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內院大門前,兩方人馬正在對峙,雷候和魯擎等人在長弓勁弩的簇擁下信心滿滿,背後盡兩千精甲禁衛軍只待一聲號令,而反觀對面,秦武眉頭緊皺手捏法杖,夏侯墨與眾家將都嚴陣以待,兩百多人的對比實在不容樂觀。

“夏侯墨,那千人還要多久能聚攏過來?”

“稟秦大人,共派出十個精明弟兄前去傳話,但動向不明,卑職真拿不準。”

“就沒約定集結訊號?”

“事發匆忙,大人明鑑。”

“嗯,這不怪你,能發現端倪前來已是難得,事後論功行償必有你一份。”

“謝大人提攜。”

“謝謝葉臣去吧,一會兒可能都要靠他了。”

“是,少爺之恩德,墨銘記於心。”

談話至此,秦武強自提氣邁步上前,法杖直指雷候喝問道:“雷忠耀,你那忠字是被狗吃了,煽動禁軍造反,雷家有多少腦袋夠砍,還有你魯擎,非把魯家拉進深淵不成。”

“哈哈哈!”

雷候聞言立馬仰天長笑,然後拔劍怒指咬牙痛斥:“秦家演的一出好戲,可為什麼不繼續演下去,非讓老東西蹦出來鬧騰,大皇子名正言順繼承皇位,你秦武帶人私闖皇家內院,才是罪大惡極,只要我長劍揮下,就是抄家滅族,哼哼,笑到最後的,終究是我。”

“雷候,額,雷公,我建議即刻剿滅這些叛軍,皇后那邊好像不太順利。”

魯擎向來謹小慎微趕忙低聲諫言,恨不得奪過長劍一揮而下。

“無妨,就一個暗疾在身的秦老傢伙,黑塔派來三個宗師綽綽有餘,估計是皇后在撒氣而已,我那表妹最近諸多不順,你急個什麼勁。”

“對對對,可夜長夢多,早點送他們上路也算慈悲一件。”

“行,就你這性子,難成大事,爾等聽令,給我……。”

“給你上墳去吧,有我鐵獸男爵在此,看誰敢動一動。”

雷候剛下定決心開口,葉臣大喝制止率隊行來,兩千多雙目光通通聚焦,沈懷忠等人嘴角含笑齊齊揮手,成片流光落地,魂獸紛紛現身,大春等熊趁勢人立,猛拍胸脯怒吼滔天,來福一揮狗爪,各色犬獸足有近百隻蜂擁上前,最後,收到訊息的夏侯墨麾下八百之眾,組成四個方陣整齊分列,無論氣勢還是實力,頃刻對等,甚至反超。

“雷猴子,你那逆子已經伏法,被本男爵親自操刀,下一個就是你。”

“放屁,我兒命牌無損,休想騙我。”

“騙人的是你才對,都看看這顆狗頭是誰吧。”

葉臣邊說邊丟擲一個染血布包,直奔雷候砸去,眾多目光跟著偏轉,秦武眼前一亮心領神會,暗暗開始施法並沉聲道:“動手。”

兩字脫口,一連三記爆裂彈分散射出,雷候剛眼巴巴接住布包,爆炸四起震耳欲聾,接著喊殺大作皆來至對面,這才明白已然上當,狠狠丟開布包,結果魯擎率先遭殃,藏於其內的一十三枚爆靈丸全部觸發,湛青氣鎧來不及成型就被波及吞沒。

“兒郎們,建功立業就在眼前,衝!”

夏侯墨扯破喉嚨放聲吶喊,麾下九百來號跟打了雞血般往前衝,形同群狼過境,至於秦府兵將又是另一種風格,相互保持距離默默配合,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必見血索命,然而,要同望來鎮一眾做比較,那真是耕牛遇上野牛,論頂人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來福,讓你的狗崽子緊跟大春它們,別傻了吧唧硬鋼,掏褲襠沒教過嘛。”

“刑利,你個二貨學學人家傲雪,放冷箭會不會,雷子,你們兩口子再往前上上,別枉費大青頭開路。”

“我靠你兩隻傻鳥,元靈獸上去肉搏,是不是想捱餓,還有那兩隻偷懶的豹子,堂堂蠻靈獸還不如荒獸跑得快,小心我摘你們零碎泡酒。”

“誒誒,不會戰氣也別愣著,爆靈丸都留著過年嘛,給我可勁扔,葉泉,輔助魔法再不到位,沒十個八個魔法卷軸絕不饒你。”

滿場數葉臣和沈懷忠叫嚷的最歡,也數這邊推進速度最快,大春等熊當居首功,可惜還未圈養荒豬,但戰獸軍團的甜頭是徹底飽嘗。

“啊!我的腿,我的腿,雷候救我。”

“混蛋你撒手,撒手,我去你的。”

魯擎雙腿盡數被炸斷,死命抓住面前大腿不放,可雷候並不想充當救命稻草,兩勸無果揮劍斬下,立時止聲,然後見勢不妙叫上心腹就走,一心想著只要那邊塵埃落定,便勝券在握,腿上卻難免慌不擇路,好在禁衛軍終歸有所擔當。

“表妹,氣撒的差不多趕緊下手,外面有變,遲則,遲則……。”

雷候話未喊完生生卡住,只因一個不該出現的人竟出現在眼前,所謂的黑塔三個宗師全已倒地伏誅,皇后和大皇子低頭不語,倒是皇妃秦霓淡淡道:“陛下,雷忠耀慫恿叛亂罪大惡極,雷家近年來更是橫徵暴斂罪狀累累,臣妾斗膽上奏,當誅其九族。”

“准奏,葉臣男爵,給我拿下雷忠耀。”

“額,是。”

緊跟而來的葉臣也是一愣,蘇覺陛下這大變活人實在有點厲害,好不容易挪開視線,忙抖動鐵索將人捆個結實,一腳撂倒刀架脖子。

“無需好奇,你小子都有小型傳送陣週轉,寡人豈會次之。”

“啊!那黑塔那邊?”

