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照舊,帝國會選在演武谷地主辦四國精英賽,可今朝的規模也好,來人也罷,都不適合這般安排,尤其擂臺困人的秘密早已傳揚開,只能另建一處臨時場地,不算恢弘,卻足夠寬敞,尚有兩日,周圍已營帳林立,不過,令葉臣掛心的酋長聯盟一行,卻遲遲未到。

“葉臣,上次的屈辱,這次一定奉還。”

戰鋒冷著臉緩步而來,戰寒戰烈被示意早早停留。

“算我一個,必須加收利息。”

火流雲風度翩翩,揮退女伴臉色才逐漸陰沉。

“二位,有必要這麼劍拔弩張嘛,論仇怨,我才是最火大的那個。”

殷無邪面含微笑,可越是如此,越讓人覺的不對勁。

“這份眾矢的待遇,我李蕭然是真羨慕,葉臣,要不要聯手。”

李蕭然竟牽著李蕭瀟來湊熱鬧,小丫頭東張西望略顯失望,抿抿嘴大膽道:“那個小胖子怎麼沒來,我要找他報仇。”

“李蕭瀟,你給我小點聲,別等本小姐報你糗事。”

“呵呵,李小王爺別介意,嬌嬌向來愛說笑,難得聚首,不如我請大家坐下來邊吃邊聊,臣子,你可不能推辭。”

鐵飛流和喬天嬌來的相當及時,而沒等正主搭話,鍾子路搶先道:“要喝就喝金剛烈,別的我沒興趣。”

“行了,一個個都牛的二五八萬,懷忠,擺酒設宴,管他是敵是友,喝過再說。”

葉臣大氣揮手,沈懷忠聞聲帶人迅速佈置,很快,圓桌整潔菜色齊全,兩人一葫蘆金剛烈分發到位,目送喬天嬌和李蕭瀟到一邊玩耍,舉杯掃過一桌人,說是觸及整個大陸也不為過,嘴角不禁咧來:“來,管他刀來劍往有仇有怨,今個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

眾人齊聲應和,舉杯共飲,人與人之間就這麼奇妙。

“我嗜酒,為這金剛烈,走一個。”

戰鋒言辭簡單,說完豪飲。

“鄙人戰氣低微,這第三杯我來提,喝完你們自便。”

火流雲臉色泛紅,顯然不勝酒力,但依舊喝的半滴不剩。

“痛快,在坐眾位把修為經營的這麼好,想必都或多或少知曉,酒喝了,該說的也別藏著,眼前事,以後事,皆可。”

鍾子路交換過眼色點頭開腔,滿上酒與戰烈相對舉杯,又單走一個,放下手,繼續道:“葉臣想辦嚴濤,有沒有志同道合的?”

“我算一個,葉臣,只能敗於我手。”

李蕭然竟第一個回應,如此灑脫,迎來火流雲欽佩目光。

“比之眾位,我鐵某雖差上些許,但願盡綿薄之力。”

鐵飛流邊說邊取出兩壺果釀,送給火流雲一壺,便開始漱口。

“嚴濤,又是個討厭的名字,甚至勝過葉臣。”

殷無邪陰陽怪氣,說完獨飲一杯。

“酋長聯盟那幫子內部有分歧,半路與我們分開就沒跟上,嚴濤手段確實高明,但為人,還不及葉臣損的坦蕩,我替火流雲表態,弄他。”

“嘿,用你替我表態,喝著都堵不住嘴。”

戰鋒張嘴就來,火流雲嚥下漱口酒趕緊澄清,葉臣點點頭自然明白二人意思,默默舉杯,算是定下此事,吐出酒氣,鍾子路又提到:“上面有上面的關係,有他們的應對方法,可說實話,在坐的仇不過動動手腳,怨不過爭一口氣,到那時,總不至於裡外不分吧。”

話題至此,無人接茬,也沒人顯露絲毫異色,葉臣通通看在眼中,倒說不出該高興還是什麼,自顧慢飲細酌,沈懷忠突然傳訊:“少爺,酋長聯盟一行,進入帝國境內。”

“她,在隊伍裡嘛?”

“沒露面,有一輛馬車隨行,白猿駕車。”

“那就沒錯了,可惜老墨重傷仍需調理,老烏龜又不肯出手,還說什麼船到橋頭自然直,我,我,唉。”

“少爺,要不,求求你師父?”

“哼哼,有時候,真不能把自己當回事,現在,就是有時候。”

“那……。”

“算了,見面再說吧,先顧眼前。”

“是。”

傳訊間,大多都與身邊人閒聊起來,葉臣見鍾子路竟和殷無邪談笑風生,正好轉頭找上鐵飛流:“天明近況如何?”

聞言,鐵飛流好一通嗆咳,緩過勁來才道:“他肯定啥事沒有,往後在喬家再無阻礙。”

“他哥這麼勇?”

“呵呵,何止,舊賬層出不窮,把我家一位老祖都給驚動了,兩家大會審,揪出蘿蔔連著根,老一輩全傻了眼,他哥趁機自薦,玩的一手狠活。”

“多狠?”

“除了低層辦事的,涉及兩家本家和大掌櫃大供奉,共二十來位管事,外搭十名丫鬟。”

“如何?”

