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眾人趕到怪石地帶盡頭,已然血月當空,一路毫無波瀾,估計要應了陳榮所講,葉臣皺眉望向所指的巢穴方向,不禁好奇:“那邊空空曠曠最多有個地洞藏身,它為啥不在怪石地帶中心築巢?”

“我哪知道,回頭你當面問吧。”

陳榮隨口回懟,又隨手指指天上,葉臣攤手回應,然後同樣指指天上,穆蘭不明所以剛要仰頭,侯軒輕咳一聲吸引視線,接著吩咐道:“看樣子也被打怕了,結界能量所剩無幾,今晚對付一下,明日剛好給它個驚喜。”

“哦?什麼驚喜?”

“明日自會知曉。”

“切,你還有禁咒是咋滴。”

“住嘴,罰你守夜,其他人休息。”

“額,我不習慣早睡,先陪陪他。”

“哼!”

一聲冷哼過後,侯軒尋處依靠抱胸休息,穆蘭眨巴眨巴眼睛剛要開口,葉臣沒好氣的懟道:“瞪什麼眼,不想睡替我守夜。”

“滾邊拉去,美得你。”

名句脫口,一甩秀髮順勢獸皮裹身,枕上一塊兒石頭還故意蹭兩蹭,這下只剩二人苦逼守夜,酒葫蘆亮相卻一人獨飲,血月稍斜,葉臣就醉的眼皮打架坐著睡去,陳榮從旁輕輕一推,見倒的毫無瑕疵忙放出大猞猁,悄悄爬上其背掉頭開溜。

“阿花跑快些,把他們領到這也算仁至義盡,能不能成可不關我的事,咱只想活著回去。”

雙手摟緊貓脖子,嘴上禁不住唸叨,然而剛住聲,耳邊忽然有人說話:“沒了男人的活計,跑回去也是廢物,做個交易如何?”

“我靠什麼東西?”

陳榮驚呼扭頭險些跌下貓背,阿花靈巧擺身及時補救,一顆會飛的人頭趁機攔在前面,仔細一看,耳朵被蝙翅取代,一雙人眼換成了鷹眼,兩條大老鼠尾巴接在脖腔子下面,咋瞅咋噁心。

“你個死人頭趕緊讓開,我啥交易也不做。”

“別怕,主人很看好你,而且當初那半截身子還找得到。”

“我不要了,我只想,只想,你快給我吐出來。”

眼看飛頭吐掉嘴裡長物,陳榮一改口風撲下貓背,儘管摔得齜牙咧嘴,也擋不住奮力爬行,阿花焦急跟在左右,想幫著去撿,卻被喝斥:“別動,是我的寶貝,我自己來,你躲開。”

“哈哈,主人很夠誠意吧,要不要做完交易?”

“你說說看。”

“把那三人引去埋伏點,事成幫你接回下半身,要是喜歡,主人那兒還條牛寶貝,如何?”

“不行,當我傻嘛,到時別說牛的,剩這半拉身子都得搭裡,絕對不行。”

“那你想怎樣?”

“我知道的,主人他,能將那活拆東西的爪子暫時安別的身上,我在十里外等你,等把下半身原封不動接回來,我就告訴你個他們的致命弱點。”

“可以,但別耍花樣,如我這般的飛頭,天上還有很多。”

“他們又不是我啥人,不行,得快走,阿花。”

阿花應聲低頭,陳榮揣好寶貝一把摟住貓脖子,貓軀一挺一帶接穩奔出,十里即停掐算的賊精準,蹬了大概半個時辰,狂風驟起颳得人睜不開眼,待平息下來,一尊巨物出現在對面,無須懷疑,正是兩頭老怪之一,四條象腿撐起直立的半身巨鯊,二十多條章魚觸手遍佈胸前與兩側,背上一對肉翼遮天蔽月更為驚人。

“你,你們,不講,啊!”

話未說完改為慘叫,觸手一捲將人塞進鯊嘴,聞著惡臭一路下滑,腦袋剛進入胃部忽覺卡主,睜眼就見飛頭插在面前。

“說吧,他們的致命弱點。”

“不說,你們不講信用,死都不說。”

“你個大傻子,不許質疑主人,就沒覺得身上多了什麼。”

“多什麼也,也,咳咳,等我摸摸。”

“你最好快點,不然還能收回去。”

“哈哈,回來了,都接回來了,我說我說,他們是來尋找前些年重傷主人的女聖,只要咬住這點將他們分化,再逐個殺掉並不難,快放我走吧。”

“這還不夠,禁咒是真是假?”

“我真不知道,可那叫穆臣的除了打打殺殺整個一愣頭青,他說有八成是有。”

“那就回去,沒那個女咒術師別人放不了禁咒,主人讓你除掉她。”

“別啊,我這都復原了誰還信我,弄不好直接被砍了,我不去。”

“自己想辦法,不去,我就替你去。”

“不用,那我去,事後一定要放我。”

“你越早殺她,跑路的時間越多。”

“明白了,放我,啊!”

