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蜻蜓在最後一刻撒爪單飛,李蕭然背撞護罩嘴角溢血,槍尖依舊散發璀璨卻難以寸進,逆獸緊扇翅膀死死壓制,直至薄翼化作湛青刀刃襲來,才漸漸朝地面滑落。

“李蕭然,若沒猜錯,這是你的生死夥伴吧,想法很好,但太過跳脫,下次可就沒這麼好運了。”

葉臣拄刀前行,鐵蛋兒叼著寶駒脖頸從旁拖行,李蕭然分心斜瞥頓時目眥欲裂,嘴角溢血不禁加重,剛要開口馬嘶乍起,明顯透著痛苦不堪。

“我認輸。”

“我接受,不過,要收點利息。”

話音剛落,鐵蛋兒撒開脖頸狠狠咬向馬腿,但聽咔嚓一聲腿骨脆響,再想徹底咬斷卻被神秘力道彈開,瘸腿寶駒憑空飛向李蕭然,臨近化作流光鑽進儲獸手鐲,逆獸訣同樣遭受干預消散,李蕭然落地蜻蜓迴歸護罩消失,兩瓶智慧藥劑匯合落入葉臣手中。

“葉老大威武,請用藥。”

錢曉福趕忙跑過來獻殷勤,葉臣自然不會客氣,接過兩瓶開啟蓋子的銀汁甘露仰頭服下,待紫衣青影回來一併收起,唯有鐵蛋兒縮小身形竄上智慧小高地。

“兩個孩童上前猜拳,五局三勝,敗者淘汰,對戰獲勝方先記一勝。”

殘念魂音毫不廢話,鐵蛋兒剛趴穩又被神秘力道掀飛出去,葉臣皺起眉默默點頭,錢曉福搓著小胖手邁開步子,來到李蕭瀟面前已經笑成個鬼靈精,嚇得小丫頭直回頭看哥哥,得到隨便出拳的示意才稍稍定神。

“我出剪刀好不好。”

“你壞死,我才不信你。”

“隨便,你看好,這是剪刀吧。”

錢曉福擺出一臉真誠,手上比劃出剪刀狀,見李蕭瀟緊盯過來繼續道:“聽口號,一,二,三,布。”

“石頭,啊!你變手,你……。”

“誒誒,你都說不信了,是不是傻。”

“嗚嗚嗚,我恨你,我……。”

“別哭了,繼續猜拳,身為李家人不要怕輸,咳咳咳。”

李蕭然出聲斷喝立時止哭,李蕭瀟狠狠抿嘴乾脆閉上眼,錢曉福見狀吐吐舌頭再次喊出口號:“石頭剪子布。”

“剪子。”

李蕭瀟大叫出聲。

“石頭。”

錢曉福一臉壞笑慢上小半拍。

“啊!你又玩賴。”

“你個笨丫頭,下次見面要聰明點哦。”

“葉臣,還會再見的。”

“記住我的話,下次就沒這麼好運了。”

“三比零,敗者淘汰。”

魂音落下,李蕭然和李蕭瀟被傳送離開,隨後,雪熬一擊得手加緊猛攻,鐵飛流慌亂應對最終不敵落敗,護罩消散孩童上前,石頭剪刀布越出越快,兩個小東西竟拼起眼疾手快,直到喬天嬌連得兩手二比二平,雙雙停頓平復呼吸,在矚目下,纖細的石頭停穩,而對面伸出的,是略顯粗糙的布掌。

“幫我給喬天明和許母帶好,有空定去自由嶺拜訪。”

“一定,再會。”

“臣哥哥再見。”

聲落,兩人被傳送離開,偌大廣場只剩下四人,殘念魂音似烘托氣氛,悠悠傳蕩:“恭喜四位,獎勵自當豐厚,不過,若兩位看護人願放棄獎勵,那麼所看護的孩童,會在最後的角逐中獲得一點優勢,請問,你們如何選擇?”

