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執安萬萬沒有想到,從窗戶翻進來的,竟然是前幾日從刺客手中救下自己的那名神秘女子。

湛藍色的短衫長裙,渾身上下數不清的銀色裝飾,還是同那晚一模一樣的打扮。

不過這一次林執安就要尷尬得多,不僅是因為他和小侍女曖昧的姿勢,還有剛剛被扯下褲子的同時,他可是一絲不掛地暴露在對方的面前。

沒想到兩人的每一次見面,林執安都是這樣坦誠相待……

“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和她……”

林執安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黃鶯,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這小姑娘竟然昏了過去。

也不知是被自己的“男人氣概”所震懾,還是怎麼的。

林執安只好將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隨即就想撿起地上的衣物遮住隱私部位。

“等等!哪個讓你動嘍!”

那神秘女子關上身後的窗戶,眼神輕蔑地看了林執安一眼後,就指著屋內的檀香木浴桶說道:“克那點兒!本姑娘嘞眼睛都快被你刺瞎嘍!”

林執安可是見識過這女子的手段的,所以自然不敢輕舉妄動,不過剛剛對方那一聲輕蔑地冷哼倒是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你要做什麼?”

“我還想問你嘞!孤男寡女衣服都不穿,看那女子也不過十五六,你還真下得去手!嘖嘖,禽獸!”

林執安是百口莫辯,不過最重要的並不是自己的貞操問題。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你不來找我,我還想去找你呢!那天晚上你給我吃了什麼!”

那神秘女子一臉輕蔑地說道:“呵呵,你這幾天有沒有感覺小腹疼痛難忍,就像是有好多好多蟲兒在肚子裡頭吃你的肥腸……”

林執安一聽激動得差點兒從浴桶中站了起來:“原來真是你!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

那女子得意一笑:“都說了嘛!是好東西!”

“好東西……要是好東西你半夜三更翻人家窗戶!”

“莫急嘛!本來嘞那晚就可以帶你走滴,但是人人都說那李道榮是天上下來的神仙,本姑娘便想著借這次機會去天工山瞧瞧,反正你也跑不遠嘛!”

“天工山?你去見了那個半步神仙?”

說實話,林執安一直對那個號稱天下第一,半步神仙境的劍仙李道榮很是好奇,只不過並沒有騰出機會去天工山應天門一睹仙人之姿。

但那女子卻撇了撇嘴:“要說見那也算是見到了嘍,只不過是遠遠看了一眼。”

“什麼叫遠遠,遠遠是有多遠?”

“要你管!我今晚來就是問你一句話,你跟不跟我克南疆!”

“去南疆?去那裡做什麼?”

“看來這世上的男人都是負心漢,你是真的瓜腦殼,還是在戲耍本姑娘!”

負心漢?

林執安是越聽越糊塗了,南疆離這玟州十萬八千里,武安王府又跟蚩黎一族八竿子打不著,這負心漢又從何說起呢!

“姑姑說嘞沒錯!男人都是靠不住滴,你若不跟我克,本姑娘就算綁也要給你綁到南疆克。”

說罷,那女子手指一動,浴桶中的林執安頓時感覺腹部又是泛起一陣異樣。

低頭一瞧,果然丹田之處又浮現出一顆指甲蓋兒大小的凸起,就像是有隻蟲子在自己的腸道里亂竄一樣。

林執安頓感頭皮發麻,可和之前一樣,除了看起來驚悚一些,但也沒有什麼痛感。

那女子見林執安沒什麼大反應,臉上也露出了些許疑惑的神情。

隨即從袖子裡滑出一條帶著銀鈴的手鍊,以一種奇怪的節奏搖晃起來。

可坐在浴桶中的林執安只覺得對方的動作有些滑稽,忙活了半天,自己什麼感覺都沒有。

“你……在做什麼?”

那神秘女子似乎更是吃驚,手腕一翻,鈴鐺聲停止的同時,林執安就感覺胃裡翻江倒海,一陣噁心。

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正從他的腸胃,順著食道慢慢爬了上來。

最終他終於忍不住一口酸水吐在地板上,然而在林執安的嘔吐物中,竟還有個黃紅相間的活物,看起來很像是一隻碩大的七星瓢蟲。

不用多想,林執安立馬明白之前那女子喂自己吃下去的,應該就是這個玩意。

“咳咳!你竟然給我吃蟲子!”

“南疆養蠱,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不過……”

那女子話音剛落,那隻肥碩的瓢蟲撲扇了兩下翅膀,就飛到了女子的手中。

“不過這節慾蟲你吃了三天竟然毫無作用,看來那九轉玄陽金丹的確是被你吃了!”

節慾蟲!

林執安一聽就感覺這蟲子敵意十足,不過那什麼九轉玄陽金丹又是什麼東西?

不過還不等林執安細想,就感覺耳根後一痛,就像是被蟲子咬了一樣。

他下意識地想抬手去拍,竟發現此刻他的雙臂酥酥麻麻的,就好似有電流穿過一般,不受控制。

那女子得意一笑,手腕上的鈴鐺一抖,林執安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緊接著如同提線木偶一般抬腿從浴桶中邁了出來。

也不知對方是有意還是無心,林執安的腳背打在木桶邊緣,直接摔了個狗吃屎,差點兒沒把門牙磕掉兩顆。

林執安暗罵,心說這又是什麼情況,這婆娘的手段未免太多了吧!

可僅僅這一會兒工夫,林執安的嘴唇都變得麻嘟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更別說去求救了。

好不容易穿好了衣服,那蚩黎女子二話不說提溜住林執安的後脖領,翻出窗戶三兩下就上了屋頂。

武安王府是極大的,這女子自然不可能帶著林執安走正道出去。

世子大院外是一片偌大的人工湖,湖的兩側圍繞著一圈飛簷斗拱的長廊。

蚩黎女子帶著林執安赤腳在琉璃瓦上飛奔,別看兩人加在一起有二百多斤,可女子的腳步卻如夜貓一樣輕盈,根本難以察覺。

可就在林執安心灰意冷,以為自己這次再無被救下的可能時,拎著自己的女子突然停了下來,目光機警地向下看去。

林執安也感覺有些奇怪,順著女子的目光轉過頭,就只見月夜之下波光粼粼的湖心亭裡坐著一位頭戴斗笠的男子正在夜釣。

也許說感受到了兩人的目光,那男子頭也不抬,只是悠悠地說了一句:“南疆蠱女,四品武境,難得難得。”

男人聲音低沉,可屋頂上的兩人卻是聽得真真切切。

“人留下,你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