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意外的法則領悟

敲打完軍中將領，趁著各路貴族還在趕往王都的路上，哈德遜藉口要安排領地事務，抽空回了一趟山地領。

毫無疑問，處理領地事務是假，真實目的還是為了收復幽靈船。

王國對外發布訊息圍剿幽靈船，可不是湖弄人的，而是真的付諸了行動。

沿海幾個行省的大貴族聯手，組建了討伐艦隊。要不是哈德遜在王都處理軍務，估摸著也是聯軍中的一員。

他這個龍騎士缺席了，海軍艦隊都沒有的科斯洛家族，自然沒有參與這種公益遊戲的資格。

據哈德遜所知，王國中的黑暗系高手已經紛紛趕了過去，都想要從中分一杯羹。

各大勢力中的黑暗系八階強者數量不多，但五六七階高手卻不在少數。

難得碰上八階幽靈船，對普通人來說是風險，但對這些黑暗系強者來說，卻是一次難得的機遇。

就算是幽靈船的心核，沒有他們的份兒，幽靈被覆滅之後殘留下的魂珠，同樣也是大補。

貪婪是原罪，當利益大到一定程度，人們就會無視風險。黑暗系修煉者在這方面的表現尤為執著，為了追逐力量冒點兒風險根本就不算什麼。

算算日子，聯軍也該動手了。要是再拖下去，等訊息傳開後，大陸各地的黑暗系強者都會蜂擁而至。

突破聖域的機緣，沒有人會放棄。到時候必將是一場龍爭虎鬥，最好的選擇是趕在大家抵達前動手，把心核搶到手。

甭管能不能順利突破聖域，只要把東西給用了，麻煩也就沒有了。

可惜他們千算萬算，也想不到哈德遜這名不相干的龍騎士也要截胡。

在大家忙著尋找幽靈船的時候，哈德遜已經在手中幽靈奴隸的指引下，先一步找到目標。

最堅固的堡壘，都是從內部突破的。靠著手中幽靈間諜的指引，哈德遜成功打了兩名幽靈王的悶棍。

剩下的一名幽靈王雖然奮起反抗，可是面對龍和熊的夾擊，根本就折騰不起浪花。

在威逼利誘失敗後，三名幽靈王最終被逼著簽訂了奴隸契約。當然，簽約物件不是哈德遜，而是貝爾斯登和馬克西姆。

粗暴的手段必有反噬，不過在絕對的力量差距下，三名幽靈王就算是想要造反，那也要等到突破聖域之後。

不是哈德遜看不起他們，實在是這些異類生命的晉升太過坎坷。縱觀整個人族歷史，聖域級幽靈船出現的場面都屈指可數。

就算是他們能突破聖域，天賦更強的貝爾斯登和馬克西姆也不會在原地等他們，想要超越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控制住了幽靈王，就等同於控制了幽靈船。沒有放任他們繼續在外面活動，而是勒令他們去了迷霧海域。

惹出了這麼大的風波，也該避避風頭了。

甭管圍剿艦隊再怎麼厲害，面對茫茫迷霧也得抓瞎。正好還可以看著毒龍島，不讓給漏網之魚離開的機會。

……

領主府內，一歲多的小弗朗茨，已經能夠邁著小碎步四處攀爬。

為了兒子的安全，領主府內的很多危險設施，都被進行了特殊處理。

池塘就被加了臨時護欄，假山更是被磨去了菱角，水井更是加上了蓋子……

謹慎程度之高，搞得哈德遜很是無語。要知道小傢伙自出生開始，就有侍女晝夜輪班看護。

要是這都能夠發生意外，未免顯得他這位領主老爺太廢材了。

自古以來，家主強勢的時期，後代就很少發生意外。子嗣多夭折，大都是後宅內鬥，只有極少數是因為先天不足。

哈德遜的地位如日中天，各支脈都非常的安分，科斯洛家族還沒發展到需要後宅內鬥的地步。

考慮到第一次帶孩子都沒有經驗，他也就索性任由梅麗莎折騰。

據說這是雷德曼老爺提供的經驗，但哈德遜可以肯定，自家幾個兄弟的成長過程中絕對沒有這份待遇。

要不是弗朗茨還小，哈德遜絕對會把他身邊的侍女給撤了，每天一群侍女跟著，萬一培養成了賈寶玉豈不是悲劇？

不過這種好日子，註定是短暫的。

一般來說，大貴族子弟從三歲開始就要識文斷字，五歲開始就要進行騎士基礎訓練。

弓馬騎射、貴族禮儀、待人處事、人文歷史……到了這個年齡通通都要給安排上，再年長一些就要接觸政治了。

相對而言，阿爾法王國貴族子弟學習的東西還要略少一些，中南部大貴族子弟還要學習藝術。

“哈德遜，接下來你常駐王都，要不要帶上我和弗朗茨？”

