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星河單手握住二品長劍,側身斜指地面戰氣湧出,包裹劍身呈現出金色能量長劍,二話不說挺身踏步反撩而出,能量劍迅速拉伸脫離,形成半月斬飛射出去,輪廓規整氣韻凝實,邊角隱隱給人鋒銳無匹之感,最低也是二品初級的外放戰技。

見狀,葉臣黑煞加身宣洩般揮刀,一連五道氣罡徑直斬出,眼看相繼被金色半月斬破,嘴角微勾跨步前衝,一招聚巖斬順勢劈中,身形頓住僵持瞬息才將之擊散,下一刻收刀側壓擋開斜地裡刺來的長劍,再擰身欺上提肩猛撞,動作行雲流水。

“怕你不成。”

隨著低喝脫口,韓星河穩住重心同樣提肩對撞,但聽嘭的一聲接觸即分,倒退兩步抬眼看去,葉臣早已站穩僅退一步而已。

“魔力練多了,身子骨不行啊。”

長刀與譏諷不分先後送出,要得就是擾人心神,見長劍橫舉欲封擋,手上立即收力,右腿緊跟著踹出,哪成想人家也不是白給的,竟舉劍至脖頸齊平便橫掃過來,只得沉腕改劈為擋,再後仰探腿撩踢。

“給我躺下。”

韓星河當真了得,臨危不亂左手向下狠拍,及時封住撩陰腿的同時,借其大力反震騰身而起,待長劍掃中長刀後已成上下對視之局,接著便刺斬掃劈交替施為,隨著飄然下墜,葉臣被逼得狼狽格擋倒向地面。

俗話說不蒸饅頭爭口氣,後背堪堪著地之際,葉臣總算勉強穩住局面,咬牙間腳下黑蟒浮現,左腳點地,右腳如蛇般探出,作勢欲踢實則力軟求纏,手中長刀與長劍死死相抵,既然虧吃定了,那就儘快討回來。

“嘭!”

後背著地聲響不輕,緊跟著韓星河也乘勝大意被盤住一條腿,剛要掙脫葉臣猛的側身翻滾,位置眨眼互換,一記頭槌毫不猶豫撞向對方面門,韓大少百般不願唯有以頭槌回擊。

“這回該你躺著了。”

葉臣幾經生死考驗,打法靈活隨心,眼看對方閉目鉚勁,馬上偏頭避過,雙臂突然用力將長劍幾乎壓倒其胸口,身子借力彈起並撒開腳,隨即有樣學樣好一通發洩,足足多揮三刀才見好就收,合著剛才每接下一劍都記得清清楚楚。

“可惡!你哪學的這麼多流氓招數。”

“切磋不帶急眼的,老兵們說了,能殺敵保命全是好招。”

“好好好,吃我一劍,赤霞緞。”

“嘿!說急眼就急眼,你這人不好交。”

金焰戰氣順著兩側劍鋒延伸拉長,舞動間仿若錦緞般隨風飄揚,邊邊角角凝實璀璨盡顯鋒銳,劃過空氣“滋滋”帶響可見一般,漸漸又有紋理於緞面浮現,若非呈現金色,準保赤紅如霞。

“氣勢倒不輸火鶴燎原,可施展的人,差多了。”

葉臣暗暗給出中肯評價,同時,黑煞噴湧逆獸訣迅速成形,見赤霞緞濤濤襲來,傲然揮刀漆黑狂獸迎面撲了上去,剛一接觸死死咬在正當間奮力撕扯,緞面也如同八爪魚般包裹上來纏繞絞殺。

很快,狂獸掙脫束縛撕碎霞緞,雖傷痕累累,卻更顯兇態,攜著餘威直奔前方,韓星河面色陰沉揮劍抵擋,方算結束一拼,高下立判。

“好,年輕一輩如此,帝國何愁不興,來人,取彩頭來。”

蘇覺陛下開懷發話,本想挺身再戰的葉臣不得不收住步子,察覺到熟悉目光看來,只能暗暗攤手,至於另一邊的韓星河迅速恢復臉色,正常來說該就此告一段落,但是,皇后忽然開口道:“星河身為魔法師,戰氣不過是練來強身健體,難得陛下開懷,不如讓他們各憑真本事再來一局,本宮偶得一件三品護符,權當彩頭好了。”

此言一出,場中兩人禁不住躍躍欲試,陛下也表現出些許意動,可蘇月柔略作思岑出言道:“母后有所不知,葉臣兼修魂力,契約的戰獸幾乎完克魔法師,即便宗師境的趙老大都奈何不得,您還不如將護符直接賞賜給他。”

“哦,月柔要是不說本宮的確未聞,竟有如此珍奇戰獸,更要讓陛下瞧瞧。”

皇后態度決絕,蘇月柔皺起眉頭,連場中的葉臣也隱隱察覺不妥,本著小命重要的原則,忙抱拳躬身:“皇后容稟,魔法威力難控,我那魂獸更野性難馴,眼下局勢正值用人之際,無論傷到誰都是帝國的損失。”

“星河同感,容請皇后見諒。”

韓星河的心思自不會差,緊跟著附和。

“嗯,很好,都有一顆報國的赤子之心,又豈會怪罪,來人,一人賞賜一份金靈玉髓,再給葉臣多加一份彩頭,天色漸晚,寡人就不多留了,繼業,替父皇送送穆帥和星河,承兒,晚上不必去宗祠,葉臣駐留這段時間由你安頓看管,許久沒這般開懷,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皇后,扶寡人去寢宮小憩一會兒。”