“呵呵,三名半聖塔頭一死一傷,餘下皆已臣服,多虧你娘及時襲殺,小子,寡人欠你好大個人情啊。”

“誒,臣,臣惶恐。”

“哈哈哈,那你說,這兩個該如何處置。”

笑聲剛落,蘇覺陛下伸手斜指話鋒一轉,在場者順著看去眉頭紛紛皺起,尤其是蘇月柔,攥緊的手心瞬間冒汗,雙眼緊著使勁,恨不得飛出眼眶去提醒,幸好葉臣不禁看來會意點頭,接著便聽到:“回稟陛下,臣斗膽,身為皇室成員,實不該受人慫恿,罪責肯定難恕,至於……。”

“咳咳,咳咳咳。”

突然響起的咳嗽打斷言語,竟是陸伯一時沒忍住,忙躬身告罪道:“老奴該死。”

“行了,至於如何定罪,還是寡人來吧。”

蘇覺陛下襬擺手攬過話茬,起身看向皇后:“機會給你不少,但你始終不懂珍惜,這是我最後的底線了。”

“陛下,全是罪臣我威逼利誘所致,甘願株連九族贖罪,我……。”

“你閉嘴!我堂堂帝國皇后,豈會盡聽你之言辭,別往自己臉上貼金,陛下,所有事都是本宮親手炮製,與皇兒無關,不過……一……死……哇!”

大口鮮血噴出,皇后癱軟倒地去,在場者無一人上前,大皇子蘇繼業還暗中退開半步,卻沒逃過蘇覺的法眼,禁不住連連搖頭,惋惜道:“即刻起,蘇繼業改名蘇悔,發配西部濱海為王,圈地百畝不可囤一兵一卒,從今往後禁止踏出封地半步,如有違背,人人得而誅之,昭告天下。”

“臣遵旨,這便出發。”

蘇悔躬身一禮轉頭就走,陸伯快步跟上以防不測,秦武恰逢其會擦肩而過,上前行過禮,朗聲稟報:“陛下,叛逆禁軍半數伏誅半數繳械。”

“好,你憑此印信立即動身,調動四方守軍封城肅清餘孽,凡有牽扯絕不容情,去吧。”

“臣遵命。”

秦武來的快去的更快,雷候被順手押走,葉臣收起黑脊冰蛟滿臉笑嘻嘻,湊到蘇月柔身邊不住搓手,瞥見蘇陽承暗挑大拇指,笑的更加逞能。

“你夠了。”

“嘿嘿,沒給你丟人吧。”

“你是你我是我,真丟人也丟不到我這。”

“是是是,再升個一官半職,應該有資格提親了。”

“我呸,提親我就嫁你嘛。”

“不嫁我,還有誰啊?”

“我……,我有……,哼!”

幸好沒外人,不然足以令蘇覺下不來臺,只好輕咳一聲開口道:“我的老公爵,陪寡人上朝去等吧,不知還能見到多少熟人。”

“陛下無需傷感,該見到的自然會見到。”

秦老起身跟隨不忘勸慰。

“你們都跟來吧,再喊上那些頭頭腦腦。”

“誒,秦府中人通知他們回去即可。”

兩位大佬又一人補上一句,便笑著遠去,秦霓默不作聲扯上蘇陽承,即便穿著裙裝仍走的健步如飛,葉臣見狀嘴角上挑,一把牽住身旁柔夷,轉向外面通知大夥,蘇月柔本想掙脫,忽然想到玲瓏教誨,咬咬牙隨波逐流。

半個時辰後,朝堂之上,蘇覺少見的坐穩靠實微微側倚,秦霓手拿扇子細心輕扇,蘇月柔和蘇陽承在旁站立,而臺階之下,秦老賜座居於首位,一眾所剩文武官員混成兩排,熟識面孔不到以往四成,另一邊,葉臣和望來鎮眾人排成一隊,稍事打理過仍散發濃重血腥味,如此上朝,百年未見。

“既然沒人想說什麼,那寡人先宣佈幾件事。”

蘇覺邊開口邊起身,動作緩慢略顯疲憊,長出口氣繼續道:“皇妃秦霓,世事無爭體貼朕心,即日起加封皇后,母儀天下。”

“臣妾必盡心竭力。”

隨著秦霓拜謝,後位至此易主。

“已是皇后,同寡人一起坐吧。”

“遵命。”

二人攜手落座,卻沒人傻到恭賀,蘇覺再度開口:“次子陽承德行兼備,但年紀尚輕,日後早朝座下旁聽。”

“兒臣必不負重望。”

“公主月柔,雖為女兒身卻不輸男兒,左丞相空缺未填補前,暫代職權。”

“月柔領命。”

“老公爵年事已高,怎奈帝國動盪,接替罪臣之職掌管軍部,不必起身了。”

“老臣遵命。”

“派人宣蘇安邦回朝,繼任禁軍統領。”

“老奴這就去辦。”

“夏侯墨。”

“臣在。”

“念你功勞遠遠大於過,調任清水城城主,軍政一手,原城主烏海換調高山城任副城主,暫代城主之職,以觀後效。”

“謝陛下隆恩。”

“葉臣。”

“我在。”

“進軍部參議,和加封子爵,選一個。”

“啟稟陛下,我選後者。”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