迎接著梅麗莎幽怨的眼神，哈德遜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遲疑了一會兒功夫後，才緩緩說道：

“接下來的王都，將是風雲聚會之地，怕是難得安寧。

萬一局勢惡化，山地領地理位置偏僻，我們還能夠閉關自守。”

都是真心話，對這場戰爭哈德遜並沒有必勝的信心。本質上阿爾法王國能否取得勝利，還是要看精靈族的抉擇。

要是他們全力投入戰爭，沿途的各國根本就擋不住，到時候三線作戰哪怕巔峰時期的阿爾法王國也兜不住。

確切的說，大陸上沒有任何一家勢力，能夠經得起精靈、獸人、上古遺族三家的聯合圍攻。

哈德遜為王國制定的戰略，完全是建立在敵人一家一家過來的基礎上。

看似是殊死一戰，實際上更多的還是國際博弈，賭的就是精靈族沒有不惜代價覆滅的阿爾法王國的決心。

“局勢這麼嚴峻，外面不是說……”

話說到一半，梅麗莎突然又咽了回去。相比外界的傳聞，她明顯更相信哈德遜的判斷。

一孕傻三年，自從小弗朗茨出生開始，她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到了兒子身上，政治上的問題已經很少關心了。

加上山地領遠離政治中心，領主府上上下下的精力都放在種田上，根本就沒有時間去關心國際政治局勢。

事實上，這也是人才出身的侷限性。

目前在山地領效力的都是小貴族後代，經過後天培養鍛煉出了一身能力，但眼界思維卻沒有改變。

小貴族眼中的政治，就是自家門口的一畝三分地，基本上只是到郡一級，能夠考慮到行省，那都是有眼界的。

“國際政治”傳到他們耳中，都是道聽途說的訊息，距離真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壓根兒就夠不著。

長期養成的習慣，潛意識的認為國際政治和自己沒關係，決定了大家更喜歡談論身邊的事。

對這種局面，哈德遜也是樂見其成。

手下嘛，安安心心的給當打工人比什麼都強，要是想得東西太多，就留不住人了。

別看平時給大家的畫餅不小，真要是有人想要出去自立門戶，哈德遜老爺的心裡同樣會不舒服。

培養一個人才不容易，要是一個個都不安分，不想著為領地建設發光發熱，紛紛跑出去創業，誰給他幹活啊？

真要是都開闊了眼界，貴族子弟就會發現想建功立業跟著大貴族混，遠不及去投奔國王有價效比。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哪怕去北方拼搏，也比留在山地領種地，更有發展前途。

