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你把錢放哪去了?!把錢全部交出來!”

“呵……咱們家哪還有錢啊……”

“哼,你不是還有一個女兒嗎?等把她嫁給王老闆的兒子當媳婦,我就有錢了哈哈哈。”男人越說越得意,語氣裡的迫不及待像是要溢位來。

“你瘋了嗎?歲歲……歲歲難道不是你的女兒嗎?!”

“王老闆的兒子,痴傻醜陋,年齡還大,你怎麼能把歲歲往火坑裡推啊!!”

婦人悽慘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

“賤人!不許再說了!!”

溫如初和裴瑾對視一眼,立刻跑了進去,正巧看見了男惱羞成怒的揚起手掌。

“住手!警察辦案,請配合。”

本以為男人會收手,卻不曾想,男人竟然瞪了一眼他們之後,更是高高的揚起了手掌。

溫如初此時心跳停了幾秒,沒見過這種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裴瑾大步上前,一腳踹在了男人的膝彎,男人措不及防跪了下去,裴瑾順勢將男人固定住,從腰間拿出手銬,將男人的手扣在身後。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男人轉過頭還想罵些什麼。

裴瑾原本淡漠的眉眼此時盛滿了怒氣,冷冷的掃了一眼男人,男人瞬間噤聲,只能狠狠地剜了躺在床上的女人一眼。

婦人驚恐的瑟縮了一下,隨後咳嗽了兩聲,想要從床上爬起來,可身體的狀態實在不允許,沒兩下,又倒了回去。

“警官大人,你們這是……”

“是這樣的,你女兒歲歲在林首富家裡當傭人,林夫人心地善良,知道歲歲家境不太好,特地讓我們過來照顧一下。”溫如初組織了一下語言,刻意放柔了聲調,輕輕開口。

床上的婦人一聽這話,眼睛就紅了:“林夫人真是個大好人啊。”

醉酒的男人耳朵動了動,聽到這話,像是找到了靠山,不安分的用力扭動。

“鬆開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歲歲的親生父親!你敢這麼扣著我,難道就不怕林夫人知道找你們問罪嗎?!”

裴瑾聽這話,眉梢輕揚,忍不住想笑。

彎下腰,蹲在男人面前,慢條斯理的開口:“叔叔,現在是法治社會了,不管是林夫人還是王夫人,都得守法。”

穿著警服,裴瑾的身型都高大了不少。

溫如初看到裴瑾這副樣子,輕輕勾了勾唇,他說的對,法治社會。

現在如此,未來亦是如此。

看裴瑾注意力被轉移,溫如初咳嗽了兩聲。

坐在了婦人床前,看似關心的詢問:“您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生病的?”

婦人又輕咳了兩聲,滿臉苦笑:“不瞞你說,我這病啊,是在生歲歲弟弟的時候,身體沒養好,落下了病根。”

溫如初溫柔的臉龐上頓時寫滿了心疼:“果然,我母親也是這樣的,自從生了我之後,母親的身體就特別容易受風寒,偏偏我父親,還不是良人。”

說著,溫如初還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裴瑾在一旁聽的嘴角直抽,他之前怎麼就沒發現,溫如初還有這種天賦。

這她能信嗎……

這種想法剛冒頭,婦人就像是共情了一般,連連點頭:“誰說不是呢,男人吶……都沒什麼好東西,像歲歲他爸,但凡好好工作,我們家也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啊……”

裴瑾:……還真信了啊

身旁被拷著的男人一臉不屑。

溫如初則是認同的點點頭,伸手幫婦人掖了掖被角:“您這日子啊,一定能越過越好的,尤其是歲歲,她在林家受到器重,連帶著你們家裡的日子,也會越來越好的。”

溫如初眼神劃過床頭剩了一半的老母雞參湯,狀似讚歎:“您這參湯成色不錯啊!”

婦人一聽,立刻笑了起來,滿臉疲態卻難掩高興:“是啊,這是歲歲昨天為我煮的,說是林夫人讓她帶回來的剩下的參湯,也能為我補補身子,林夫人還真是大善人啊。”

溫如初抿唇笑了笑,看上去十分優雅,轉頭給了裴瑾一個眼神。

裴瑾立刻會意,從錢包夾裡拿了幾張紙幣出來。

溫如初接過紙幣,放在床頭,從容不迫的拿起參湯碗壓住。

“我們知道,您家裡還有一個正在上小學的兒子,這些錢呢,就給您救救急,孩子嘛,還在長身體,伙食也不能太差。”

昏暗的燈光下,婦人眼眶一紅,感激涕零的說:“真是太感謝你們了,你們真是大好人。”

婦人文化程度不高,也不知道怎樣表達感謝,只能一個勁兒的說著謝謝。

裴瑾沒有理會婦人,只是好奇的盯著溫如初,這個女人是怎麼做到有耐心在這周旋的?

這些謊話,她也是張口就來,還真是個說謊成性的小騙子。

想著,裴瑾深邃的桃花眼裡閃過一絲興趣盎然。

溫如初安撫了婦人一會,隨後溫聲道:“那您好好休息,我們就先走了。”

“哎…哎。”

裴瑾讓手下將歲歲的父親以詐騙賭博的罪名提前押走了。

如今就剩下裴瑾和溫如初兩個人。

裴瑾走路很快,溫如初跟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莫名感覺有點熟悉。

這身警服,好像在哪裡看到過……

其實裴瑾這個人,雖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是好像總是在一些細節上非常細心。

比如她剛到這裡時候,他買的衣服,又比如,他在小麗母親病房內轉一圈,不僅看出了她們身上的衣服布料,還看見了全家福……

這種天才,她在現代時,不可能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字……

等等!他是雲城警察大學畢業的!所以,他其實是她的直系學長!

這麼說……如果她有機會回到現代,她去查雲城警察大學的學生檔案,豈不是很容易就能找到這個人!

溫如初的心不受控制的跳動了起來,一股難以言喻的期待感在全身瀰漫,溫如初只有用力抿唇,才勉強將這種感覺壓下去。

裴瑾走了一半,突然發現溫如初沒跟上來,疑惑的轉頭看過去,人還呆呆的站在原地呢。

裴瑾掀了掀眼皮,朝著溫如初走過去,雙手插兜站在她跟前:“怎麼,這麼喜歡二十世紀的雲城麼?”

溫如初聽見,下意識回答:“還行吧。”

裴瑾扯了扯唇角:“哦,那你一直呆在這不動,我還以為你很喜歡呢。”

這麼一聽,溫如初立刻回神,瞪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跟誰學的,二十來歲就這麼牙尖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