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小東西你趕緊撒嘴,不然我……。”

葉臣話未說完,只見小鐵蛋兒躍起一爪,似重實輕的拍在小腦袋上,然後,龜嘴乖乖一鬆,還嗚咽兩聲抱委屈。

“活爹,老么不懂事,我替你好好教育他。”

“呦,乖兒子有長進,可簽訂平等契約你能替嘛,去看好你的小肥肥,老子又不會燉了他。”

“切,沒在你嘴裡蹦出來,你當然不心疼了。”

“嘖嘖嘖,讓你紫衣老妹聽到得多失落。”

“你……,行,我看豬去。”

“小老么,少跟你蛋兒哥混,小心一天餓三頓,我才是你爹,保你吃香喝辣。”

“對對對,活爹不拿你當盾使就偷著樂吧。”

“額,話不能這麼說,老么的將來,必是咱家防禦擔當,應該叫,守護之責,再說,你跟老子傳訊他又聽不到,滾蛋。”

“嗷!”

鐵蛋兒不得不承認,論口才自己差的尚遠,氣呼呼坐到豬頭上,對著蒲扇大耳就一通瀉火,小肥肥敢怒不敢言,葉臣看在眼中暗暗發笑,手指輕輕勾撓龜頸,魂力溫柔滲透慢慢溝通感情,直至來到城門前。

“嚯,好大的肥豬,想帶進去得加收入城費,就十枚金幣吧。”

出言者二十來歲身穿百夫長衣甲,頭上撐著涼傘,身下倚著躺椅,手裡捏著紫砂壺派頭十足,而幾名狗腿子守門兵,不是握著佩刀刮臉,就是叉腰剔牙,怎麼看都是流氓地痞做派,葉臣微微皺眉又不禁發笑,摸出蘇陽承給的大內密探腰牌隨手一拋:“我有急事,別找不自在。”

“啪!”

躺椅上的百夫長一把接住腰牌,卻看都不看順手掖到屁股底下,還變本加厲吆喝道:“好,都看到他偷襲小爺了吧,一百金幣半個子兒不能少,敢說個不字打入死牢,火牛,給哥盯著點。”

“來了。”

火牛黝黑精壯,個頭勝過普通人三頭開外,一身戰氣隱透返濮之意,也算得一名高手,但是,在葉臣看來就是個屁,無需慣著一閃欺身探手如電,穿過慢上半拍的遮擋,拿捏其脖頸一提一砸,整張臉嵌進地面,骨頭被碾碎的脆響清晰可聞,未死,已殘。

“高山城主姓鄭名秋,乃北辰學院鄭風的本家兄長,你是哪個?”

葉臣拍拍手起身,語氣逼人面色卻風輕雲淡,囂張百夫長騰的跳起,揉揉眼睛趕緊撈起腰牌檢視,正面大內,反面密探,四字入目猶勝警鐘,立時一抖脫手掉落,又感勁風拂面,英武身影閃到近前穩穩抄住腰牌:“哼,這肆無忌憚苛收,你到底是哪個?”

“啊!你離我遠點,我叫鄭高山,高山城的高山,我爹就是鄭秋,我伯父是鄭風,敢動我一根毫毛你絕對走不掉。”

鄭高山妥妥被嚇成掐脖雞,周圍兵痞馬上呼應叫囂,卻沒人敢越雷池半步,至於其他人已然躲遠,葉臣由於最近倒是聽的最清楚,隨即,左手猛的斜揚,脆響瞬間蓋過所有聲音,整個人都被反抽的原地一蹦躂。

“去個人通知鄭秋,大內密探葉臣,要在城門前當眾處置鄭高山,過時不候,對了,把這腰牌帶去,他若想抵賴,儘管來。”

一甩手腰牌再次飛出,一名急於出頭的兵痞搶先接住,抓穩就往城裡狂奔,等身影遠去,葉臣一絆子撂倒噤若寒蟬的大腫臉,朝後勾勾手指,小肥肥屁顛顛跑過來,根本不用吩咐,大屁股坐上去猶如泰山壓頂,把鄭高山壓的兩眼暴突,硬是沒叫出聲。

“每過二十息你就蹭蹭屁股,碾死算活該。”

語氣要多隨意有多隨意,可聽進兵痞們的耳朵裡,不亞於九幽寒風,葉臣滿意的暗暗發笑,面上卻板著臉倚到躺椅上,很快,第一個二十息過去,慘叫聲緊隨響起,口水鼻涕齊噴。

“最多還能挺兩下,你們,要不要表忠心?”

言語簡單,壓迫感卻十足,兵痞中不乏尖心子,聽完略一琢磨扭頭就走,丟盔棄甲不進城,反朝曠野越走越快,其餘人後知後覺,慢上幾息紛紛化作鳥獸散,留下要麼得罪葉臣,要麼得罪城主大人,等門前徹底清空,慘叫聲再度響起,僅強過細若遊絲。

“葉臣,休要欺人太甚,我小兒若有閃失,必要你陪葬。”

一城之主的喝聲自帶霸氣,四名中級戰士肩扛轎椅隨聲奔來,其上端坐者不怒自威,年過五旬手持法杖,頂端土黃靈晶奪目,葉臣盡收眼底紋絲不動,淡淡開口:“你這小兒挺能的,姦淫擄掠無惡不作,沒錢了就來城門前敲冤大頭,死了倒乾淨。”

“噗嘰!”

