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人頭蛇妖

聽到老乞丐的話後，左道面上不由的一愣。

而後一臉驚訝的看著老乞丐，道：“莫非，你知道朱雀的蹤跡？”

老乞丐聞言，連連擺手道：“這種事情，我哪能知道。”

左道嘆息道：“既然如此，那你又有什麼辦法？”

聽到這話，老乞丐當即從地上站了起來，將自己手指上的油水吸進肚子裡。

而後開口說道：“我雖然不知道朱雀的蹤跡，但這些年來，卻是馴養了不少鳥兒為我撿一些掉落的銅板。”

聽到這兒，墨陽面上閃過一抹驚訝神色。

當即開口道：“怪不得你這老傢伙天天在這裡窩著，也不去乞討，還沒有餓死，原來是有這等手段。”

老乞丐一臉嫌棄的道：“去去去，老夫說話，伱小子莫要打岔。”

墨陽聞言，頓時閉上了嘴。

只聽老乞丐開口道：“前段時間，我馴養的那些鳥兒便有些異動，似乎是想要離開此間。”

“若不是老夫我手段高超，怕是身邊連一隻鳥兒都留不下來了。”

“老夫當時就在想，這些鳥兒怕是接收到了朱雀的召喚，想要離開此處。”

“若是這位公子真的想要尋找朱雀，可跟著我馴養的鳥兒一起去，不說百分百能夠尋到朱雀，至少還有一線希望不是。”

“只不過，老夫馴養這些鳥兒這麼多年，我等之間便如親人一般……”

看著一臉笑意，不斷搓弄手指的老乞丐。

左道笑著道：“錢不是問題，你怎麼能保證，你的鳥兒就是想要去找朱雀的。”

“據我所知，這漠城之中，馴鳥的人可不在少數。”

他言下之意很明白，別人同樣訓馴鳥兒，怎麼就尋不到朱雀。

一個老乞丐訓的鳥兒，又憑什麼找得到。

老乞丐聞言，頓時一臉傲然的道：“他們怎麼能和我比，能接收到朱雀召喚的禽類，必須要有野性才行。”

“他們馴的鳥兒，野性早已經去了十之八九，連感應都無法做到。”

“老夫馴養的鳥兒，雖然聽話，但是野性可一點沒少。”

說著，他直接吹了個口哨。

只見不遠處的樹梢，一群鳥兒飛到其身邊，嘰嘰喳喳的叫著什麼。

而後更是有幾隻鳥，叼著一個銅板飛來，將其吐在老乞丐的碗裡。

老乞丐面上一喜，當即笑眯眯的摸了摸那些鳥兒。

道：“好鳥兒，真是老夫的好鳥兒。”

墨陽聞言，一臉羨慕神色。

如果他有這種本事，也不用天天蹲在城中，尋新入城的當嚮導了。

也就這一次碰見了一位豪客，之前連溫飽都顧不上。

左道見狀，眼中閃過一抹詫異神色。

老龜則是有些好奇的看著老乞丐身邊的鳥兒，開口道：“還真是野性未退。”

左道低聲道：“前輩，你覺得這是否能尋到朱雀？”

老龜摸了摸下巴上的鬍鬚，道：“或可一試。”

若是換作未被封住修為和神魂的他，哪兒還用得上這些鳥兒。

只是神識散去，便能夠覆蓋整個大玄王朝。

唉……

左道聞言，開口說道：“這些鳥兒如何賣？”

老乞丐笑眯眯的伸出一個手掌，道：“這可是老夫的親人啊！”

“五兩銀子一隻鳥兒，概不還價。”

墨陽聞言，當即大怒道：“你這老東西搶錢呢？”

五兩銀子可夠他帶著幾個小弟舒舒服服的過半年了，誰會拿來買一隻鳥？

話音剛落。

便見左道直接丟擲一錠銀子，道：“十兩銀子，三隻。”

老乞丐面色一黑，道：“公子，不帶這麼還價的，我這可都是馴養了很長時間，與我如親人一般，絕對能幫您尋到朱雀的蹤跡。”

左道瞥了眼老乞丐身邊的那些鳥兒，道：“十兩銀子，買一個可能，再多，就不划算了。”

老乞丐糾結了半天，道：“也好，誰讓老夫缺錢呢。”

他抬手輕輕一指，只見有三隻拳頭大小的鳥兒飛出，直接落在了左道肩頭。

老乞丐道：“這三隻鳥兒可都是很聽話的，還望公子對它們好一些。”

