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時分,外圍林地,郭明與丁珊珊都神色焦急各自踱步,沈懷忠勉強鎮定,安靜的靠著大樹,其餘魔熊都在附近放風,以大春一家最為溫馨。

“讓你們擔心了,不好意思。”

滿含歉意的話語聲突兀響起,葉臣從不遠處迅速靠近。

聞聲,郭明,丁珊珊,沈懷忠,當即迎上去,郭明率先按住葉臣來回打量,丁珊珊冷聲質問實則關心,沈懷忠迎上目光欣然點頭。

良久以後,葉臣經過好一番承認錯誤才被原諒,訕笑著撓了撓腦袋,隨後說道:“我有急事要先回鎮子,懷忠,你留下統領魔熊們,待到晚上再悄悄返回酒館。”

“少爺放心,我一定辦妥。”

沈懷忠當即領命。

“為你小子擔心半天,我要先睡會兒,懷忠老弟出發時記得喊我一聲。”

郭明講完話便打起哈欠,倚樹躺下很快就響起鼾聲。

葉臣見此與沈懷忠對視一眼,皆淡淡一笑輕輕搖頭,隨即看向丁珊珊待其表態,片刻之後,丁珊珊反應過來點頭表示同行。

用了不到半個時辰,葉臣和丁珊珊返回到酒館外的巷子口,老遠就看見胖子等人聚在一起研究著什麼,不少幫工在周圍忙忙碌碌。

待走進觀瞧,幾個人正聚精會神的研究一副圖紙,葉臣掃上一眼立即斷定,這幾頭蒜沒一個能看懂,臉色不由得迅速轉黑:“你們若是看錯弄錯浪費材料,誰弄錯,就由誰來加倍填補,否則我親自招待。”

除開許依明,其他人聞言同時一個機靈,胡緋兒最先反應過來,大叫一聲“我去準備晚飯”便跑進酒館,張一帆和李風順緊隨其後,聲稱給少爺整理房間也快步離開,最後,胖子諂媚的笑了笑,當即決定去請兩個大師傅,並聲稱,要獨自承擔這部分費用。

然而,胖子剛要大義凜然的離開,葉臣卻一把將他按住,臉色不見分毫緩解:“兩個事,第一,魔熊一共收攏到十頭,儘快準備安頓之所,場地一定要寬敞,第二,聯絡幾家安全可靠的食物供應商,魔熊若是因食物發狂,就把你頂上去。”

語閉,葉臣在胖子肩頭重重拍打兩下,完全不理會他的滿頭冷汗,轉身走向酒館大門,經過許依明身邊時隨口說道:“跟我來一下,有事需要你去辦。”

許依明點點頭,轉身欲要跟上,瞟見胖子投來的求救目光,只能無奈攤手,最終,唯留胖子手拿圖紙獨自在風中凌亂。

酒館二樓,大床房內,葉臣一進房間就來到書桌前坐下,取出紙筆皺眉沉思,許依明跟進房內輕輕帶上門,站在門口靜靜等待。

許久之後,葉臣微眯雙眼提筆疾書,一連寫下三封相同的信,皆上書四條短句:八九模樣,荒獸所養,虎頭白眼,帶把的。

葉臣滿意的點點頭,用封皮將信紙包裹,在封皮上寫下“老頭收”三個大字,便交給許依明:“幫我以最快速度送到樹海學院,轉交馭獸分院分院長,每日一封。”

房門開合,許依明的腳步聲迅速遠去,葉臣舒展身子靠上椅背:“老頭兒,你可要長點心,遲則生變啊。”

入夜時分,郭明和沈懷忠帶領眾魔熊返回酒館,一路上謹慎行事並未驚動任何人,隨後在許依明的引領下,來到預備好的大院安頓,葉臣和墨七殺正閒暇對飲,得到訊息同行而至。

剛來到大院門口,葉臣和墨七殺同時停下腳步,只因胖子正在院子內大放豪言:“我去,這也太牛叉了,等到門店開業通通拉過去站崗,那氣派保準轟動全鎮,以後再輪流把守店門,看誰敢來搗亂,哈哈,哈哈……。”

墨七殺聽聞此話一副略有所思之色,還煞有其事的點點頭,葉臣瞥到這般情景嘴角不禁抽搐,隨即一腳踹開院門,可沒等葉臣二人邁步,鐵蛋兒卻昂首挺胸搶先進入,紫衣也同樣作為緊跟其後,而順著門口看去,除了大花三姐妹,其餘魔熊迅速排成兩列,竟來了個夾道歡迎。

“你這魂獸很不錯,一定要細心培養。”

就當葉臣額前黑線叢生之際,墨七殺很鄭重的給出建議,若非對其為人有些瞭解,絕對會認為他是在調笑人,可即便如此,葉臣依舊沒有答話,自顧走進大院。

“你們幾頭憨貨,放著小母熊不去討好,傻杵在這裡作甚,都給老子滾蛋。”

一進入大院,葉臣就沒好氣的喝道,而喝聲剛落,大春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跑向大花,大熊掌抓起小熊掌宣示主權,隨後,其它魔熊皆眼前一亮,相繼奔出圍攏向二花與三花,有的秀肌肉,有的獻媚,各顯所能。

黑線又蹭蹭的不斷暴漲,葉臣的臉色徹底黑了,可就在這時,墨七殺來到身旁再次開口:“那頭可是大地魔熊?”

