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李清閒講述自己捨身當白菜,最終趕走種菜人,不過隱去詭母與寶貝等事。

“謀勇無雙啊!”

“厲害啊,竟然用遊戲規則去對付詭,計謀倒在其次,這份膽氣,令人折服。”

“狀元之資啊……”

“岡鋒先生後繼有人。”

尤其是活下來的文修,讚美之詞溢於言表,不僅沒有嫉妒,反而格外欣慰。

反觀魔門邪修,除了合作過的,大都面色不悅。

那全身破破爛爛的骨穢子更是恨得牙癢癢,自己跟冥子冥山的人鬥得化魔山七品所剩無幾,這個李清閒倒好,收穫滿滿。

邪派的刻碑人詫異地看著李清閒,指著李清閒對身邊的人道:“此子非常人。”

“赤子之心,可貴。”站在孟懷川身後的林鎮原雙臂抱胸,輕輕點頭。

好運生面色一沉,林鎮原一直對自己愛答不理,竟然大誇李清閒。

“不學劍可惜了。”不遠處,一個以一尺劍鞘為髮簪的劍修輕輕嘆息。

蒙面的沈小衣回想自己經歷的種種,唯有一聲嘆息。

最後,李清閒提醒大家注意上古命骸。

接著,李清閒道:“孟兄,你們說說。”

孟懷川一臉慚愧道:“我們可沒臉說什麼,你已經將丟手絹、點爆竹與貓捉老鼠做到最好,我們說出來,只能是獻醜。”

眾人紛紛點頭。

剎那後,孟懷川突然自嘲一笑,道:“也不對,我們真有說的。我可以說圈子崩潰後,應該如何應對,這你肯定不懂。”

眾人笑起來,笑容中充滿著無奈與苦澀。

孟懷川開頭,陸續有人講述遊戲經過,但三個人之後,便沒人上前。

因為後面所有人發現,能講的,都講了,要麼是明爭暗鬥,要麼是相互拆臺,要麼是害人害己,要麼是隻求自保。

為了自己利益,最終害人害己,人間慘事與人間善惡,反覆重演,從無新鮮事。

“我們錯了。”孟懷川最後長嘆一聲。

許多人低著頭,無法接受,但也不知道如何反駁。

李清閒想了想,道:“伱們知道我們為什麼能做好嗎?”

“不是因為合作團結嗎?”一人道。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堅持合作團結?”

那人搖頭。

李清閒道:“你們仔細想一想,在進入大門前,是不是孩子們都在唱‘進了皇城當忠臣’?”

眾人愣住,瞬間明白李清閒的意思。

李清閒繼續道:“其實,一開始,我們也和你們一樣,稀裡糊塗。但後來發現,無論是做人、做事還是考試,一定要有一個明確目標,最不濟,也應該有一個差不多的方向。而且,目標也好,方向也好,一定要是好的、對的、善的,如果是壞的、錯的、惡的,就算有,也沒用,必將害人害己。所以,我們就猜測,‘當忠臣’會不會是這個遊戲的主要方向?”

“一開始,我們也不清楚,但我們覺得,當忠臣這種事,無論在外還是在青雲試,都應該沒錯。因為這是好的、對的、善的。”

“怎麼當忠臣?這是一個非常難以回答的問題。在別的地方,在別的大環境,我可能不知道怎麼當,畢竟我沒有治理國家的經驗。但在詭地,無論怎麼當忠臣,都應該堅守一點,即,人命關天。只要多救人,那一定就是忠臣。”

“為了讓更多人活下去,為了當好忠臣,我分發傳音符,我以身冒險嘗試規則。結果,你們也看到了,我活下來,更多人活下來。所以,我不敢說當忠臣一定對,但當了忠臣,起碼不會讓事情變壞。”

眾人紛紛嘆息。

李清閒向天拱手,繼續道:“我們沐浴在千古明君今上的光輝下,我們接受今上的教誨,我們要更要按照今上的教誨做人、做事。我們不僅要在朝廷裡當忠臣,不僅要在青雲試當忠臣,在詭地,也應該當忠臣。為皇上盡忠,為百姓盡責,是我們每個人的本分。”

眾人面色各有不同,一幫人心裡暗罵馬屁精。

但更多人卻若有所思,在詭地,人命都沒人管了,卻必須要說這種話,可見齊國到了何等地步。

一個魔門修士冷笑道:“你們這些忠臣,最喜歡把我們當邪魔歪道,除之而後快,我們如何與你們團結合作?”

李清閒淡然道:“除了好的、對的與善的,還有不夠好的、不夠對的、不夠善的,這些,都可以存在,忠臣最多是反對或管束,而非除之而後快。但如果是確鑿無疑的壞的、錯的與惡的,直接傷害甚至壞人性命,自然要除之而後快。”

傀修問:“那不夠好的、不夠對的、不夠善的,也沒直接害人性命,沒間接傷人,忠臣卻亂插手,那怎麼辦?”

“那是蠢,是自以為是,與忠奸無關。”

突然,南地小國一人道:“若君不君,那忠臣如何盡忠、如何當臣?”

“這個問題問的好啊,只有時間和我們自己,才能回答。”李清閒說完,收起霧板,離開中心位置,回到隊伍。

宋白歌笑道:“真雞賊。”

“廢話。”李清閒白了老友一眼。

“接下來,怎麼辦?”王不苦道。

眾人一起望著漆黑緊閉的大門。

“慢慢等,慢慢熬。”李清閒道。

王不苦道:“是啊,總有人會等來黎明,也總有人永墮黑夜。”

“希望我們能等來黎明。”

突然,所有孩子齊齊拍手唱起來。

“老狼老狼幾時了?”

“天黑了。”

所有人耳畔轟鳴,心底敲出一聲驚雷鼓。

一些人慌張四望,口裡甚至罵出髒話。

人心惶惶。

神都城。

周春風起身,望著漆黑的夜空,道:“灰隼,你先去考場,我坐馬車,隨後就到。”

“屬下想陪著大人。”

“滾。”

灰隼沉默許久,跪在地上,向周春風磕了三個頭,化為隼鳥,飛出春風居。

馬車慢慢悠悠駛出夜衛衙門,駛出京城。

刑部。

“周春風出城了?”

“出了。”

“至今沒有搜出其他證據?”

“證據只可能是他這個人。”

“那邊,不能拖一拖?”

“能拿我們的命拖。”

“罷了。拿我的手令,活捉亂黨周春風!活捉!”

“遵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