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平動了動鼻子,望向崔指運手裡的魚乾,道:“那是的什麼魚,我沒吃過。”

崔指運笑道:“大河裡的白條魚製作的烤魚乾,要不要嚐嚐?”

“我跟你換?”於平取出紙包肉乾遞給崔指運,崔指運遞出一包烤魚乾,接過烤肉乾。

“嗯,不錯……”於平細細咀嚼。

崔指運拿著肉乾,沒有吃,疑惑地道:“你們是和小李大師一起的吧,小李大師呢?”

於平抬頭望向幾條排隊的隊伍,指向其中,道:“那裡。”

崔指運疑惑地循著於平的手望去,找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那個小李大師竟然在排隊。

“不對啊……啊,小李大師是中品命術師?”崔指運茫然轉頭,望著於平。

“是。”於平說完繼續吃著烤魚乾。

“可是……可是……果然……可還是不對……”崔指運糊塗了,父親還說小李大師沒有花更多時間學習,而且,命術師與其他不同,命術師的晉升遠比其他修士慢,即便是中品中最低的六品命術師,許多人也要耗盡一生,小李大師這麼年輕,怎麼……

崔指運疑惑地望著報名隊伍,除了極個別人,幾乎所有人的年紀都在三十以上,二十幾歲的中品命術師鳳毛麟角。

崔指運皺著眉,腦海中不斷思索,年輕的中品命術師絕非籍籍無名……對方還是從北原城加入的,北原城是鎮北軍的地盤……這些人口音是神都口音……小李大師和神都命術師在一起……

崔指運小臉僵了好一陣,才試探著問:“你家大人,可是玉杯公子、啟遠侯李清閒?”

“嗯,既然到了這裡,也就瞞不住了。”於平道。

崔指運又呆了一陣,猛地抬頭望向那高大的護衛,道:“那他,他……他是‘血刀劍’周恨?”

周恨一動不動,他一直不喜歡這個外號,一直想弄個更霸氣的。

“嗯呢。”於平在鎮北軍住了一個月,語氣裡攙著一點塞北口音。

“怪不得,怪不得……”崔指運瞬間想通了為何父親覺得小李大師身份最神秘,為何那萬合齋的老闆主動相迎。

呆坐一會兒,崔指運挪動屁股,坐到於平身邊,笑嘻嘻道:“外界說,啟遠侯乃隱秘門派出身,背後還有個師兄護道人,是真的?”

於平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吃。”

崔指運望向周恨,周恨直直望向前方。

崔指運笑嘻嘻道:“要不咱倆交換情報吧,你們給我啟遠侯的情報,我給你們守河軍的情報。”

周恨和於平一起望向崔指運。

“我在守河軍人稱百事通,你們倆既然是啟遠侯的人,都信得過。”

於平道:“當真?”

“當真。守河軍不少人都喜歡啟遠侯,我們去過啟遠城的,都希望以後在啟遠城養老。那黃天濤將軍離開詭鎮後,天天在守河軍吹……不,是稱讚啟遠侯,整個守河軍都覺得黃將軍腦子壞掉了……對了……”

崔指運滔滔不絕聊起守河軍,偶爾跟於平交換夜衛、啟遠城和鎮北軍的訊息。

報名的隊伍慢慢縮短,越來越多人進入山門,沿著階梯向上攀登。

李清閒報名的時候,登記的天勢宗弟子抬頭多看了幾眼。

報完名,李清閒與命術茶樓認識的中品命術師一起拾級而上。

沿著階梯一路登山,一刻鐘後,前方平地鋪展,一座三層大牌坊聳立。

牌坊後面是一片寬闊的青石廣場,廣場充作考場,擺著一套套桌椅。

廣場盡頭一座黃銅大爐上香菸嫋嫋,再之後,佇立著一座古樸的大殿。

大殿的黑色牌匾之上,寫著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祈天殿。

李清閒正要走向考場,就聽到有人朗聲道:“段天機段兄,請留步,方才在門外,兩位長老與玄天龍船嚇得我兩股戰戰,不敢開口,到了裡面,才敢請教段兄。”

李清閒與眾人循聲望去。

身邊一個人低聲道:“說話的叫喬知奇,一個小命宗的弟子,聽說吃過天命宗弟子的虧,有好戲看了。”

段天機停下腳步,靜靜望著喬知奇。

喬知奇拱手道:“段兄,你與尋常天命宗弟子不同,風評一直不錯,即便孤傲,但並未有過劣跡。外門首席與立道山冠,本就是德者居之,天命宗卻放話天下,不,準確說是威脅我們所有考生,甚至出動兩位長老與玄天龍船,打壓全場考生,擾亂考場秩序。為何段兄品性高潔,卻為虎作倀?”

所有人望向兩人,那喬知奇語氣平和,並無咄咄逼人之意。

段天機聽後面色不變,沉思片刻,道:“段某置身宗門,受宗門恩德,在宗門需要之時,自當聽令而行。宗門之事,段某心有感恩,不便論是非。但段某能保證,自己會全力以赴遵守開山祖師立下的宗門使命,命術向善,我段天機,自當努力向善。至於此次聲勢浩大,若影響諸位心智,段某絕不推脫,向諸位道歉。”

段天機說完,彎腰大拜。

眾人微微動容。

起身後,段天機道:“至於其他,不便言說。只能說,段某會全力以赴爭外門首席、立道山冠。再說下去,於入門試無益,還望諸位調整心神,全力備考。海涵,告辭。”

段天機向眾人一拱手,邁步前行。

喬知奇嘆息一聲,並不追問,繼續前行。

李清閒點點頭,與眾人走向考場。

眾人低聲議論,有的稱讚段天機有氣度,有的說他有城府,還有人認為他說風涼話,畢竟他話說的再好聽,也無法否定天命宗以勢壓人。

也有人稱讚喬知奇,雖然曾經被天命宗弟子欺辱,但仍能保持克制。

李清閒與眾人先參拜祈天殿,而後被天勢宗弟子分到一處桌椅前坐下。

桌子上,擺著筆墨紙硯等文具。

不多時,所有考生落座。

清晨的陽光照耀全場,彷彿被莫名的力量遮擋,只散發著淡淡的溫熱,照在身上暖暖的。

輪椅上的趙青川掃視所有考生,脆聲道:“入門試即將開始,一切規矩細則都在考試須知之中,接下來,諸位只需要遵守考試須知,然後答題,即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