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音被迫順從,在心底大叫:暴君暴君!

同樣是被罵暴君,其他人罵宗政逍會生氣,戎音罵的話宗政逍只會覺得這小鮫人真好玩。

他動作輕柔地在戎音腹部按揉著,同時道:“你吃得太多,給你揉揉幫助消食而已,你怕什麼?”

從前宗政逍就經常看見妹妹給小寵揉肚子消食,說是積食會讓小寵不舒服,而那些小寵也都表現出很舒服的樣子。

如今他有了自己寵物,也想把寵物養好。

戎音憤憤不平:我吃太飽還不是因為你一直餵我!

宗政逍難得被噎了一下,小鮫人說的確實是事實。

戎音雖然不高興,但宗政逍揉得他是真舒坦,不知不覺就放下警惕,軟軟地靠著他肩膀,愜意地閉上了眼睛。

戎音覺得享受,宗政逍也有成就感,他慢悠悠地道:“我知道我老是嚇唬你,所以你不喜歡我,但你要是乖一點,我也不至於做出那些舉動。”

戎音哼哼:呵呵,那怪我咯。

宗政逍繼續道:“你既然來了京城,回去是不可能了,我對你沒有惡意,你不必防著我,安分聽話,對你我都好。”

戎音不屑:鮫人永不為奴!

宗政逍:“你要是讓我高興了,只要在我容許的範圍內,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比如寬敞的水池、美味的食物、幫你除掉你討厭的人。”

宗政逍循循善誘,而戎音也逐漸被打動,特別是他說的最後那個條件。

原主好心救人,卻被迫遠離家鄉,途中受盡折磨,最後在絕望中死去。

他既借用了別人的身體,就該為人家做些什麼。

或許等他和壞皇帝混熟以後,可以借他的手,懲罰那些傢伙,為原主報仇。

這些念頭在戎音腦中一閃而過,他睜開眼睛看向宗政逍,淺藍的眸子如平靜無波的海洋,溫和無害,讓他看上去乖巧又單純。

但只有宗政逍知道,他其實已經在心裡吐槽開了。

戎音:我討厭的人裡就有你,但你又不會除掉你自己!

戎音:你都把我關起來了,包吃包住不是應該的嗎?居然還把這些當做馴服我的條件!

戎音:算了,反正也鬥不過你,以後勉為其難給你好臉色看吧,但你要是太過分,我豁出命去也要咬死你。

戎音:讓我考慮考慮,該怎麼賣乖哄壞皇帝高興呢?

因時刻謹記著自己“不通人語”的偽裝,戎音不能表現得太積極,省得被宗政逍發現他不對勁。

想了想,戎音就用頭頂在宗政逍下顎蹭了蹭,這樣既表現出親暱,又不會太諂媚,引起宗政逍警覺。

正好剛才壞皇帝給他揉肚子了,他的動作可以理解為對壞皇帝的感謝,並不突兀。

頭一次感受到戎音真心實意親近的宗政逍心裡有種熱乎乎的感覺,解鎖了養小寵的又一種快樂。

吃飽喝足,又有人給揉肚子,戎音很快就打起了瞌睡,對宗政逍少了許多的防備的他不知不覺就窩在人家懷裡睡著了。

宗政逍老實地當了好一會兒的人肉靠枕,後來還是因為鮫人不能離水太久,才將戎音抱回了水裡。

他的這份細心也被下午醒來的戎音覺察到,晚上吃飯時不僅主動坐到宗政逍身邊讓他喂,睡覺時也特意躺得離宗政逍近了許多。

這麼和平共處好幾日之後,戎音也深刻體驗到了裝乖的好處,是以在宗政逍面前表現得更加聽話,而他越懂事,宗政逍對他也就越好,形成了良性迴圈。

這天下午,宗政逍在處理政務,戎音就趴在水池邊玩。

最近除了必要的時候,比如上朝和麵見大臣,宗政逍幾乎整天都和戎音待在一起,連辦公地點都從御書房搬到了這邊。

剛批閱完一封奏摺,四喜就走進殿內,矮身對宗政逍道:“陛下,蔣大人求見。”

宗政逍聞言動作並未停頓,繼續翻開新的奏摺,看完後再寫下意見。

四喜立即就明白了宗政逍的意思,沉默地退到了一邊去。

直到一個時辰後,宗政逍才放下硃筆,動了動疲勞的手腕,對四喜說:“帶他去偏殿等著。”

“是。”四喜領命退了出去。

宗政逍起身,緩步走到戎音身邊,而正五指並用攥著毛筆在紙上亂塗亂畫的戎音發現他的到來,立馬把紙藏到了背後。

對上戎音心虛的眼睛,宗政逍饒有興趣地問:“畫了什麼?還怕我看?”

戎音不作聲裝傻,反正別人都以為他聽不懂人類的語言。

宗政逍也沒追問,只是道:“你乖乖待在這裡,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知道戎音不會回應他的宗政逍便轉身走了出去。

之所以要在偏殿見蔣旬,一是浴池那裡不夠莊重,二是宗政逍不想蔣旬再看見小鮫人。

蔣旬對小鮫人有什麼心思,宗政逍一清二楚。

偏殿裡,蔣旬惶恐不安地等待著。

他本以為宗政逍喜歡景王送的鮫人,應該就會放景王一馬了,但距離他那天離開皇宮都有七八天了,宗政逍始終沒向他透露究竟要如何處置景王。

一把刀懸在脖子上要落不落,蔣旬急得夜夜輾轉反側,嘴巴都起了燎泡,今天實在是憋不住了,便前來求見。

等的這一個時辰,蔣旬清楚是宗政逍故意在晾著他,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和景王的小命,他只能等待,別無退路。

待宗政逍到了,蔣旬自是又恭敬地拍須溜馬,並一再提到鮫人,示意宗政逍:皇上您好處收了,饒不饒我家主子至少吭個聲啊。

宗政逍見狀也沒為難蔣旬,叫四喜遞給他一封密信,然後才道:“你把信交給景王,該怎麼做他自然明白。”

蔣旬戰戰兢兢地接過信,又戰戰兢兢地跪下謝恩,這才心情複雜地出了皇宮,連夜就離開京城趕回景王封地。

兩天前暗衛將對景王的調查結果送了回來,確認景王曾經真的和武將密謀過要殺害宗政逍。

給蔣旬的那封密信,是宗政逍在看完暗衛送來的證據後寫下的。

讓宗政逍覺得有趣的是,暗衛除了找到他三哥想謀害他的證據外,還發現了一些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