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

兩聲低吼蘊含無比自信,鐵蛋兒身為老大自當在關鍵時刻袒護小弟們,然而剛昂首挺胸上前一步,葉臣立馬淡淡道:“滑翔都沒玩明白還有臉上前,小心以後蹭不到小灶。”

“嗷?”

信心立時崩塌,但礙於面子鐵蛋兒依舊小跑到近前,葉臣則擰眉立目準備棒打出頭鳥,狠話都尋思好了,可剛要開口卻嘴角一扯換笑顏,但聽某個慫貨傳訊道:“嘿嘿,爹,給點面子唄,還記得當初大春給大花吃的奇怪果子嘛,那貨最近又發現一處,還連樹帶根整株挖了回來,本來是上供給我的,回頭我再孝敬您。”

“行,咱爺倆誰跟誰,回頭再孝敬我那就扣兩成好了。”

葉臣太瞭解這孝順兒子,回訊過後所見一般無二,鐵蛋兒頓時垮下臉來,眼珠緊轉顯然還想再掙扎掙扎,哪成想慈父看準時機突然傳訊:“誒呀!剛看到那幾張桌椅也都缺胳膊少腿,這樣算下來得加扣到四成。”

“我靠!”

鐵蛋兒要能口吐人言保準隨心而發,一下子精神起來轉向大春比比劃劃,見其跑回熊窩趕緊對著慈父撓頭傻笑,葉臣得意的飲盡杯中酒,隨手將上等的精緻酒杯扔到一邊,摔得稀碎甚是悅耳。

大春去得快回來得更快,小心捧著一株小樹獻到近前,本想在大哥大面前多露露臉,卻被鐵蛋兒目送歸隊,葉臣趁機收起小樹快步閃人,只丟下一句:“大春獻寶功過相抵,鐵蛋兒教導無方罰你留下嚴加管束,敢跟來試試。”

“嗷!嗷!”

鐵蛋兒急忙抗議,然,無效也。

飼養場,嶄新的藥劑作坊內,葉臣和素蘭圍著那株小樹仔細檢視,整樹連根一人來高,樹幹入手光滑,紋理內蘊形似蛇皮,樹冠葉片稀少枝幹七條,其中六條末端都掛著一顆櫻桃狀殷紅如血的果實,足有有雞蛋那麼大。

“我認不出來,你呢?”

素蘭早就放棄一直再看某人裝相,葉臣聞言頓知裝過頭了,之前攜寶閃人好巧不巧撞上這位嫂子,怕被問及寶兒唯有順水推舟,眼下嘛:“嫂子且等會,容我想想。”

也不管等不等,反正先把眼睛閉上,再昂起頭故作深沉實際在給草兒傳訊:“上次沐浴起舞挺爽吧,出來認認親唄,不然我可要收地租了。”

直到此刻葉臣才想起來,生之空間也曾普降甘霖,草兒和小馬駒不知有沒有收穫饋贈,等度過眼前一劫需加以詢問,思慮片刻剛好回訊傳來。

“認親啥意思?”

“我偶得一株靈植,你會瞅瞅不。”

“是嘛,草兒認識很多靈植呢,快放我出去。”

“好嘞,走你。”

幾句話過後草兒現身於作坊內,素蘭眼前一亮可緊接著又皺眉思索,因為葉臣笑的有夠嘚瑟,等草兒圍著小樹轉上兩圈,突然拿出一瓶藥劑指示道:“讓這戰獸喝了,我正好看看成效。”

“額!好,好。”

葉臣終於明白為啥會懼怕這位嫂子,不知何時起竟被拿捏透徹,根本藏不住半點小心思,現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接過藥劑,草兒聞了聞欣然笑納,然後迫不及待的出聲道:“啊,啊,哇!真是口吐人言藥劑,太好玩了。”

“你是植系荒獸?”

素蘭冷聲發問。

“額,不是,我是靈獸,名叫草兒,擅長調節氣氛,愛好睡覺。”

草兒隨了某人,不吐不快且含蓄內斂。

“靈獸?沒看出來,竟會點亂七八糟的,說說吧,認識嘛?”

素蘭誠然以懟。

“我……認識,它叫九頭蛇樹,不過現在才長成七頭,第一頭要一年長成,第二頭要兩年,第三頭四年,往後以此翻倍相互累加。”

小草稍事愣神才徐徐道出。

“那七頭就要……六十四年。”

葉臣自信插言。

“一邊去,累加的被你吃了?七頭要一百二七年。”

素蘭毫不慣著。

“我不知道你們的時間怎麼算,我接著說。”

草兒還想避險解釋,卻被一眼瞪的恢復正軌:“蛇樹每長出一頭順帶結出一果,往後每九年一開花,九年一結果,果實名為長恨果,功效分兩面,一來,母獸食之必能受孕且傳承自身血脈,公獸食之亦然,二來,若已經懷有寶寶可加快發育提前出生,同時催長稀有血脈很容易生出奇珍異獸,據說長成九頭所結果實連難以孕育的聖獸都能見效,知道的就這些,讓我回去吧。

草兒是一息都不想多呆,但葉臣正撫摸寶樹哪有閒工夫,素蘭旁觀一對活寶差點破功,輕咳一聲再次發問:“你好像還懂的分辨藥劑?”

