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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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砰的一聲踹開門,接著趕忙下去檢視她的狀況。
看見了正躺在床上的盛雲汐。
而那張床,因為沒有什麼額外的設施,顯得異常破舊,甚至翻個身還會吱呀呀的亂晃。
聽見他來了,盛雲汐有一瞬間的愣神。
她剛才還在納悶,有誰開門是用踹的,甚至天真的幻想了一秒會有正義使者來解救她。
可看見傅予寒的臉後,她的幻想又再次破滅了。
也是,除了他,會有誰擁有這麼獨特的開門方式?
傅予寒本來氣的不行,但看見他的臉後,莫名了冷靜下來。
他扯起嘴角,不知什麼時候,臉上又恢復了他那嘲弄地嘴臉。
“被虐待成這樣,都不知道起身反抗一聲?”
聽著他的嘲諷,盛雲汐緊抿嘴唇不說話。
如今她每天進食少得可憐,連下床都是奢侈,又怎麼有力氣開口辯駁呢?
見她默默低頭不說話的樣子,傅予寒倒是覺得心胸舒暢了不少,他冷哼一聲,接著揮了揮手,下人們連忙把吃的端到她的面前。
“吃吧。”
傅予寒話音剛落,她就已經拿起雞腿,狼吞虎嚥起來。
這不怪她,她太餓了,餓到幾乎要暈厥。
她覺得自己要是在不吃飯,估計明天她都沒力氣睜眼了。
所以現在她也不想和傅予寒鬥嘴,只想先把肚子填報了再說。
傅予寒就這麼皺眉看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狼吞虎嚥的樣子。
記憶中的她從小就很優雅可愛,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吃東西這麼狼狽過。
正沉思著,盛雲汐卻突然咳嗽起來。
傅予寒連忙給下人使了個眼色,下人忙給她遞水喝。
看著她喝完水,不咳嗽了,傅予寒又來了一句。
“跟個餓死鬼一樣,又沒人跟你搶吃的,”
幾個雞腿下肚,盛雲汐面對食物可以保持基本的理智,就拿起筷子夾了些菜,吃的很均衡。
畢竟只有營養均衡了,肚子裡的寶寶才能茁壯成長。
而且她也清楚,這樣的機會不是天天有,哪天傅予寒不在了或者是他突然改變主意要餓她三天五天的,她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所以當前,她能吃就吃。
傅予寒挑眉看她,從他剛進來到現在,盛雲汐出了猛猛吃飯以外,都沒有理過他或者正眼瞧他一眼,他突然覺得有些不耐,便奪過她的筷子,迫使她看著自己。
“我跟你說話你聾了?”
眼見筷子被搶,盛雲汐才看著她,但眸子寫滿了不耐。
“你想我對你說什麼?”
這問題可把傅予寒問住了,他愣了一下,接著皺眉開口。
“我跟你說的話,你都當成了耳旁風?”
聞言,盛雲汐雖有不悅,卻也藏起了情緒,面無表情地複述。
“被虐待成這樣,都不知道起來反抗一聲。”
“吃吧。”
“跟個餓死鬼一樣,又沒人跟你搶吃的。”
“我跟你……”
傅予寒終於憋不住了:“盛雲汐,你在幹什麼?”
她平靜的眸子裡不起一絲波瀾,只是用著平淡的語氣說。
“我在複述你的話,證明我沒把你的話當耳旁風。”
傅予寒:“……”
見他不說話,盛雲汐利落的從他手裡拿走筷子,繼續吃了起來。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還應該說些什麼。
直到盛雲汐的肚子再也塞不下東西,盛雲汐才輕輕的揉了揉肚子,神情有了少許放鬆。
被餓了這麼多天,這是她第一次吃飽。
太不容易了。
看著她臉頰的凹陷,傅予寒能看出來這些日子她被餓的不輕,本來還想說點什麼話證明他不是故意的,可話一說出口,就變成了:“被人虐待了也不知道張嘴,真是活該。”
聞言,盛雲汐卻突然看著他,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傅先生,你自從把我關進地下室,就一直不聞不問,也不回來,這麼多天,我都一直呆在這裡,沒有人理我,你讓我跟誰說理去?”
此話一出,傅予寒才反應過來,自己這麼多天都沒回來的事實。
見狀,他有些不自然的開口。
“這些日子公司的事情比較多,我……”
可話說到一半,傅予寒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這是無意識的朝她解釋。
他一下子就清醒了。
坐在他面前的,是他的仇人。
他對仇人有耐心個什麼勁兒?
自己能賞她一口飯吃,都算好的。
他立馬收住了自己的話,接著嘴角帶著些戲謔開口。
“你紅杏出牆,懷了別人的孩子,我把你關起來不是應該的?你又怎麼有臉指責是我的問題?”
面對他嘲弄的表情,盛雲汐突然啞聲。
她已經跟他說了這麼多遍,他居然還認為這是她和別人的孩子。
她突然沒了開口說話的慾望。
可她的沉默在傅予寒看來,則是再一次的心虛。
傅予寒冷嗤一聲。
看吧,這女人總是這樣,每當自己戳破了她的謊言,她總會默不作聲的低著頭。
可突然間,盛雲汐的話卻傳進傅予寒的耳朵。
“我說,這是你的孩子,你信不信?”
面對她的眼睛,傅予寒突然心慌,可還是鬼使神差的否認。
“你覺得我會信?”
得。
她抿唇。
以後這個問題,她都不會在澄清了,反正無論她說多少遍,傅予寒也從來不會信她。
不過也無所謂了,他們兩個如今都扯破臉皮到這個份上了,她還在乎傅予寒信不信麼?
知道孩子能平平安安的,其他都不重要。
迎接他們的又是一個沉默。
看著逐漸冷掉的飯菜,傅予寒揮了揮手,示意下人把吃的送出去。
可卻忽略了盛雲汐看著那些吃的的不捨。
下人走後,自覺地把地下室的門虛掩著,光豔照不進來,地下室又恢復了漆黑一片。
盛雲汐隨手開啟旁邊的小燈,暖黃的燈光照到她的臉上,給她的五官罩上一絲柔和的色彩。
盛雲汐的五官一直是明豔那掛,但經歷了這些事情的磋磨,她的眼中早就沒有了當年的銳氣,取而代之的則是漆黑如墨的暗眸。
不知道的,以為她這是內斂,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如今她的沉默,不過是對生活妥協的無奈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