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走了,在葉臣自我介紹完一言不發徑直離去,前腳出大門,後腳立馬有七八號人圍上來攀談,可說上沒幾句又呼啦散開,接著石墩圓木,桌椅板凳,甚至是尿桶,一股腦飛砸過來,鋪天蓋地那是相當壯觀,然而,但聽響指清脆,灰濛濛的能量風暴轉瞬席捲,通通石沉大海。

“哈……!來而不往非禮也,紫衣。”

葉臣打個哈欠風暴消散,再擺擺手紫焰如雨點籠罩所有人,任你戰氣加身照樣燒的嗷嗷直叫,疼痛入魂感覺絕對爽歪歪。

“哼哼,眾位如此滿意我就放心了,先去找間屋子拾到拾到,回見。”

聽著一聲聲破口大罵,等同讚美之音,葉臣開懷的揹負雙手,閒庭信步視察屋舍,尋了間即向陽又寬敞的直接往外丟破爛,簡單收拾收拾便開始補覺,完全放任紫衣折騰,足足半個時辰呼嚎不斷,見有人想跑乾脆射線犁地圈成一圈,等盡興收手,一眾人個個形似烤鴨熱氣騰騰。

“太損了。”

“絕對,不能……。”

“不能善罷甘休。”

“晚,晚上,再說吧。”

“我要喝水。”

“我要衝涼。”

“靠,拉我一把。”

……。

烤鴨遍地,嚎叫更勝,可葉臣已鼾聲大作充耳未聞,一覺睡到傍晚霍然起身,伸完懶腰就著半壺梅子酒填飽肚子,擦嘴間催動玄龜靈甲,邁出房門迎接排山倒海的氣罡浪潮,結果,三十二名盔甲齊備的老兵很快傻眼,房子都塌了半邊,卻連人家衣角也未能傷到。

“紫衣就別參合了,鐵蛋兒跟爹熱熱身,青影想玩用刀背,走起。”

喝聲剛落,老兵們正巧緩過勁,但見兩道黑影蠻橫撞進人群當中,機靈之人趕忙喊叫:“快散開。”

“晚嘍。”

含笑回應一聲,手腳不慌不忙左右開弓,慘嚎頓時乍起,葉臣只避開腦袋和褲襠,剩下得哪兒錘哪兒,全憑肉體力量仍一下一個,至於鐵蛋兒,僅用魔獸形態藏起爪尖,搖頭擺尾連蹬帶踹,一人一獸不過片刻功夫就撂倒一大半人,餘下十來個慌忙散開,而剛站穩,青影連閃專敲後頸,這下又硬挺挺栽倒八個,徹底無望翻盤。

“蛋兒,爹去練習戰技,站著的幾位交給你了,好好招呼。”

“嗷!”

葉臣看準偏僻處步伐輕盈,渾身關節舒展體表微微透汗,說是熱熱身丁點不差,等來到目的地,負手挺立閉目靜心,待調整好,雙目睜開黑煞平穩湧現,運轉間成塊兒連片扭轉,漸漸朝鱗片狀聚攏,可僅僅勾勒出模糊輪廓就停滯不前,僵持一息不到,力竭潰散。

“果然沒那麼簡單,初成逆鱗清晰全身三十六片成甲,小成逆鱗飽滿七十二成甲,中成規整鮮亮二百一十六片,大成栩栩如生超過五百片,看來只能從各位數開始練起嘍。”

第一次嘗試不過十片起步,可見難度絕非一般,緩口氣黑煞再動又從七片入手,前後堅持五息,依舊失敗告終,除了乾瞪眼只剩活沒轍,壓口氣平復好心緒,戒驕戒躁從一開始循序漸進,隨後透過兩個時辰的不懈努力,凝聚六片尚算均勻順手,七片將將巴巴,增至八片就歪歪扭扭大小不一,再想繼續,卻察覺老兵們已重整旗鼓悄悄圍攏上來,活動兩下手腕不禁自言自語:“也罷,正好需要放鬆放鬆,這次總該好玩點了。”

“葉臣,弟兄們嘴淡的喝涼水都泛苦。”

“對對對,交出所有酒水兒。”

“不然今晚別想消停。”

“快,把秘密武器擺好。”

“敢說個不字就讓他嚐嚐。”

“給個痛快話吧。”

喊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居然還有秘密武器,嚇得葉臣掏掏耳朵把鐵蛋兒召到身邊,想必也就是拉扯距離長投遠拋之類的,放下手馬上回道:“酒有的是,想喝憑本事,有能帶來呀。”

“放!”

對方乾脆果決,一字傳開可謂轉圈開花,分佈相當均勻成桶連片罩來,任葉臣目力極佳也就看清這麼多,仗著鐵蛋兒在旁照舊笑打響指。

可是,眼看頭頂上空密密麻麻,風暴卻始終未見,忍不住往旁邊一瞅竟空空如也,葉臣轉回頭傳訊道:“逆子你什麼意思?”

“沒意思,活爹你不能讓我吞屎尿吧。”

“靠,不早說,你等著,紫衣快凝聚紫焰。”

“我說忘了,……,……。”

傻子才有閒心接著聽,這麼一耽擱跑都沒得跑,只能催動黑煞對天開轟,道道拳形氣罡撕開口子速度不算理想,改為道道掌罡外帶提速度才算有望,眼瞅距離越來越近氣味兒直往鼻孔裡竄,乾脆閉眼閉口屏息凝神再加把勁。

“嘩啦啦,嘭嘭嘭……!”