“是。”

被吩咐到的紛紛躬身領命,唯有皇后稍顯敗興上前攙扶,其餘人則施禮恭送陛下移駕。

皇家內城,二皇子的庭院內,葉臣軟靠在藤椅上仰望夜空發呆,另一邊的蘇陽承邊吃水果邊暗暗好笑,就在這時,院門被推開,某人跟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起來,忙轉身看去,見是蘇月柔帶著林靜步入院落,不待走進趕緊喝道:“公主殿下請留步,大半夜的恐遭猜忌。”

“猜你個大頭鬼,我弟和林靜都在哪個敢嚼舌根,老實坐下聽著。”

蘇月柔堂堂公主根本不給好臉色,來到對面落座繼續道:“你那兩個紅顏和刑利二人,我已經差人安排穩妥,未來幾日就老老實實的指導陽承修練,不準離開院落半步,除非本公主或林靜親自來,父皇召見自不必說,其餘人找上門,他會幫你擋掉。”

“是,都聽您的。”

寄人籬下,葉臣只能言聽計從,忽的想到什麼又低聲問道:“那個,怎麼覺得皇后像是在針對我?”

“不用覺得好像,就是在針對你。”

蘇月柔十分肯定。

“為啥?才第一次見面啊。”

“祖上有言,蘇家後世子孫,皇位有能者居之,往後的還用我解釋嗎?”

“我……,不用解釋了,陽承啊,哥都是因為你才遭人記恨,可不能沒良心。”

“行,我做姐姐的保證讓他有良心,你敢不敢扶持他登臨皇位。”

“額,小的就算有心,也無力。”

“切,啥也不是。”

“我才幾兩肉,都不一定夠韓星河錘的,何況人家,皇后。”

“父皇正值壯年,且即將邁入宗師境戰士,讓你扶持登位,不是忤逆造反,給我搞清楚。”

“啊,是哈,能不能等我繼承回爵位再說?”

“推脫?”

“真不是,連這點都做不到,拿什麼支援他。”

“這話還像個樣子。”

談話至此,一度陷入沉寂,過去不知幾許,蘇月柔輕嘆一聲。

“現在看來,當初坑害陽承的不止一夥人,皇家,還真是沒得親情。”

“看樣子好像很累,昨天你可不這樣。”

“你又皮癢了是吧?”

“公主饒命,小的只是實話實說。”

“閉嘴聽著,不管你怎麼想,現在已經被打上二皇子一系的標籤,所以有些事要講清楚,免得以後不分敵我變成糊塗鬼。”

“您,請,講。”

“當初坑害陽承的,張冉只是棋子,聽說他也快恢復過來了,授意其捨命所為的正是蘇繼業,估計韓星河也沒少從中出謀搭線。”

“那韓家是大皇子一系?”

“不好說,若沒邊關一行,我八成會這般認為,可眼下來看,其圖謀更甚,欲顛覆帝國也不無可能。”

“那一家人還不合力對外?”

“我願意,父皇願意,某些人卻只顧個人得失。”

“好吧,還有哪些是敵?”

“魯伯自打就任左丞相,隱隱有向韓家靠攏的趨勢,如今越發明顯,雷候才是大皇子一系。”

“皇妃的孃家人,什麼秦武,秦公,該是咱們一系吧?”

“非也,舅舅,外公,包括我那表姐,若有危難自會全力相助,卻稱不上咱們一系,造成如此狀況的原因很多,就不細講了。”

“帝都四大家,三為敵,半為友,這阻力有點大啊,蘇老王爺什麼態度?”

“中立派,不過,蘇休在為我辦事,只可惜他爹並非嫡長孫,能動用的資源有限。”

“還包括江烈和呂家兄弟?”

“呂家兄弟確實聽我差遣,至於江烈那狗性子,估計你使喚他更方便。”

“唉,如此看來,我最少要爬到聖境,方堪大用。”

“你……隨便,反正標籤已然掛上,不抱團取暖,就自己去死好了,林靜,走。”

蘇月柔起身便走,林靜欲言又止快步跟上,身為弟弟的蘇陽承直到姐姐邁出院門,才敢小聲說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姐姐這麼健談,好像自打遇見你,她變化挺大的。”

“那你是認識我比較晚,自打遇見你姐,我變化更大,心煩,睡覺,躺哪兒?”

葉臣總算能喘大氣了,立馬吆五喝六。

“姐,你嗚嗚……。”

蘇陽承哪會甘心,剛要借力打力,卻被葉臣竄過來死死捂住嘴,還威脅道:“真想順手綁了去找皇后邀功,怎麼就把小白託付給你個沒良心的。”

直至感知人已走遠,葉臣才放過亂蹬亂抓的蘇陽承,後者猛喘幾口粗氣急道:“知不知道謀殺皇子要株連九族?捂嘴就捂嘴,幹嘛連鼻子都捂上,差點以為要憋死了。”

“嘖嘖,不愧是你姐的親弟弟,是不是想訛人?”

葉臣早有經歷根本不上套。

“我堂堂二皇子,能訛你什麼,開玩笑。”

蘇陽承不禁模仿起某人的說話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