當然，風險和收益對等。北方有更多的機會，同樣也要面臨更高的風險。

理論上來說，平民都有機會上位，可那僅僅只是理論。

別的時候哈德遜不清楚，上一次獸人入侵中王國累計動員超過兩百萬，最後平民變成貴族的僅有七人。

尷尬的是王國精心豎立的這七名榜樣，不是小貴族的遠房旁支，就是沒落貴族的後代。

作為大軍主帥，哈德遜敢保證沒人弄虛作假。

事實上，這七個幸運兒想要操作，也沒有足夠的人脈關係去運作。

本質上這七名幸運兒就是草根，除了跟著父輩讀了幾句書，稍微有點兒見識外，和普通人並沒有區別，甚至連騎士基礎訓練都沒有完成。

成功的機率這麼低，完全是手中的力量、訊息、資源不對等導致的。

帶著私軍上戰場謀取軍功，和孤家寡人領著王國發放的武器當炮灰，起點差距實在是太懸殊。

最靠譜的方式，還是跟著某位大貴族混幾代人，積累到了足夠的人脈關係和資源，混個貴族頭銜，再去謀取封地。

這是大貴族給普通人規劃出來的路線，看似簡單明瞭，實際上卻是看得見，摸不著的大餅。

中間過渡的時間那麼長，後輩子弟要麼不入學，只要上了貴族老爺安排堂就免不了被洗腦教育。

包括哈德遜自己，要不是當年有五百私軍起步，也很難跨越最初的門檻。

真相越是殘酷，就越需要畫餅，讓大家看到前路有希望。

有良知的哈德遜老爺，可是向大家承諾過，只要工作中“表現優秀”，退休前絕對能夠解決貴族待遇。

當然，這僅限於虛銜，並且還不是每個管理人員都有。

若是想要獲得封地，還必須立下大功才行。具體標準暫時還沒有，反正肯定不會低，誰讓這是要從領主老爺自家的領地中割肉呢？

為了穩定人心，那就不能讓大家思想太活躍。

要不然今天聽到某某某獲得爵位，明天又聽到誰誰誰一躍成了貴族，再想讓大家安心工作可就難了。

畢竟，無論機率有多低，當基數足夠大時，就不會缺乏成功者。

山地領的大部分管理層，多少都有點兒基礎，起步條件要遠好於純粹的草根。

要是經歷太多的成功訊息洗禮，很容易出現:我上我也行的錯覺。

這和哈德遜即將在王國常備軍中推行的政策完全相反。

為了調動普通士兵的作戰積極性，就算是沒有草根英雄，他都會人為製造出幾個幸運兒出來。

要是幾個刺激力度不夠，那就幾十個、幾百個，讓大家的身邊不斷出現榜樣。

反正這是王國買單，又不需要從自家領地中割肉，多一幫小貴族也無妨，玩兒的就是急功近利。

大人物的一念之差，對普通人來說，往往就是命運的改變。

一瞬間哈德遜似乎悟到了什麼，整個人都沉浸在其中，只是這種狀態一閃即逝。

不過從身邊一龍一熊羨慕的眼神中，他就知道這肯定是了不得的東西。可惜現在的修為境界太淺，無法把握這種高大上的東西。

“哈德遜，剛才怎麼回事，貝爾斯登怎麼突然釋放出了守護結界，連我都被攔在了外面？”

梅麗莎關心的問道。

“修為上略有領悟，你放心好了，這是一件好事。”

說話間，哈德遜還讚許了看了貝爾斯登一眼。

有眼力勁兒的魔獸就是不一樣，要是被人打擾錯過了這次機緣，哈德遜非得後悔死。

看似領悟時間只持續了不到一刻鐘，但直覺告訴他，就這麼一瞬間幫他節省了大量的修煉時間。

“龍神在上，這不合常理！

一名六階大魔導士，居然開始領悟法則，人類的天賦這麼逆天，還讓不讓龍活了？”

馬克西姆一臉鬱悶的感慨道。

從表情上可以看出來，現在的他非常不開心。

開始領悟規則，哪怕只是一點兒皮毛，也意味著哈德遜大機率能夠突破聖域。

打工龍的生涯，要被延長了。

原本以為百八十年後完成了契約義務，就可以重新過上自由龍的生活，現在看來他想得太簡單了。

沒工夫理會馬克西姆的想法，哈德遜此刻滿腦子都只剩下兩個字“法則”。

不同於巨龍這些天賦種族，本身就的天賦神通中就自帶法則，成年後就可以輕鬆突破聖域。

人類想要突破聖域，則需要自行領悟法則。具體怎麼領悟，需要領悟多少誰也說不清楚。

能夠知道“法則”，那都是哈德遜博學的結果。

每名聖域強者的成長路線都不一樣，領悟出來的法則也不盡相同。硬要進行總結經驗，那就是天賦使然。

哈德遜手中的所有資料，關於法則的具體描述，都非常的含湖不清。

原本他還以為是有人故意隱藏，現在看來那些聖域強者和他現在的狀態差不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領悟的是啥玩意兒。

真要是能夠搞清楚，沒準就到了更高的境界。

“貝爾斯登、馬克西姆，你們對法則瞭解有多少？”

