝謝謝你。”

隨後,她又屁顛屁顛地跑了回去,站在陽光裡努力地扎馬步。

可是她平衡性太差,蹲了一會兒便一屁股摔坐了下來,之後又努力站起,擦去汗水,繼續蹲著,毅力倒是頗為驚人。

天衡山周邊,城鎮。

“神鴉教”正在四處救助那些苦難百姓,還有的則以草藥救人。

信徒逐漸增多。

而因為“神鴉教”由來已久,卻一直無害,且官府裡也有不少人信奉“神鴉娘娘”,故而官府也基本不管。

只是沒人知道這“神鴉教”竟也是十八路義軍之一。

原本“神鴉教”扶持的另一支勢力,但當楊江和郭溪大顯神威贏得魁首後,便更換了目標,畢竟楊江也不差。

大週中土,不少人信奉“神鴉娘娘”,“神鴉教”應運而生,最初只是由一些信奉“神鴉娘娘”的信徒組成,慢慢地卻是有了組織。

這一日,

初冬,

小雪

戴著插羽黑紗遮面斗笠的一行人腰懷短刃,氣質肅穆莊重,行步整齊劃一,風雪過面便是凌厲如刀,卻也未曾讓這些人有半點緩遲。

他們行走于山路,昂首挺胸,宛如那走在厚重大理石殿堂向神靈祈禱的虔誠僕從,周身滿是淡漠。淡漠於己,淡漠於人,縈繞著一抹古怪的神性。

這些人上了天衡山,繼而來到義軍核心的主營。

李元教完了神風營,正在教孩子。

這些孩子裡,他不知為何,總喜歡教導那個會動不動平地摔的女孩。

阿庭,總讓他想起很久之前小琞拄著柺杖蹣跚學步的模樣。

所以,他很溫柔地對著著孩子,認認真真地教導她如何習武。

阿庭慢慢和他熟了,天天纏著他,就連郭沁都嫉妒了。

此時,李元正教這阿庭,那邊卻有人跑來,恭敬道:“公子,大當家有請。”

說罷,他又輕聲道:“神鴉教教主親自來了,有大事相商”

李元看著眼巴巴望著他的阿庭,道:“我就不去了。”

“可是.”那人愣了,“公子,這.這可是大事.而且那教主也想見見名動八方的公子羽。”

李元拉著阿庭的手,道:“我還要教這孩子練武。”

那人顯然也認得阿庭,知道這是二當家家裡的二小姐,也是無奈,只得一抱拳,又去遠

李元繼續教著阿庭,心中卻想著那“神鴉教”。

這“神鴉教”頗有幾分從前“紅蓮教”的感覺,只不過卻是以“小琞”命名的

只是,這些“神鴉教”教徒知不知道,他們崇拜的神,其實喜歡吃甜點?

李元心中暗暗想著小琞,他等差不多掌控了這義軍,就會遣人去西尋找小琞下落,也會往東探查仙域訊息。

當然,途經蜀中時,他也會去看看如今的唐門到底是什麼?

次日,楊江尋了李元,要悄悄把昨日商定的事告訴他。

“公子,在天衡山義軍裡,這事知道的人也絕不超過五個,但我必須要讓你知道。”

“嗯,大當家請說。”李元平靜地笑著。

楊江視線掃過周邊,這才肅然道:“神母不忍見蒼生苦,託夢於我。

大夢一場,今日方知我是我。

知前世今生,知我之為人。

吾非楊江,而是神母之子帝江。

吾於天庭而下,行走人間,拯救蒼生。

神母託夢,帝子人間。

暴周當滅,正在今朝。”

李元:.

“怎麼了?公子?”楊江皺眉看著他,這事兒很神聖,知道的人絕不可多,卻也絕對需要維持神聖性,任何人都不得褻瀆。

李元讚道:“不錯,中土不少地方都信奉神鴉教,有此名號,便可一呼百應。”

楊江點頭道:“正是此意。”

說罷,他又道:“如若成事,公子必在我神朝有一席之地。”

簡短交談後,楊江離去,準備著起義的事了。

李元雖然有些無語和感慨,但卻很理解,畢竟歷來起義都是這套路,為了名義嘛,認個神仙當爹當媽,不寒磣。

只不過今年剛好輪到了“小琞當神母”,而且還是“天庭的神母”.