“我放棄。”

葉臣當即發聲,雪熬猛然皺眉看來,本來氣氛維持的相當不錯,錢曉福卻突然插上一句:“葉老大果然很看好我,回去得讓我娘當個事辦,那漂亮小姨只能便宜自己人,是吧。”

待最後兩字出口,一雙小眼睛眨巴的就差沒飛出眼眶,葉臣忽然生出把那小腦袋掰開看看的衝動,真好奇裡面究竟裝著點什麼。

“雪熬哥,你選擇獎勵吧,我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不拿白不拿。”

“雪鴞,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哥也不在乎什麼獎勵,我也放棄。”

“哈哈哈,好好好,那麼孩童每人獎勵一瓶智慧藥劑,當然,誰要想放棄同樣……。”

“我要獎勵。”

錢曉福和雪鴞同時開口打斷後話,兩瓶智慧藥劑應聲入手。

“雪熬哥,你拿去給犛牛喝吧,讓它更聰明些。”

雪鴞握住藥劑就遞了出去,雪熬甚是欣慰卻沒有接,錢曉福眼珠一轉忙開口阻止:“等等,聽說白痴戰獸喝三瓶都能晉升靈獸,那犛牛看起來傻啦吧唧的兩瓶怕是不夠。”

“你才傻啦吧唧,你全家都傻了吧唧。”

“誒,誰在狗叫?”

“我就叫,怎麼地。”

“額,這麼配合真無聊,小狗子,你還是好好聽著吧。”

“我不是狗,我是狼的孩子。”

“行行行,咱倆也拿這藥劑賭一把,誰笑到最後誰大豐收,狼的孩子應該不會不敢吧?”

“賭就賭,正好讓雪熬哥的犛牛喝上三瓶。”

“嘿嘿,成了,那個誰,快把藥劑收走。”

“如你們所願,開始最後的角逐,智力過三關。”

魂音適時響起,偌大廣場彷彿活了一般開啟翻天覆地的變化,先從兩方當間徹底分裂成兩半,接著除腳下地面同時塌陷飛速重組,水塘,沙漠,高山,一一呈現一式兩份,見證者通通目瞪口呆無法自拔,若非親眼所見,絕對不會相信能有這般神奇景況,尤其是葉臣,結合曾全程觀看過的生之空間鉅變,恍惚間似撈住一絲明悟。

“轟!”

一聲巨震傳出,變化收尾周遭改天換地,朝前望去,近處水塘波拉寬闊,其內鱷魚暢遊交錯,其上天色昏暗欲雨,更遠處可見黃沙遍地,其上烈日炎炎猶如天火,最遠處僅見青山石壁,頂端雲霧繚繞。

“看護人將魂識離體陪伴,只能觀看無法傳訊,孩童全憑智慧獨立通關,只能因地制宜,不可動用自身所帶,先抵達終點為勝者,既是我衣缽傳人。”

魂音傳蕩至最後已分外莊嚴,葉臣和雪熬不知不覺軟倒,渾渾噩噩一陣似雙目離體跟隨在孩童身旁,思緒清晰感受不到差異,就是跟個啞巴一般無法與人溝通,眼看錢曉福竟在自己昏迷的臉上作畫一番方才出發,頓時七竅生煙卻無從發洩,如此體驗真是相當的難受。

“呦,那明擺著四隻戰獸應該是供選擇的,讓小爺先去看看。”

瞄見水塘邊的異狀,錢曉福小跑到近前挨個檢視:“哇,好大的青蛙,水裡荷葉也都長得很壯,選它是要跳過去,第二個是電鰻,哦吼,這個有意思,電鱷魚應該很好玩,嗯,第三個是水蜘蛛,個頭足夠騎乘,在水上跑的奇快,那小狼狗肯定選這個,再看第四個,哦,是隻水豚吶,我去太蠢萌了,就選你了。”