“這個真不會。”

“那為何會認得口吐人言藥劑。”

“以前有棵大樹跟我炫耀過,當時挺嫉妒得,也就記的很深刻。”

理由充分,看著又不像說謊,素蘭反倒有點失望,見葉臣稀罕個沒完剛好氣不打一處來:“你要對寶兒如此稀罕人家肯定不會一走了之,現在帶上你的樹和草儘快給我消失,還有,他們要是賭酒誤事唯你是問。”

葉臣聽得猛一機靈,趕忙收起蛇樹和草兒飛也似的離開,先到宴席上瞅瞅,好麼,已經醉倒一大半,這根本沒有勸的必要,咬咬牙找上理智圍觀的許依明,囑咐完哪管他一臉懵比直接走為上策,來到街上取出墨七殺給的徽章將之催動,沒一會兒便有兩道黑影趁著夜色來到近前。

“望來分舵黑衣執事,參見特使。”

兩名黑衣人來到近前忙躬身行禮,見來的有位熟人葉臣也沒心思客氣,直言道:“帶本特使去你們分舵歇會,順便給我查查四海幫總壇所在。”

“額,是,額,不用,查。”

黑衣執事一時間有點懵,緩口氣又道:“四海幫總壇位於帝國北部,在天狼城外東北三十里的牧狼山中,明面上建有合法山寨,後面谷地才是總壇黑窩。”

“總壇黑窩?這話什麼意思?”

“那個,就是那意思,真黑,屬下知道大人與屠四海關係匪淺,但您可能還不知道他的外號。”

“確實,說來聽聽。”

“嗜血人屠。”

“我……的媽。”

天狼城,曾有一隻靈獸天狼在此躋身亞聖境,睥睨四野因故得名,天狼的子孫後代便棲息在牧狼山中,凡是狼群皆傳承血脈。

葉臣邊翻閱手中城志邊向天狼城北門行去,身穿黑衣,外罩黑紗斗篷,面戴黑巾,一身裝束全是那位黑衣執事所贈,連前往屠狼寨的身份都是以墨玉總舵特使來遮掩,畢竟剛毀了人家四方城堂口,要敢大搖大擺前去,估計沒等見到屠四海就得被亂刀砍死。

“天狼血脈,要是沒被剿滅還真像抓回去兩隻研究一下,唉,怪不得叫他嗜血人屠,這屠四海也真兇,一己之力屠滅七十荒狼八百魔狼,整整十日生食狼肉渴飲狼血,嘖嘖,生猛啊。”

自語間北城門已然不遠,隨手丟掉無聊的城志背過手加快腳步,然而邁出沒兩步身後突然有人怒喝:“站住,對,就說你呢,光天化日之下藏頭遮面還敢動搖我天狼城根基,這事沒個千八百金可罪責難逃。”

聞聲側身扭頭回望,只見一名十夫長左手按壓腰間佩刀,右手斜指地上的天狼城志,眼睛瞪得賽銅鈴,外帶兩名兵卒在旁耀武揚威,十足的官老爺派頭真能嚇死倆老百姓,可葉臣瞧來甚是無趣,一撩鬥篷露出腰間徽章,再配以鋒銳眼神成效相當斐然。

“額,官爺我看錯了,你快讓開,前面那兩個二溜子給我站好別動,趕跑腿打折,這城志都敢亂扔,衙門裡走一遭吧。”

十夫長改口之快堪比喝涼水,那叫一個痛快,身旁兩名兵卒完全跟不上,眼看葉臣回身遠去行出北門才請示道:“頭,肥羊跑沒影了,那兩個二溜子咋辦。”

“咋辦,涼拌,弄點茶水錢都得讓我去嘛?”

十夫長訓斥道。

“頭,這幾十金幣和茶水錢差的忒多了吧。”

另一名兵卒訕笑解圍。

“幾十金幣?就怕有命拿沒命花,那人可是北面十萬大山裡出來的煞星,殺手懂不懂,特麼的,小心睡下去再也起不來,口渴了,麻溜去拿錢。”

十夫長暗暗心涼,出腳卻穩準狠。

當然,葉臣若能隱身旁聽肯定小有收穫,奈何心無旁貸直奔牧狼山尋人,下了大道依舊前有車隊後有商團,省下問路的力氣很快就趕到山寨前,一枚金幣優先進入屠狼寨,隨便尋個小頭目遞上徽章道:“鄙人墨玉總舵特使,前來求見屠幫主,煩請通報。”

語閉又是一枚金幣奉上,不過小頭目並未伸手,反倒仔細打量過來,片刻後淡淡回道:“屠幫主閉關中,不見客。”

“哦,那有勞通報龐鵑副幫主也行。”

葉臣退而求其次。

“龐副幫主外出未歸。”

小頭目略顯不耐。

“那李通副幫主可……。”

“不在。”

話未說完就被小頭目打斷,隨後挑明道:“現在只有一名大管事主事,你見不見。”

“見。”

面兒上滿口答應並奉上金幣,心裡可實打實的涼一半,因為葉臣早已問清楚,屠狼寨雖是掩護,但平日裡幫主和兩位副幫主至少會留一人在此坐鎮,龐鵑是屠四海的親信,李通是李闖的同族兄長,威望尤在龐鵑之上僅次於屠四海,至於四海七傑另外三位分別是,祝紅魚,與李通糾纏不清若即若離,邱勇,冷言寡語獨行實幹,張小六,妥妥的牆頭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