話音落下剛好又過二十息,小肥肥屁股一沉,鄭高山徹底化作肉餅,至此,葉臣彈身而起揮手將之收入空間,不吝仰視,與趕到近處的鄭秋爭鋒相對:“鄭風欠我一筆舊賬,既然趕上你這本家兄長德行敗壞,先收點利息如何?”

“好,你有種,有那腰牌在,我的確不敢動用職權,便按江湖規矩來,老子親自會你。”

越是動盪之時,皇室眼中越揉不得沙子,鄭秋即使身為一方城主,也不敢鋌而走險,言罷起身一揮法杖,土柱拔地托起轎椅,四名中級戰士肩頭一輕各執兵器,修為五階左右齊齊衝出,土黃魔力相繼加身氣勢更甚。

見狀,葉臣收刀於左側拿捏微微躬身,刃鋒平端一線疾風穩健蓄勢,然而下一刻,寬闊土牆迅速升起遮擋住視線,足有兩丈來高且距離相當近,只得終止蓄勢橫揮猛斬,漆黑線條印於牆面左右通頭。

“你使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忍不住嘲諷一句,再趁刀勢未盡硬生翻腕,稍稍上翹反斬勢頭更兇,隨後,多線疾風二次施展得心應手,道道黑線往復遍佈,直到高牆轟然散落,露出背後各負傷勢的四人,眼中盡是不可置信。

“他並非初入六階,都別愣著,看吾的二品高階,土葬。”

鄭秋一聲高呼法杖直指,魔力澎湃湧出飛速沒入地面,葉臣厭惡皺眉猛的彈躍,下方隨之塌陷,兩側驟然拔高,幸好始終未能超越自身高度,可就當如地獸咬合之際,一道暗黃光韻突然籠罩全身,當即發沉不升反降,兩面土壁緊跟合攏坍塌。

“哼,就埋在這給萬人踩踏吧,二品高階,土之高壓。”

土黃魔力再度勃發,尚未穩固的土丘轉瞬揉成球形,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內收縮擠壓,遠遠觀望的眾人個個心驚,彷彿都能聽聞那骨骼碎裂與內臟擠爆之聲,立即有人承受不住悄悄開溜。

“誒?”

時過良久,巨大土球已然縮水近半,可親手促成者卻疑惑出聲,按常理,土質再軟也不至收縮如此,其內必有蹊蹺,鄭秋得意的眼神瞬變森冷,抬起法杖就準備補上一擊。

可就在這時,土球朝向這邊一面忽然拱起,開裂,爆開,一頭漆黑逆獸兇悍衝出徑直飛撲,葉臣與鐵蛋兒緊隨其後脫困,兩道流光分化紫衣和青影,一現身各自發起進攻。

“呸,重力術是三品魔法,這老貨肯定動用的法杖或護符,給我搶。”

“嗷!”

如今的鐵蛋兒,對搶字情有獨鍾,見逆獸撲在土黃防禦上瘋狂撕咬,忙趁機縮小跑開,葉臣終於吐淨嘴裡泥土,短刃立馬指向鄭秋,冰刺撞角迅速凝聚。

與此同時,四名衝來的中級戰士相繼殞命,青影一刀一個從後斬掉大好頭顱,關鍵在於並未施展虛浮膨脹,全賴那顆獅膽的功效,就這,也才吃了三分之一。

“大哥大,修為不如我,體格又差不太多,好像也不咋嚇人了。”

“行,不枉我費心思,回頭把剩下的都吃掉。”

“額不行,讓我緩緩吧,光看著那大半顆獅膽就莫名暴躁。”

“也對,畢竟是聖獸饋贈,那就慢慢來,看我先轟他丫的。”

傳訊結束,冰刺撞角成型發射,鄭秋雖早做防範,卻仍顯焦急,待道道拔地的土牆接連被貫穿,再顧不得許多扯脖子大喊:“城守軍聽令,圍殺葉臣,快幫我抵禦此擊。”

喊聲未落,城頭人影林立,其中三人魔力湧動施放在即,但說時遲那時快,紫焰射線搶先半拍橫掃開來,管你箭矢魔法通通憋回去,稍有躲慢紫焰臨身焚魂慘嚎,普通滅火之法根本無用,所有城頭守軍只能圍觀撞角與逆獸合力轟殺,鄭秋堂堂七階魔法大師,把持高山城十五載,哪知今日,當眾殞命,屍骨無存。

“鄭秋無德,我行使皇命就地處決,爾等想造反不成?”

腰牌飛入手中,葉臣高舉斷喝睥睨四方,百人騎隊剛衝出城門驚如懸崖勒馬,距離僅丈許全部急停,領頭將校深深皺眉緊握長槍,可迎上殺意目光不禁心顫,立即翻身下馬單膝著地:“卑職夏侯墨,聽憑大人差遣。”

一人開頭,十人百人甚至千人陸續效仿,即便有人心存他想,也只能暫時順應大勢所趨,葉臣緩緩放下腰牌,邁步前行如入無人之境,邊走邊道:“代行皇命,爾等速去城主府抓捕鄭家叛逆,就地看押以待朝中特派大員,屆時可自報將功補過,反抗者,殺無赦。”

“卑職遵命。”

將校夏侯墨趕緊應聲幾近嘶吼,生怕無人見證,若想自保不被牽連,這就是天賜的良機,起身抽刀翻上馬背,繼續高喊:“聽令,全體上馬,後隊變前隊,隨我拿人,駕!”

百人騎兵行動如風,自覺避開路中央從兩旁疾馳而過,葉臣揹負雙手始終目視前方,直至煙塵遠去才轉入偏巷,風度盡退換衣改扮,翻牆踏瓦直奔傭兵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