又是話沒說完,突然一路倒退飛出鯊嘴摔到地上,接著狂風大作老怪離去,忙不迭爬起來摸遍下身,反覆確認全是自己的物件頓時喜極而泣,隨後乖乖騎乘加緊回返,趕到附近瀟灑跳到地上,大猞猁阿花躡手躡腳獨自潛行,一找好位置立馬施放疾風絞柱,眼看熟睡的穆蘭被籠罩轉身就跑,至此,夜不再平靜,聲聲怒罵相送,人貓飛速遠去。

黎明將至,兩道身影各提斧鋸再無其他,滔天殺意沐浴朝陽更濃更烈,任由不遠處群怪環伺,一步步邁進補好的陷阱。

“倆老怪,還有大的小的一共二十三隻,應該全了。”

葉臣順著嘴角擠出輕語,侯軒效仿著回道:“沒見到使役魔,再裝會兒。”

“哈哈哈,你們再怎麼小聲我也能聽清楚。”

飛頭邊大叫邊凌空滑落,翻轉振翅極盡嘚瑟,最終懸停在鯊怪嘴邊,一臉激動的繼續道:“跪拜迎接吧下賤食物,或許還能賜你們新生,有請我主魔師。”

“吼!”

老鯊怪應聲咆哮,一對鱗甲與骨刺遍佈的利爪突然從口中竄出,被飛頭兩條鼠尾纏住送到一隻小怪身前,形似剝了皮的癩蛤蟆抬起前肢,完美接合天生一體,葉臣看的雙目圓瞪。

“原來如此,韓霸天是被使役魔給佔據了身子,姥姥的,葉不屈想幹什麼。”

對什麼都能心大,可那差點奪了自己小命的利爪,始終記憶猶新,然氣息剛顯不穩,一旁侯軒適時爆喝:“使役魔,殺我友人,你該死。”

“呱!”

如蟾叫聲隱透喜悅,利爪則一把抓住飛頭按在自己身上,只見人面幾經扭曲恢復原樣,活動活動嘴,開口道:“想殺本魔師,你們做得到嘛,還有那個怕死鬼,真當我不知他一直潛藏,哼,待他出了這囚牢,便是我奪身之時,鮮美的人肉,更多更多的材料,哈哈哈。”

“傻叉,等你吃了禁咒再說吧。”

流光滑出化作鐵蛋兒,旁邊一閃穆蘭現身,展開當初唐風傑未能使出的半聖咒術卷,風雲變眨眼籠罩向怪群,變故即突然又出乎意料,以致倆只老怪五隻大怪半數小怪通通中招,自稱魔師的使役魔生生愣住,直到鯊怪提著一隻大怪衝出狂風絞殺,方才回過神急叫:“給我殺了他們,那不是禁咒。”

“當然不是,勸你最好別動。”

聲未落,青影一刀斬斷利爪後的雙肢,回撈穿串閃身帶走,接著侯軒對上殘缺雙翼和多條觸手的鯊怪,葉臣盯上渾身淌血的大怪,穆蘭和眾獸各自為戰,全都默契無視放聲慘嚎的魔師,從酣戰到屠殺,半聖咒術風雲變功不可沒。

兩刻鐘後,諸怪盡滅,三人四獸席地而坐,等待不久,陳榮騎著阿花,阿花叼著慘遭過蹂躪的魔師,來到近前縱聲長笑。

“行了,問出來沒?”

“問出來了,這犢子居然在本少大寶貝里暗藏一絲精血欲奪我身,豈知我早已對其有所感應,現在,我陳榮又是以前……。”

“咳!”

“聽著沒,別等侯老大給你松骨,說重點。”

“啊對對對,重點,當然有,重點就是,這貨要拿回爪子才肯告知方位,不過,它已經交代在那位身上藏的暗手,只要斷掉接上去的獸肢,即可。”

“哼!我有吾師命牌,既然找死,便送你一程。”

侯軒不來假招,揮手一甩大斧飛出,直奔魔師砍去毫不留手,眼看將一分兩半,飛頭張嘴急叫:“我說我說。”

“啪!”

葉臣閃身握住抓住斧柄,斧刃剛好見血,魔師徹底嚇破膽,無需發問快語連珠:“她去了戰魔的地界,從這裡深入還要經過火魔和水魔的領地,只因那裡死了不少聖階,竟匯聚出聖靈精血,不僅能提高資質與修為,還能修復暗疾重生肢體,昨晚得知訊息我曾冒險感應過,她倆斗的兩敗俱傷,都在抓緊恢復準備再戰,放過……。”

“不行,倒能給你個痛快。”

心平氣和打斷,言罷手腕下壓斧刃落地,鐵蛋兒雙眼發亮撲上去就啃,嚇得陳榮抱住阿花齊退後,葉臣甩落汙血將大斧歸還原主,侯軒長呼口氣接過,調整好心緒扭頭問道:“那三魔陳少知曉多少?”

聞言,陳榮鬆開阿花稍事沉吟,片刻後徐徐講述:“火魔和水魔類似純咒術師,唯一特點都能分化自身,具體啥樣沒見過,而戰魔聽說弒殺好戰,盤踞之地不留半點活物,三個全等同聖境,就這些。”

“和殘葉記載的差不多,火魔和水魔統稱元素魔,只有核心沒有本體,分化不過是掌控元素分散而已,要注意的是,同類和被其剋制的平級或低階能量,不僅無效還會反遭吸取,至於戰魔,相當於超強體修,兩頭四臂骨刺為刃,且元素抗性非常高,相較之下戰氣殺傷更為有效,所以,我準備獨自穿越,若長久未歸,等陳少邁入半聖,你們就跟著回去吧。”

此刻的侯軒分外堅決,一斧掃退眾人轉身衝出,幾個縱躍起落便飛速遠去,葉臣最先穩住,來不及多說收起眾獸直追,臨超出範圍才想起傳訊。

“老實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