“一頓飯,全部毒殺。”

“我……靠。”

鐵飛流講的臉色都變了,仍顯餘悸,葉臣聽的寒毛根根豎起,暗道這豈止是狠活,簡直是大灰狼上門剃頭,狠到家了,讀過顏如玉黃金屋就這尿性,要再修煉過還不血染一方,幸好秋毫不犯,不然,寢食難安。

“如此,想必沒人再敢招惹天明,可他,卻成了眾矢之的。”

“呼,還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和從前沒區別,畢竟死的確實有錯,最後實在沒辦法,只削了他的繼承權。”

“好麼,也算達成所願。”

“嗯,這麼一來,天明忙於補缺,也就沒空來湊熱鬧。”

“來,敬他哥一杯。”

“幹。”

一頓酒並未喝多久,畢竟大庭廣眾,各方大佬的面子還要顧忌,之後直到賽期前夜,酋長聯盟一行才姍姍來遲,等支起大帳篷,那輛馬車直接駛了進去,從始至終車簾都沒見欠個縫,唯有晉升荒獸的白白,讓葉臣稍事安心。

“少爺,雪猿部落有位馭獸宗師同行,此地不宜久留。”

“嗯,回吧。”

主僕倆聲音放的很低,說完轉身離去,可邁出沒兩步,一道略顯蒼老的傳訊湧入葉臣腦海:“哈哈,你就是穆老熊的幹孫吧,替老夫傳個話,雪老猴相約一見,敘敘舊,哦對,周老前輩給熬兒設下的制約被我解了,但那訊息,並未外傳。”

聽完,葉臣吃驚不小,這當口要是訊息外洩,絕對橫生枝節,明白人家是在示好,趕緊轉身行禮,方才快步離去。

翌日,還算隆重的開幕式足足佔用半個時辰,蘇覺陛下操持國事並未到場,由蘇老王爺全權代表,院長大人親自坐鎮,武副院長陪同,聖國方面李懷真與冷塵氣氛還算融洽,酋長聯盟嚴洪烈和戰囂明顯不對付,那位自稱雪老猴的馭獸宗師沒露面,當屬自由嶺的兩位最讓人意外。

“臣子,那位是天明的二奶奶,半聖魔導,禮貌點即可,另一位我也不認識,挺神秘的。”

鐵飛流傳訊告知,於情於理都該鐵家出人,沒想到卻讓喬家奶奶搶了活兒。

“臣兒,同喬氏香蘭來的女子,就是當初偷襲墨老魔的半聖。”

蘇忘塵隨後傳訊足以驚掉下巴,葉臣餘光緊瞥疑是韓夫人的女子,容貌最多三十模樣,談不上貌美如花,卻姿容典雅落落大方,正心思翻騰之際,其鋒銳視線忽然對上來,頓覺心神巨顫險些驚撥出聲,又被其緩慢口型所示,給搞的目瞪口呆

“韓星河,非我生,還個人情罷了。”

剛默默複述完,典雅女子別過頭與喬二奶奶閒聊,等葉臣回過味兒,開始抽籤決定第一輪對手,忙四顧周遭,又只見到白白遲來站隊,再難憋住,試著傳訊:“白白,我是葉臣,你主人怎麼了?為啥不見我?”

“不知道。”

白白的回訊一聽就是氣話。

“你別跟我來這套,逼急了我現在就去闖帳一探究竟。”

“隨便,反正她不想見你。”

“為啥?”

“問她去。”

“不見我怎麼問?”

“與我無關。”

“靠!”

葉臣被氣的失口出聲,察覺周遭視線匯聚,立馬狠瞪回去,直至輪到自己抽籤,始終眉頭緊皺面色難看,目送白白口吐人言抽完就走,擼胳膊捲袖子快步跟上,好在蘇月柔從旁邁出一指截停,扯袖子拽到一邊,低聲道:“人家不想見你,就不能老實等等,敢去強闖營帳,被打死都沒人替你出頭,關鍵人家若有隱情,豈不弄巧成拙,哼,還說感情不咋地,大騙子。”

“我,我不是,怕她有事嘛。”

“行,那你去闖吧,我可別枉做小人。”

“不去了,聽你的。”

“邊去,愛聽誰的聽誰去,哼!”

蘇月柔狠甩一眼忿忿走開,把葉臣嚇的徹底打消念頭,見沒人注意這邊,整理整理衣物敢去第三賽場,抽到的是三場二號,不知哪個倒黴蛋來承受這股悶氣。

“臣子這邊,你幾號?”

鐵飛流遙遙呼喊,竟也在第三賽場,葉臣掃過臺上激戰的兩個生面孔,藏個心眼先來到近前,不答反問道:“你幾號?”

“切,我二號。”

“哦……!好好好,二號好。”

“嗯?你,不會是二號吧?”

“放心,我待會兒肯定輕點。”

“我靠,有夠倒黴。”

“哈哈,認命吧。”

“嚴濤在第五賽場,你咋不去讓他認命。”

“行了,早晚都要碰上,有誰抽中那邊?”

“戰鋒,對了,我這邊也有變化,昨晚突然來個女的,是那位的師妹,高階戰士,使暗器的。”

“我靠,她在哪兒?”

“第六賽場,火流雲和殷無邪在那邊。”

“呵呵,三個倒黴孩子。”

“我也沒好哪兒去。”

“別跟怨婦似的,走吧,到咱們了。”

“不行,你得讓著我點,起碼不能輸的太難看。”

“行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