小胖手一拍,肥碩的大水豚立馬動了起來,先親切的磨蹭一番才將人馱起,下到水裡優哉遊哉的遊向對面,帶起的水波很快就吸引十多條鱷魚,葉臣的魂識俯覽全貌急的直欲發狂,直至鱷魚圍死去路,乾脆朝上看去。

“哈哈,一摸就成跟班,你真是太牛了,走,去那邊繼續摸,必須弄個鱷魚大軍威風一下,想想都好玩,衝呀。”

聽聞錢曉福的歡叫,葉臣趕忙迴轉過來,正趕上大水豚在撫摸一隻超兇的鱷魚,三兩爪下去魚眼逐步發亮,然後舌頭一吐瞬變好朋友,如此轉變不得不讓人冷靜自省。

時過不久,滿水塘的鱷魚半條不剩通通收編,錢曉福趾高氣揚指點江山,以水豚為首朝對岸進發。

反觀另一面,雪鴞此時正指揮五隻鱷魚搏殺三隻沙漠巨蜥,之前選擇水蜘蛛衝過來被揍了個灰頭土臉,誰能想到一上岸就有埋伏,又換成青蛙也無濟於事,深思熟慮才選擇水豚,一來二去嫌浪費不少時間,便有了現在這五對三的境況,雪熬暗暗估計再有百息就差不多了。

而相較之下,錢曉福一上岸巨蜥們同樣熱烈歡迎,可當瞧見尾隨的大群鱷魚,好麼,直接落荒逃散頭都不回,葉臣看在眼中暗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再見我的鱷魚大軍,可惜不能帶進沙漠裡睥睨四方,造化如此戲弄於我,可悲,可嘆。”

錢曉福抬手拭去眼角的空氣,一副滿懷悲壯的模樣邁進沙漠地帶,本以為還會有戰獸供挑選,然而入眼的除了沙子還是沙子,只好朝著大山方向步行。

可是,多說走出兩丈就熱的直吐舌頭,熟練的伸手一抓,卻空空如也,苦著臉看看頭頂烈日如火,乾脆躺到沙子上挖啊挖,整個身子陷進去僅露出鼻孔嘴巴,沒一會兒竟睡著了,哪管它太陽何時落下,當月亮升起才被凍醒。

“啊啊,阿秋,我去,鼻涕一瞬間就結冰了。”

瞅著插在沙面上的鼻涕冰棒,錢曉福漸漸若有所思,最後兩手一拍竟往回跑去,見水豚還帶著鱷魚大軍在水塘裡溜圈,一打響指立刻遊向這邊,等集結完畢,對著沙漠方向好一通筆畫,鱷魚們紛紛潛入水下,滿塘子開始冒起氣泡,水面肉眼可見的下降。

“都給本將軍憋住,到前面指哪兒吐哪兒,冰滑梯計劃,正式開啟。”

錢曉福騎上水豚指點江山,一條條鱷魚挺著大肚子上前,吐水,結冰,返回,再來,高大的冰滑梯迅速成型,區別在於尾端懸於半空微微上翹,待大青蛙被送到,一切準備就緒。

“哇,看著就過癮,快帶我上去。”

一屁股坐到蛙背上,命令脫口驟然拔高,那大長腿真不是蓋的,僅僅一跳就落到最高的檯面上,此時此刻剛好朝陽初生,把冰滑梯映照的絢麗耀眼好似彩虹橋,表面微微融化更加溼滑。

對此傑作錢曉福十分滿意,狠狠一拍青蛙屁股已然迫不及待,隨著輕輕一蹦躂踏上斜坡,一路下滑速度越來越快,想張嘴歡叫卻直接迎風撐開,好不容易閉上正巧滑到最低點,接著身子一仰直奔翹起的終點,最後剎那緊抓蛙皮,蛙腿猛蹬邊緣處無翅騰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