左道看著自己肩頭的三隻鳥，面上閃過一抹詫異。

這好像比錦衣衛馴養的遊隼都要聽話一些。

他開口道：“如何用？”

老乞丐有氣無力的收起銀子，道：“只需要公子離開的時候放飛即可。”

聽到這話，左道微微點了點頭，倒是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簡單一些。

隨即。

他和這老乞丐又打聽了一番大玄王朝內的情況。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老乞丐對於大玄王朝內的諸多地方都多有了解。

甚至是很多傳聞，都能說上一二。

如果不是這老乞丐滿身襤褸，渾身散發著一股餿味。

他還以為自己是在和哪個見多識廣的老學究談話。

入夜時。

墨陽站在一旁有些焦躁，有些想要催促左道兩人返回客棧。

但是卻又不敢開口。

畢竟這可是他遇到的唯一一位豪客，若是惡了對方。

自己這活兒還怎麼幹。

索性左道並沒有和這老乞丐說太久，便趁著夜色朝同福客棧走去。

回到客棧後，墨陽便自行離去。

左道有些好奇的看著肩頭的三隻鳥兒，道：“前輩，你可看出這些鳥兒有什麼神異之處？”

老龜瞥了眼，道：“被特殊手段馴養過，沒什麼特殊。”

左道聞言，心中雖仍是有些好奇，但也沒說什麼。

第二日一早。

左道兩人在墨陽的帶領下，於城中購置了不少的物資。

到了中午時，才用餐。

用過餐後。

左道隨手丟給墨陽一兩銀子，道：“只靠你一人，靠運氣攬豪客，養不活那麼多人，去帶他們學門手藝，才能在這世道活下去。”

墨陽聞言，看著自己手中的一兩銀子，面色有些紅潤。

而後衝著左道磕了個響頭。

道：“多謝公子。”

等他再抬頭時，便見左道和老龜兩人，已經騎馬朝著城門的方向而去。

而後便見七八個面色蠟黃的幼童跑來，圍繞著墨陽嘰嘰喳喳的在說些什麼。

其實在昨天見那老乞丐時，左道便發現了此事。

他的神識可以擴散出去數十丈，自然能夠感知到周圍的一切。

甚至在今天用餐時，他都能隱隱聽到有人在牆角處咽口水的聲音。

這也是為什麼，左道會在臨走前丟給墨陽一兩銀子的原因。

他不是什麼爛好人，但也沒那麼壞。

走出城門之後。

左道衝著自己肩頭的三隻鳥兒輕聲道：“去。”

話音落下，便見其肩頭的三隻鳥兒頓時振翅高飛，朝著遠處而去。

左道直接在兩人馬上拍了兩張輕身服，追著鳥兒狂奔。

說起來，自己當初從趙桐那裡要來的符籙，用的也差不多了。

若是日後有機會，還要再請趙桐吃頓飯才行。

畢竟這玩意兒雖然威力一般，但是某些方面還是挺好用的。

兩騎一直狂奔到了傍晚，左道才讓那三隻鳥兒下來。

雖然這三隻鳥兒不是他親手馴養的，但他神魂足夠強大，大致能夠感應的出來。

距離它們要去的目的地，還有很遠很遠的距離。

那朱雀所在之處，終究不是指個方向就能尋到的，還需要這三個小傢伙帶路。

夜色下。

兩人牽馬來到了路邊的小村子。

雖說漠城和下一座城池間，有上百里的路程，但夜間還是能尋到一些村鎮落腳的。

兩人剛剛進入村子，便感覺到此處村落一片死寂。

左道眉頭微皺。

難不成，這大玄王朝的妖魔亂世，也十分嚴重。

他能夠感應到此處是有人居住的，而且如今應當是剛剛吃過晚飯不久，怎麼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左道牽馬上前，尋了一個看起來還算不錯的農戶敲門。

敲門聲響起。

卻只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微小的聲音，卻無人前來開門。

老龜瞥了他一眼，道：“此處有妖氣，這裡的人應該也知道，恐怕你再怎麼敲門，他們都不會開的。”

聽到這話，左道直接翻身跳進院牆之中，來到他聽到動靜的門前。

抬手敲了敲門。

裡面頓時傳出一陣壓抑的低呼聲，顯然是被嚇了一跳。

左道開口道：“我等並非壞人，只是夜間路過此地，想要借宿一宿，可給銀錢。”