連串聲響證明汙穢砸落滿地,葉臣一動不敢動只顧猛催黑煞,壓抑不住心臟狂跳內息很快耗盡,張開嘴本想順道呼喚支援,可惜被半口氣燻的腸胃巨震硬憋了回去,好在紫衣有眼力見,及時滑落爆發紫焰淨化周遭,貪婪的呼吸聲隨之連連。

“你們這群犢子,茅坑裡的積蓄怕是摳光了吧,都給我等著。”

葉臣的吼聲怨念頗重,紫焰尚未耗盡,人以走出來,老兵們隱隱感受到心悸,禁不住竊竊私語。

“怎麼辦,誰說說。”

“說個屁,還能殺人咋地。”

“傻叉,打半死也受不了。”

“那就扎堆跟他拼。”

“你去吧,老子腰還隱隱作痛呢。”

“誰不疼,依我看只能智取。”

“行,我肋骨疼,先走一步,你智取吧。”

“哎呦,我腿抽筋,誰扶我一把。”

“我我我,這得趕緊推揉,快走吧兄弟。”

“我胸悶。”

“我屁股疼。”

“我,我肚子疼。”

“我扶你去茅坑拉,快,別浪費。”

……。

逃跑的口子一開,老兵們徹底洩氣,紛紛潰散東躲西藏,兩眼放射寒光的葉臣隨便選擇一邊慢步追去,同時傳訊下去:“別打死打殘打傻,搞的越慘越好,獵殺時刻,開啟。”

一聲令下,整個駐兵所內徹底沸騰,紫衣仗著會飛首當其衝,逮到人就是一個燒,關鍵不疼暈過去絕不換人,青影則有些鬱悶,敲暈之後茫然不知該咋辦,葉臣只好踴躍建議,反正茅坑裡空蕩蕩,扔到裡面正合適,而要說讓人省心,還得是鐵蛋兒,先戲耍玩弄如貓抓老鼠,再打暈扒光捆個結實,最後刨坑埋到進門處的花壇裡,只漏出腦袋和脖子。

就這麼忙忙碌碌,不知不覺天光已放亮,三十二人大半塞進茅坑裡,擠的滿滿登登,出不來又張不開嘴,紫衣和青影在外面虎視眈眈,其餘小半埋在進門處的土裡,一顆顆腦袋露在地上全部臭襪子堵嘴,鐵蛋兒時不時叼來花草石頭,精心裝飾樂此不疲,唯有葉臣早早收工在校場上愜意打盹,直至察覺秦武到來,翹翹嘴角巋然不動,只傳訊三獸撤退。

“看來玩的挺開心。”

秦武來到近前淡然開口,選擇性無視美麗的花壇。

“還好吧,居然敢潑屎尿,那就得自認活該。”

葉臣眼不睜心不跳,自覺所做微不足道一般。

“有道理,不過半個時辰後,一天的訓練要照常進行,你把握好時間並負責監督。”

“行,強度不夠我還會幫著提點提點。”

“隨意,強者有權利任性,此來是有人託我送信,還有要事,我走了。”

放下兩封信,秦武轉頭就走,等關門聲響起,葉臣懶洋洋起身順手取信,再尋間屋子大聲道:“鐵蛋兒放人,都該幹嘛幹嘛去,訓練全體加重三成,不服可以來找我,敢偷懶再加三成,晚上咱們繼續。”

話語傳蕩整個駐兵所,但凡目前處境舒服一點,估計很多人會選擇原地裝死,而現實則是,茅坑裡的眾人如蛆般爭先恐後往外爬,被拔出來的蘿蔔頭趕緊掙脫繩子扯掉臭襪子,然後匯成一股發瘋似的衝向活水河渠,入水動作整齊劃一,頻率猶勝下餃子,河面轉瞬變了顏色。

“大哥我服了,你真是小母牛砸褲襠牛逼大了,我老子雷霆震怒,雷候引咎閉門家中反省三個月,雷燼職責在身罰俸一年,把那母后和皇兄急的乾瞪眼,看樣子恨不得生吃了你,太特麼解氣了,見面就請你去紅顏居喝酒,準準的。”

讀完蘇陽承的親筆信,葉臣居然讀出恨自己不死的意味,沒勇氣再讀一遍趕忙收好,等見面一定好好探討探討,開啟另一封繼續讀起來:“葉臣,首先謝謝你救出錢小花,人已送到我這一切安好,其她遭難女子我也去看過,輕生的念頭頗多,除安排專人極力安撫別無他法,至於那些畜生,望你能諒解,並非皇家無情,實在是隱疾難言,等見面我親自與你交代,最後,託我辦的事已有眉目,你且安心在那兒住下,那是他的意思,千萬別抗拒,算我求你了。”

“呼!”

讀完全文禁不住嘆口氣,其實根本無需交代,在葉臣心中,身份擺在那兒佔一半,其中貓膩也能猜到一半,倒是有眉目等同於基本搞定,接下來更要專心研究戰技,而那個他,想必就是她家老子,看來對這裡的老兵們期許甚高,妥妥的善緣擺在面前,晚上要不要擺酒拉近些關係呢?

“算了,拾到不出效果勢必本末倒置,這勁得繃住,等臨走再說吧。”

待拿定注意,校場上剛好響起對練的呼喝聲,葉臣點點頭也開始奮發圖強,黑煞運轉嘗試八片齊聚,不成想竟出奇的水到渠成,唯有歸功於適當放鬆,勞逸結合果然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