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殺

“這裡應該是雷家的產業。”

聽完轉述，蘇休緊皺眉頭語出驚人，葉臣目光漸寒一語不發，看中對面假山石上前敲打，見回聲沉悶伸臂扣住兩邊，膀子用力腰一挺就給抱了起來，此時暗道內剛好傳出腳步聲，轉身塞進出口幾乎嚴實合縫，再用力踹兩腳怕是犀獸關在裡面都得費大勁。

“給我們的時間不會太多，先把人找到再說其他。”

“只能如此，就是太得罪人了，要不蒙個面吧。”

“那要不要分頭找。”

“別，萬一情況不對還是自身要緊，一起跑最穩妥。”

“好，出發吧。”

葉臣取出方巾蒙臉朝外走去，鐵蛋兒在前嗅來嗅去很快有所發現，蘇休更小心，把腦袋裹個溜嚴才快步跟上，離去不久，四個滿嘴酒氣的護院晃晃蕩蕩前來檢視，當發現出口被巨大山石堵死齊齊愣住，而下一刻青影閃過通通敲暈。

“靠，這老東西七十有餘了吧，一人摟四個早晚累死。”

“下一處。”

趴個窗縫，蘇休不禁傳訊咒罵，顯然是認得屋中人，葉臣卻甚是不齒悄聲離開。

“誒，這是什麼意思，花錢找罪受？”

“不懂了吧，這叫痛並快樂著。”

第二處屋內男子自縛手腳，兩名女子持鞭握藤輪番招呼，葉臣哪見過這陣仗，幸得蘇休解惑，可等檢視到第三間屋子，二人同時怒目圓瞪。

房間內共有十人，七名男子赤裸著上身背對窗子，卻能聯想到其臉上必定在猥瑣獰笑，手中都各拿刑具，有甚者居然將烙鐵燒的通紅，對面三名女子被困在架子上，衣衫凌亂如同犯人，哭的鼻涕眼淚橫流口中不住乞求，當間的正是此行要救之人。

“可惡。”

“等等。”

葉臣怒髮衝冠轉身就要破門，蘇休瞬間反應死死拉住，見看過來的雙眸不亞於擇人而噬，禁不住心頭一顫忙解釋道：“這七人在軍部盤根錯節，打一頓可以，決不能傷及性命或烙下殘疾，救完人咱們趕快離開，後事公主必會讓你滿意。”

最後除了抬出公主殿下，蘇休真不知該怎麼勸了，眼見對面雙眸緩和心頭略松，可聽到的回應卻冷如寒風。

“我看到的只有畜生而已，殺了便是何必勞煩她，你趁亂離開吧。”

言罷，葉臣身子一震掙脫拉扯，抬腳踹碎門板閃身入內，七名男子見狀立即反應過來，各展拳腳還有個魔法大師，然而，在九階的一人一獸盛怒下，立時上演摧枯拉朽的單方面虐殺，尤其那燒紅的烙鐵，當胸插入順嘴冒煙分外炸眼，三名女子被嚇得頓時無聲，蘇休狠狠跺腳只能放出雄獅，看準方向儘快離開。

“我是來救你們的，很快還會有人來阻攔，你們能不能自己行走。”

刀出如風斬斷繩子，葉臣儘量使聲音顯得溫和，哪知話音剛落，當間的錢小花起身就推搡過來，同時哭訴道：“謝謝恩公搭救，可您還是自己走吧，這裡好比龍潭虎穴，我……我會自行了次殘生，求您快走吧。”

其她兩女雖未開口，但臉上的焦急一般無二，抽泣間悄然摸到利器緊緊握住，絕望溢於言表，葉臣見狀青筋暴起，難壓怒火大聲呵斥：“螻蟻尚且偷生，我都未放棄，你們又何必自賤，不試試怎知結果，若真不可為，我親手送你等一程。”

“可……。”

“在這呢，快過來。”

錢小花緊攥匕首還想反駁，卻被傳來的呼喝聲打斷，急的只能咬牙點頭，葉臣如釋重負，可就在轉眼的功夫，另外兩女已將利器刺入胸膛，用僅剩的氣力同聲道：“我等已非完璧不願苟活，此恩來世再報，恩公，保，重。”

最後一字勉強脫口，雙雙閉目倒在血潑中，錢小花掩面無聲雙肩劇顫，葉臣目次欲裂，胸膛近乎被怒火撐爆，瞥見有人闖入院中，渾身黑煞暴漲如瘋似魔般衝去，一拳轟出動若奔雷，來人驚恐抬臂格擋，但聽“咔咔嘭”連響，上半身直接被打碎四濺，後來者通通定住猛瞪雙眼，然長刀照舊直指，一聲“殺”字出口，鐵蛋兒聽命撞進人群大殺特殺。

“九個，十二個，……十八個。”

木訥的計數聲夾帶顫音，錢小花連匕首脫落都無暇顧及，只知跟在後面，眼看恩公與魂獸大殺四方，直至臨近後門，兩個巨漢截住去路，三十弓弩手箭矢搭弦立於外圍。

“特麼的，哪來的愣頭青，啥事都幹管。”

“一會兒剁了下鍋，咱哥倆正好就酒。”

“放您孃的屁，剁了餵狗還差不多，要吃也吃白白嫩嫩的小妞。”

“你懂個鳥，這種精瘦精瘦的才有嚼勁。”

“那就連後邊那個一起燉。”

“成了，兩個一起夠喝一宿。”

“是嘛，可惜我不吃畜生肉，不過宰豬倒是拿手。”