他盤膝坐在雪前,溫了一壺酒,看著阿庭在雪地裡認真地打拳。

晴光照雪,好似在白色世界裡鋪了層金毯。

阿庭生的並不好看,和小美人胚子絕對沒有關係,她雙頰都有了些凍瘡,麻麻的,顯出些高原紅,她眼神也不如那些熱血的孩子專注,主打一個“呆”字

可阿庭卻是真正認真地在練拳,給人一種小蝸牛在努力爬行的感覺。

不時間,她還跑來問問李元這個,問問那個,顯得很認真。

可她越是認真,就越是顯得她很笨。

李元都被她笨到無語了。

明明很簡單的嘗試,這姑娘就是不知道,明明很簡單的肢體協調,這姑娘就是做不到。

不過,李元卻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除了阿庭,還有許多神風營,以及其他弟子來問李元.

尤其是神風營,這些人就好像拼了命似的。

李元知道,朝廷也已經注意到義軍這邊的大動作了,最遲明年春天,士兵未動,江湖便要陷入真正的腥風血雨了。

若能在廝殺中,殺著殺著,把賊首殺掉,那也許就會省掉很多事了。

大周武部,並不是吃素的。

次年三月,一晃而至。

楊柳,山桂,在烈烈風裡晃動。

在偏離主道的林莽之間,已是刀光劍影。

卻見一名劍客,一名刀客正糾纏一處,猛烈對殺。

劍客麻衣,刀客便衣。

兩人凌厲對視,卻無半句言語,轉眼又廝殺在了一起。

義軍中的高手,已經和武部派出的人對上了。

刀客出刀狂猛,大開大合,頗有幾分軍陣殺伐的氣息,武部兵部關係密切,因而武部時常讓部中高手區軍中參與剿匪之類的殺伐之戰。

當今八柱國之一武家兵主,更是透過軍陣殺伐,總結出了一套極度適合殺人的法門,授予部中。

皇朝本就武學資源豐富,有此殺招,更使得武部高手如虎添翼。

故而,武部高手,皆是極擅殺人的存在。

當!

噹噹噹!!

轉瞬,劍客和刀客又快速過了十幾招,竟是旗鼓相當。

那武部刀客,神色已從最初的冷漠,到了如今的凝重,民間武者和武部武者打成平手,這對資源豐厚、每日大魚大肉的武部武者而言,完全是恥辱。

他五指握緊了刀,問了聲:“這什麼武功?”

義軍劍客嘿然笑了聲:“殺賊的!”

兩人繼續衝上,便欲對殺。

而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噔噔噔”的響聲,那是如狩獵猛獸飛快竄行的密集腳步聲。

兩人停下,微微側首,不知來人是哪方的。

須臾,卻見一陣惡風刮來,林木簌簌而動,其間竟跳出個只穿褲衩的“毛猩猩”!

那毛髮旺盛的大漢正是孫巨力。

孫巨力掄著兩個板斧,旋風一旋,惡風狂起,便往那武部刀客劈下!

來勢之快,匪夷所思。

武部刀客還未反應過來,孫巨力的斧子就已經到了他面前。

刀客急忙去擋。

嘭!!

一斧之下,刀客只覺手承受了一種爆裂的力量,一麻之間,便失去了知覺。

哐噹一聲,那刀居然被打落在地。

刀客駭然地抬頭,卻只見到第二斧在半空“嗚嗚”厲響,旋成亮麗的銀色半圓。

血光飛濺,刀客人頭飛起。

半空中,那頭顱上的雙眸猶然大瞪,充滿驚駭和不敢置信。

啪嗒。

頭顱落地,滾到一旁的枯葉爛泥裡。

孫巨力收起斧子,嘿嘿一笑,對那劍客抱了抱拳,又竄向其他地方去幫忙了,口中喃喃著:“老子這兩板斧還真厲害,真就天下無敵了,嘿嘿嘿嘿!”

他興奮無比。

但轉念一想,想到他這斧法完全是公子羽傳授的,又不免心情稍顯低落。

可再一想,又覺著“公子羽”他老人家高高在上,不參與“天下”的比較,那他孫巨力就還是厲害。

隨著時間流逝,原本只是震動綠林盟的“公子羽”開始響徹整個天下。

不少人都知道了這位的存在。

這一位彷是有點金之手,但凡被他教過的武林之人,無不成為高手。

要知道,武林之人其實法門各異,習性各異,所學兵器也各異,並不是說掌握一套功法就能教導的。

畢竟悟性,根骨都存在差異。

高明的武功,不是所有人都能練會的。

可公子羽呢?

