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造畜之術

“爹！爹！”

見到那頭老山羊回應，中年婦女哭的更大聲了。

咩……

老山羊不斷地嚎叫著，聲音急促不安。

它剛想衝出去，就被一旁看管的漢子握住了拴在頸部的繩子，在原地無力地彈著四腿，無法前進一步。

咩！咩！

而且，伴隨著女子的哭喊聲，人群中也彷彿隱隱有了一絲騷動。

“聒噪！”

就在這時，站在東南角的那名右臉有著蛇型紋路的男子大喝一聲，臉上露出了猙獰之色。

咩！！！

老山羊的叫聲更加淒厲了，似乎在叫那名女子快跑。

“爹！”

那名中年女子絕望了，長久以來植入內心的恐懼甚至讓她連逃跑的勇氣都不敢有。

沙沙沙！

彷彿蛇在地上游動，一條黑繩狀的詭異物體從蛇紋壯漢腳下蔓延而來，如蛇一般直立而起，纏繞向婦女的脖子。

咩！

老山羊依舊在淒厲地嘶嚎著，只是聲音逐漸沙啞，渾濁的雙眼留下一行行熱淚。

颼！

黑繩一下子收緊，中年婦女的眼瞳猛地往外一凸。

“咯咯咯……”

她一隻手扒扯著黑繩，另一隻手拼了命地往前伸著，伸向那頭老山羊的方向。

咩！

老山羊無力地癱倒在地，嘴巴一張一張。

咻！

中年女子被黑繩一下子拽入了陰影中，那裡的黑暗彷彿更加濃郁了。

咩……咩……

伴隨著驚恐的羊叫聲在黑夜裡叫響，那一叢篝火驟然變得熾烈。

一隻小母山羊從陰影裡走出。

這一幕，恰好被剛剛趕來這裡的陸雲瞧見。

他無時無刻不在運轉夜迷離，身軀隱藏在黑夜中與夜色融為一體，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鎮民大規模失蹤……”

“羊……”

陸雲現在差不多明白這些失蹤的鎮民都到哪裡去了。

可他沒有出手，他還在等。

很明顯，從四個壯漢的站位可以看出還有人沒來，而且這個人的地位要高於他們。

“嘿嘿！”

蛇紋壯漢哼著小曲，牽著這頭小母羊走上石臺，將它一腳踢到那頭老山羊身邊。

“喜歡喊是吧，老子讓你們團圓！”

眾人的頭低垂得更深了。

中年漢子眼中的畏懼之色也愈發明顯。

“我和你們拼了！”

突然，他身後的幾個年輕男子面目猙獰地衝出，胡亂揮舞著不知從哪裡弄來的小刀，試圖扎向蛇紋壯漢的身體。

“不知死活的東西！”

話音剛落，黑繩如匹練般一閃而過。

等蛇紋壯漢再次從陰影中出來的時候，手裡又牽著三四隻羊。

他站上高臺，命人端來一個火盆。

“今兒哥幾個開葷，弄點羊肉嚐嚐！”

蛇紋壯漢右手在一頭羊的脖子上一抹，羊腦袋立刻耷拉了下去。

接著，他拿來一根鐵籤。

從頭到尾貫穿了這頭羊，將它鮮血淋漓地掛在火盆上。

另一名站在西南角的臉上有著胎記的壯漢獰笑著走上前，從指尖噴出來一股火焰炙烤著。

滋滋滋……

很快，一股肉香味便逸散而出。

“來，你嘗一塊。”

蛇紋壯漢撕下一塊大腿肉，走到那名中年人面前，示意他張開嘴巴。

“大……大人，小的小的……”

中年男子一臉驚慌，語無倫次。

這是人肉啊，他怎麼下得去嘴！

“嗯？你敢不給我面子？”蛇紋壯漢不悅道。

手上再次具現出黑繩，蠢蠢欲動。

“哈哈哈……”

另外三塊壯漢則是在大快朵頤，滿嘴肉沫地狂笑著。

“吃，我吃。”

中年人面露苦澀，閉著眼咬了一塊，嚼都不嚼直接吞了下去。

嗚啊！

他還是無法抵禦身體裡泛起的那股本能性的厭惡，跑到一旁嘔吐了起來。

“哈哈哈……”

那四個人笑的更歡了。

一炷香過後。

蛇紋壯漢耳朵動了動，立刻站好。與此同時，另外三名壯漢也都站了起來。

遠處，霧氣迷濛。

一道身影從中走了出來。

“見過世子！”

分別站在石臺上東、西、南、北四角的黝黑壯漢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禮。

渾然不見剛剛凶神惡煞的樣子。

“免禮。”

李嗣先抬了抬手，滿臉倨傲。

此人與他父親不同，他面色陰柔，嘴唇很薄，陸雲差點以為他也是個太監。

“這幾日可有什麼可疑的人出現啊？”

蛇紋壯漢下去一腳踹在中年人的屁股上，將還未恢復過來的他一腳踢倒，他的臉正好淹沒在那團嘔吐物上。

他來不及擦洗自己的臉，小跑到李嗣先面前，恭恭敬敬地說道：“回世子的話，沒有。”

“嗯。”

李嗣先點了點頭，隨後一刀劃過了中年男子的脖子。

“我……”

中年人捂著脖子，怒目圓睜，鮮血如噴泉般地往外飛濺。

他不明白！

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死？！

“敢弄髒本世子的眼睛，真是死不足惜！”

做完這件事之後，他看向場中眾人。

“你們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眾人一言不發。

李嗣先也不以為意，他一腳踢開中年男人的屍體，雙手背在身後走上石臺。

“世子！”

“世子！”

“通武丹還有多久才能煉製完成。”李嗣先目光炯炯地看著山羊群，彷彿在看著稀世珍寶。

“回世子的話，還有五天。”蛇紋壯漢回應道。

“嗯，等這件事情成功了，本公子跨入武道壁壘後，定會讓父王向陛下上奏，讓你們這一支從太平道中分離出來，自稱一派！”

“多謝世子殿下！”四人紛紛下拜。

通武丹？

太平道？

通武丹，陸雲倒是明白，是一種讓沒有武道天賦的人獲得武道天賦的丹藥，《永珍武典》上專門有過記載。

不過，這種丹藥的煉製頗為不易，採用正法煉製的材料在永珍武聖那個年代已經很難再獲得，更遑論如今了。

想到這裡，陸雲瞳孔一縮。

莫非正是因為正法難以煉製通武丹，所以李嗣先才和太平道中某個分支勾結，妄圖用邪法煉製。

這群山羊，就是邪法煉製需要用到的材料！

至於所謂的天時，應該也是成丹要求之一。

哼！

安東王這對父子，真是一丘之貉！

“對了，宮裡傳來了訊息，西廠已經注意到我們了，這幾日你們要小心防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