不等兩個巨漢商量好，葉臣接過話茬與鐵蛋兒齊頭並進，於此同時紫焰射線從天而降橫掃外圍，慘叫四起弓弩手大亂，幾個漏網之魚正要瞄準，忽的頸後一涼相繼丟了腦袋，緊跟著，場中碰撞一處。

“顧大頭，憑什麼你跟那小子打，老子吃虧了。”

“顧小胖，你自己去那邊的，少跟老子嘰嘰歪歪。”

顧大頭手持大棒抵住長刀，顧小胖各握三指利爪架住獸口，顯然交換對手更能發揮長處，葉臣看在眼中豈會自找麻煩，滑步旋至中間抽刀橫斬迅疾如風，鐵蛋兒瞬間領會同樣扭向中間甩尾抽擊，意在將二人徹底分開。

“我們兄弟說話，少特麼攪混。”

刀尾堪堪臨身之際，兩兄弟齊聲爆吼，高壯身軀紛紛爆出黃芒，土屬性戰氣似山崩海嘯般激盪開來，正趕上葉臣和鐵蛋兒重心不穩，推力襲身即刻暴退一丈有餘，剛站穩黑影罩頂，大棒砸向獸頭，利爪掏向胸口。

“這倆貨扮豬吃老虎，趁機弄死一個。”

“知道了活爹。”

鐵蛋兒回應完立馬施展破滅絞殺，昂首迎上大棒揮砸毫不吃力，瞥見短刃飛來趕忙甩尾湊上去，與鐵索纏個正著再用力一帶，倒退中的葉臣眨眼被掄飛，前腳擺脫連環掏心爪，後腳就轉到顧大頭身後，此刻獸紋已遍佈刀身，看準後心徑直刺出，即便山崩海嘯般的戰技及時湧現，依舊難抵九階與七階的差距，三品中級的刀尖頃刻戳破二品高階的內甲，從背後貫入直透前胸。

“顧大頭，老子死的，總算，比你快吧，噗！”

原來只是交換兵器並未換人，可這已無關痛癢，葉臣一腳蹬飛屍體抽出長刀，鐵蛋兒翹起嘴角轉向真正的顧大頭，任其目露兇光殺意沸騰，卻根本不是對手，不多時就大頭搬家血噴如柱，放眼四顧弓弩手非死即重傷，偌大淫窩再無阻攔，索性轉身往回走去，經過呆若木雞的錢小花身邊，沉聲道：“要走就走正門。”

“吱嘎嘎……。”

正門不知多久沒有敞開過，門軸的摩擦聲比敲鑼還刺耳，簌簌落下的灰塵足以遮擋視線，等聲落塵散，葉臣一眼便瞧見正當街對峙的兩方人馬，左邊盡是熟人，秦驚雷一馬當先，蘇休與獨眼江烈伴隨在側，身後清一色勁裝蒙面的精銳武衛，至於對面，三名將校披甲握刃肩並肩，背後人多甲亮排列整齊。

“行，搗毀完淫窩還能殺點狗腿子，剛好小爺未盡興，給我……。”

“不可。”

三位熟人齊聲打斷，“上”字終究沒能脫口，倒是三名將校帶頭拉開架勢，搞的氣氛緊張起來，秦驚雷頓覺一道視線火熱，不用看都知道必是葉臣在探尋，一時間莫名火冒三丈，指向對面三人直接開罵：“你們三個王八犢子，誰給城衛軍的膽子竟敢善離值守，都特麼不要腦袋了是嘛？”

“好！”

那邊罵聲剛落，葉臣立刻叫好，三名將校聽的險些同時岔氣，身後城衛軍更是成片的嗆咳起來，好在中間的將校硬著頭皮上前，咬牙狡辯道：“集體出來上茅房，不行嘛？”

“我靠，上你奶奶的茅房，紫衣……。”

“你敢！”

“誰，露出龜頭說話。”

“我露你大爺，軍部調令在此，閒人退避。”

突如其來的唇槍舌劍眨眼既逝，一人從對面院牆上跳到場中，顯然是一路飛簷走壁趕過來的，葉臣仔細打量，此人竟與雷燼有幾分相像，手裡提著的調令，也與當初的嘉獎詔書一般無二。

“看什麼看，老子叫雷彪，雷燼是我堂哥，秦家丫頭，你速速帶人離去我權當沒看見。”

雷彪眼睛瞪的賽銅鈴，手中調令一抖再抖生怕誰看不清，葉臣見此莞爾一笑，乾脆搶先回話：“軍部真有意思，喜歡調城衛軍集體出來上茅房，希望傳到陛下耳中能不被罵死，走吧，咱們別打擾人家，要是上不出來還得亂咬人。”

“噗！”

三位熟人聞言直接笑噴，連一眾精銳武衛都強忍的肩膀直顫，可想而知，城衛軍那邊會是何等氣憤，唯有雷彪絲毫不以為然，見葉臣當真要走，冷聲喝道：“誰都能走，你卻不能，殺人必須償命。”

“哦？你哪隻眼睛見小爺殺人了。”

“詭辯沒意義，裡面飄出的血腥味足以證明。”

“證明個屁，我幹嘛無緣無故殺人。”

“你……，你見財起意。”

“嘿，你這腦子真不白給，可殺些不該為人的畜生，應該叫伸張正義。”

“無所謂，你承認就行，聽令，拿下。”

“我等領命。”

“停，別當小爺是泥捏的，不知這皇室授權，能不能大過你的軍部調令，上眼。”

金晃晃的腰牌在陽光下猶勝明燈，御賜二字彷彿在無限放大，雷彪哪還顧得上葉臣如何開懷，甚至手中調令脫落都沒能察覺，直到砸中腳面渾身巨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