人類有限的壽命，突破聖域都困難重重，能夠進入更高層次的機率就更低了。

相比之下，還是這些長壽種族更佔優勢，有漫長的歲月慢慢研究。

“我來說吧，法則分為很多種，主要以：地、火、風、水、光、暗、雷為主，也最容易領悟。

命運、毀滅、死亡、生命、時間、空間六大法則，領悟的相對較少一些。

還有一些特殊的如：龍之法則、血脈法則……都是生下來有就有，基本上和你們人類沒關係。

不管是什麼修煉體系，想要突破聖域都少不了領悟法則。

具體的法則細分，你還是聖域之後再研究吧！

剛才的領悟純屬是意外，別把偶然當成能力，現在知道的太多沒有任何好處。

境界不到很容易把胡思亂想，當成法則領悟，一不留神就把路走偏了。”

貝爾斯登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讓哈德遜很是無語。明明是靠血脈天賦成長起來的，偏偏還做出一副我經驗很豐富的樣子。

不過貝爾斯登也有傲氣的理由，聖域魔獸成年就能夠擁有聖域的實力不假，但這個具體時間是不定的。

有些聖域魔獸剛成年，就擁有聖域層次的實力;有些聖域魔獸成年之後，還需要花費一定時間來消化境界。

在消化吸收之前，他們只能算偽聖域。

同樣的問題，在巨龍一族之中同樣存在。畢竟，再怎麼有天賦的種族中，都免不了誕生幾個廢材。

那種成年之後，花費幾百年、乃至上千年時間消化境界的龍，龍族之中同樣不在少數。

不過仗著自身天賦的強大，偽聖域層次的巨龍，戰鬥力還是強於普通的人族聖域。

當然，這是不借助外力的情況下。人類的身體遠不及魔獸，但人類喜歡使用工具。

比如說:哈德遜手中的光明聖劍，就是上好的輔助利器。

要是聖域騎士手中提著神器，屠龍也不是沒有可能。

“哈德遜，別聽貝爾斯登胡扯。

你剛才領悟的有些像命運法則，大地之熊一族領悟的幾乎都是地系法則，根本就沒有誕生過命運系的強者。

關於命運法則的訊息，他的傳承記憶之中，根本就沒有多少記錄！”

馬克西姆不屑的說道。

論起誕生的強者數量，亞斯蘭特大陸就沒有哪個種族，能夠同龍族相比。

大地之熊一族雖然不錯，卻是妥妥的偏科生。地系強者的數量不少，可是對其他法則的研究，那就要看他們誕生了多少另類熊了。

“記錄再怎麼少，也比你這條沒有傳承記憶的龍強！

全靠母龍給你惡補知識，我就不信她那麼盡職盡責，把所有的傳承記憶都交給了你？”

裝逼失敗的貝爾斯登，當即反唇相譏道。

在這方面他可是相當有經驗，自家的熊媽有多不負責任，貝爾斯登可是深有體會，他就不信龍母會有多勤快。

或許是被踩了痛腳，滿臉通紅的馬克西姆怒目而視著幼熊，要不是前面輸得次數太多，心裡沒有底氣，此刻他已經去邀戰了。

“好了，你們都是有身份的龍和熊，給我注意點兒形象。”

眼瞅著場面即將失控，看熱鬧的哈德遜，順勢給了雙方一個臺階。

類似的鬥嘴，隔三差五就會來上一次。剛開始他還努力化解矛盾，後來發現純屬是無用功。

越是進行調解，雙方就鬧得越歡，最後索性就懶得理會。

反正吵吵鬧鬧，也就那麼一會兒功夫。

要是局面失控，哈德遜就出來給雙方遞臺階。

實在是扯不清，那就按照大陸通行規矩，誰的拳頭大，誰有理。

打架鬥毆也不是沒有好處，最起碼龍和熊的戰鬥經驗，都蹭蹭的往上漲。

……

在家中待了三天，哈德遜再次來到王都。

各地的大貴族基本上都抵達了，連帶著日常交際活動也多了起來。

不同於那幫宮廷貴族的宴會，哈德遜可以完全不買賬，現在來的都是王國在各地的實權派。

地方貴族領主為了不當炮灰，想要和他這個主帥打好關係；哈德遜需要大家在戰場上密切配合，同樣需要處理好關係。

包括一直不怎麼對付的北地五大公爵，現在見面也宛若多年未見的好友。至於此前的矛盾，彷彿已經隨風消逝。

內心深處怎麼想，沒有人知道。明面上大家已經將“團結”的主題，植入到了一言一行中。

作為主帥的哈德遜，更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如果不是真的發生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這麼能交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