問話間,墨七殺抬手指向沈懷忠身旁的念恩,語氣略有急促。

葉臣轉頭看向墨七殺,竟見他少有的面色凝重,不由得散去黑臉反問道:“你怎麼看出念恩是大地魔熊?”

聽聞葉臣的問話,墨七殺微微皺眉,立即反問:“念恩?誰契約了他?”

被問及痛處,葉臣無奈一笑,向著沈懷忠努努嘴。

“怎能如此大意。”

墨七殺責備一句眉頭皺的更深,緊接著微眯起雙眼,其內寒芒隱現:“我這還有枚封魂咒,你帶他去外圍林地,我來出手。”

聽聞此話,葉臣微微一怔,面色異常嚴肅的轉向墨七殺,待四目相對,鄭重道:“為何對我這般上心?”

“沒什麼,只想快點了解約定而已,這次出手要算雙倍。”

墨七殺神色不變立刻回答。

“哦……!原來是這樣,還以為你要把女兒許配給我呢。”

葉臣突然嬉皮笑臉的冒出一句,隨即就見墨七殺眼內的寒芒徹底隱沒:“就這樣吧,大地魔熊與他有緣,這或許就是天意,再者說,我此生收的第一個小弟,怎能沒個體面的魂獸,捱揍事小,丟人事大。”

“若是後悔,隨時開口。”

淡淡丟下一句,墨七殺背手走向沈懷忠,所過之處,眾魔熊紛紛後退避開,只有念恩毫無忌憚依舊跟在沈懷忠旁邊,待墨七殺俯身打量它,竟還呲牙咧嘴低吼示威。

一指頭彈在唸恩的鼻子上,墨七殺隨之挺直身體,凝視沈懷忠片刻冷聲道:“無論何時,你若敢背叛於他,我必殺你。”

起初,沈懷忠被凝視的渾身不自在,可聽聞後話卻頓時無所顧忌:“若有那日,請您殺我。”

墨七殺微微翹起嘴角,緩慢的點點頭,轉身離去,沒走幾步隨腳踢飛一塊石子,隨後就聽“噗通”一聲,西面略矮的牆角處傳來重物摔落之聲。

眾人聞聲皆疑惑的看去,鐵蛋兒不待指揮迅速衝出院門,不多時就拖回一個昏迷之人,胖子一眼便認出,此人正是白天的幫工人之一。

“看來麻煩找上門了,懷忠,你留下看管這群憨貨,其他人都回去吧,晚上睡覺多留只耳朵,發現異常立即預警。”

葉臣囑咐一番轉身跟上墨七殺。

回到酒館,葉臣和墨七殺繼續對飲未喝完的酒,三杯下肚,墨七殺忽然講起一段往事,據說那是他平生第一次失手,刺殺目標便是一名契約了大地魔熊的馭獸師,若非人家有意留手,恐怕就沒有以後了。

隨著講述,酒水一杯杯下肚,月亮漸漸高懸,直到月掛中天,酒盡人散去,此後一夜無事,可到了翌日天明,來自鴻途酒家的戰帖被送到酒館,待葉臣和墨七殺看到戰帖時,送信人已經離去,拆開一看,上書:四海幫,萬紫千紅三兄弟於午時登門挑戰,無論勝敗,之前過結一筆勾銷。

戰帖表達之意簡單明瞭,唯有“萬紫千紅”四字令葉臣不解,當即手點四字扭頭看著墨七殺,被白了一眼才聽聞解釋。

所謂的萬紫千紅原來是個名號,分別代表把兄弟四人,曾在鴻途酒家有過一戰的老萬,便是四人當中的萬老大,餘下還有紫老二和紅老四,至於千老三已經不在人世,據傳是在賭場出老千被人家給幹掉了。

而更值一提的是,這把兄弟四人在三年前聲名鵲起,皆是中級戰士初期修為,但由於四人會一種合擊之術,即便遇到四名中期修為之士也能斗的旗鼓相當,就算後期修為也可勉強一戰。

“真想知道是哪家賭場弄死了千老三。”

待到講完聽完,葉臣不禁感嘆,瞟見墨七殺投來疑惑的目光又繼續道:“要不還打個屁呀。”

話音剛落,墨七殺再次白了葉臣一眼,隨口丟下一句:“四方城,王家賭場。”

臨近午時,酒館門前,一個簡易的涼棚早早搭建好,正中間擺放著一張小方桌,桌面上瓜果茶點一應俱全,葉臣和墨七殺分坐兩邊,正端著杯子細細品茶,在後面,張一帆和李風順老實站立,一旁的郭明專心啃瓜,卻從未吐出一粒瓜子。

又過去盞茶功夫,巷子口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很快,來人的面目就清晰可見,為首者四人有兩個是熟面孔,一個是老萬,另一個竟是傭兵分會的餘長老,剩下兩人也無需猜想,定是紫老二和紅老四無疑,再等片刻,一群人便來到涼棚之前。

“不知餘長老前來,小子有失遠迎了。”

葉臣微笑起身率先打起招呼,然後對著身後吩咐道:“還不快去搬把椅子再添套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