公子羽有教無類,十八般武藝,樣樣都教。

用刀的,他能教。

用劍的,用斧的,用鞭的,用槍的,他什麼都能教。

不僅能教,教出的學生個個都搖身一變,實力大進,躋身更高層次。

這些學生大多是綠林豪傑。

在武部看來,這些綠林豪傑不過是些小狼狗,懂得齜牙咧嘴,真論殺人是比不過他們的。

可在“公子羽”的調教下,小狼狗們都變成了擇人而噬的猛虎。

武部震驚了。

天下震驚了。

誰都開始打聽公子羽的事蹟。

而就在這時,一個訊息輕飄飄的傳了出去。

公子羽的老師,名為.李元。

“李元是誰?這個李元到底是誰?!從哪兒冒出來的?”

武部兵主冰冷地質問著眾人。

“李元?”

燕雲,那一向低調的李家家主支著柺杖起身,他佝僂著腰,來到祠堂,仰望著那祠堂最頂端一直被家族供奉的祖先。

他永遠會知道李家的一切拜誰所賜。

那個“誰”,就是李元。

很快,一個相貌頗帶幾分儒雅氣的男子匆匆走入,道:“爹,外面有訊息”

李家家主李虎抬了抬手,然後咳嗽著道:“明澤啊,超凡早已逝去,神魔之名已被遺忘,便是這位又豈能當得天地之劫?許是別有用心的造勢罷了。”

李明澤握拳,冷冷道:“爹,此人既如此可惡,那我李家要不要也出手?畢竟這關乎先祖名聲。”

李虎搖搖頭,道:“不以意氣動,三思而後行。明澤,你怎麼還這麼孩子氣?”

李明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這不是有關先祖嗎?別人拿了我家先祖的名聲在外沽名釣譽,兒子氣憤。”

李虎道:“姑且觀之。既有此名聲,想來還是有幾分本事的。但若真和先祖有關,那絕不止於此。”

李明澤恭敬道:“是。”

“美人兒。”

“美人兒,你們藏在哪兒了呀?”

“再不出來,朕可要殺人了,嘿嘿.”

肥頭大耳的皇帝穿著龍袍,正在寢宮裡蒙著眼。

周圍皆是他挑選出來的美人。

美人們紛紛躲避,卻又恐懼地猶豫著。

只因為這暴君手裡提著刀。

他在抓到人後,若是心情好,便會在“好”了後,放了那美人。

若是心情不好,就會在歡好後,直接殺了,然後還哈哈大笑。

可他又定下規矩,若是半個時辰內,他沒有能抓到美人,那麼.所有美人就都會死。

美人們心中恐懼萬分。

皇帝卻樂在其中。

待到結束,地上卻是散發著淫靡之氣和血腥之氣,還有侍衛正在小心地清理著美人屍體。

皇帝神清氣爽地坐著,而有內侍匆匆走入,湊到他耳邊輕輕言語了幾句。

皇帝皺眉道:“李元?又是個亂臣賊子!告訴朕幹什麼,去告訴大將軍和兵主啊。

陰陽歡合,隨心所欲,奪人之氣煉丹補人,才可長生啊,這可是天師教導朕的法子,嘿嘿.

去去去,莫要耽誤朕修行。”

那內侍欲言又止。

皇帝神色變冷。

那內侍駭地急忙跪下,然後匆匆道:“陛下,陛下,那個人叫李元,叫李元啊”

皇帝抓了抓腦袋,一腳踹下去,道:“李元又怎麼了?”

那內侍不敢再言,連連磕首。

皇帝問:“說,李元怎麼了?”

內侍忙恭敬道:“當年宣帝之外祖,中京郡主之父,血洗鴻雁樓的那位.就叫李元。傳聞.傳聞,人皇武烈帝也和他關係密切,這是神話時代的人物了。”

皇帝安靜了下,好似在發愣,又好似在回憶,但旋即又厲聲道:“來人,拖出去砍了!亂臣賊子,也被你拿來說是朕的祖宗?你可真是罪該萬死啊!”

感謝夏凝書友的盟主,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