不知道是銀子的魅力，還是知曉自己躲不過去。

屋內傳來了走動的聲音。

只見房門被開啟了一條縫，一個手持鐮刀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內。

透過門縫，看到左道是人後，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而後隔著門道：“兩位從何處來？”

左道開口道：“從漠城來，想要去大玄的王都看一看，途經此地，夜色已深，所以才來叨擾。”

說完之後，他直接取出一錢銀子，透過門縫丟了進去。

中年男子見狀，小心翼翼地撿起銀子，而後才開啟了房門走出來。

開口說道：“還請這位公子見諒，這段時間李家村不太平，我等夜間都不敢鬧出動靜。”

左道聞言，開口問道：“可是村子裡發生了何事？”

中年男子一邊走去開門，將老龜迎進來，一邊開口說道：“這段時間，村子裡夜間總能聽到瘮人的怪叫，不少人家裡圈養的牲畜都莫名失蹤。”

“前幾天，有個夜間出門撒尿的村民，都在家中無故失蹤，只留下了一灘血跡。”

“所以現在村子裡人人自危，夜間不敢有動靜。”

左道皺眉道：“為何不報官？”

中年男子關上院門，滿臉無奈的道：“報官了，捕快們也來查過，可是查不出來又能怎麼辦？”

說完之後，更是嘆息一聲，而後便直接帶著兩人來到一處偏房，開口說道：“兩位客人今夜便在這裡住下，裡面什麼都有，夜壺也在，晚上聽到任何動靜，都切記不要出門。”

隨即，他便一路小跑去自己房中，將房門直接關死。

左道見狀，不由的微微搖頭，而後道：“今夜先在此處將就一晚，明日下午應該可以到下一座城。”

老龜倒是無所謂，讓左道直接取出一桌酒席，點燃油燈開始吃喝起來。

到了深夜。

左道忽然睜眼，其身上頓時飛出一顆劍丸，正是在龍宮秘境中所得。

劍丸化作銀光，直接破開窗戶紙朝著外面飛去。

下一刻。

便聽到院牆外傳來一聲慘叫，而後便見劍丸重新飛來。

左道推開房門跳出院牆，只見地面上倒著一條長蛇屍體。

只是與其他妖怪不同，此蛇的頭部卻是長著一張人臉，看起來頗為詭異。

左道見狀，滿臉可惜的道：“不能加餐了。”

若是這條蛇是尋常蛇妖也就罷了，可他怎麼偏偏長著一張人臉，掛著一顆人頭呢？

似乎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那中年男子偷偷開啟門縫。

正好看見了左道從院牆之外跳了進來。

他當即小聲道：“這位公子，你可是發現了什麼？”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位敢趕夜路的公子，是藝高人膽大。

天不怕地不怕的。

即便自己說了最近有妖怪害人，還這麼不當一回事。

左道瞥了他一眼，道：“有個蛇妖盯上了我的馬，被我給宰了。”

說完之後，便直接回到自己房中。

而那中年男子則是眼睛瞪大，滿臉驚恐的神色。

他在房中糾結了半天，這才壯著膽子想要開啟房門走出來。

可門開了一半，便被人給攔了下來。

房間中傳來一陣爭論的聲音，隨即才緩緩停息。

到了第二日一早。

天矇矇亮的時候。

外面便傳來一聲驚呼，隨即便是接二連三的叫喊聲。

中年男子帶著家人走出去，只見在自己院牆外面，赫然倒著一個長蛇屍體。

蛇身長度剛剛可以高過自己的院牆，露出一顆人腦袋。

這讓其不由的驚呼一聲。

隨即便聽到有人說道：“乖乖，這就是這段時間在村子裡作祟的妖孽？”

“怪不得我最近總是聽我兒子說，夜裡有女人在牆外面盯著他，原來是這種妖怪。”

就在這時，左道二人用過早飯，牽著馬走來。

昨夜他其實是想要處理了這妖怪屍體的，可是轉念一想，若是這些村民不知道妖怪被除。

也不知道還要擔驚受怕多久，索性便將這妖怪屍體留下。

今日看來，這些人雖然膽子不大，但也不至於看見屍體就跑。

而那中年男子聯想到昨夜左道所說。

當即便開口道：“大家夥兒，這位便是替我們除了蛇妖的公子，快快拜謝。”

眾人聞言，雖然面上多有驚訝。

但還是拜謝道：“多謝這位公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