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無相天魔妙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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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種和小桂子神魂一融合。
顧夕朝緊跟著就有了感應。
他多出了一個視角，透過小桂子的雙眼看清楚了自己，或許是生母精心擦拭洗過的關係，談不上多醜，當然，距離粉雕玉琢白白嫩嫩，還是有點距離。
一時間，有點不適應。
當然，可以切換，無需同時開著。
於是，他還是採用了自己的視角。
同時，小桂子內心的想法也被他一覽無遺，顧夕朝可以透過魔種偷偷改變對方的想法。
此時，便是如此。
小桂子微蹙眉頭，喃喃自語。
“為什麼要殺這小子？”
“做了這樣的事情，真的有貴人相助？”
“貴人若是翻臉無情，把我隨手拋棄？”
“不能不防啊！”
他像他乾爹吳大富一樣摸著光滑的下巴，繞著顧夕朝來回踱著步，半晌，方才停下來。
“奇貨可居！”
“內書堂上課時，先生講了奇貨可居的故事，有什麼生意比做一國的生意更大呢？”
小桂子望向顧夕朝。
“這小子，不就是一個奇貨？”
“陛下只是閉關修煉，想要成仙，又不是真的死了，太子監國卻不能登基，萬一陛下回來了呢？”
“事情若是暴露，殺了他的我死定了！”
“如果……把他偷偷藏起來養大呢？”
小桂子陷入沉思。
“帶出去？”
他搖搖頭。
他這樣沒有品級的內侍，數十人住在一間大宅院內，幾個人擠一張大通鋪，就算能夠把嬰兒帶出冷宮，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他養大。
何況，單單只是把嬰兒帶出冷宮，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門口有著大內侍衛守護。
那些人都有著背景，眼裡沒有他們這些內侍。
只能把這小子留在冷宮。
那麼，交給誰呢？
他眼前一亮。
有了個想法。
小桂子環顧四周，稍微收拾了一下，將尿片嬰孩衣衫之類的打包成一個包裹，背在了身上，然後，把襁褓內的顧夕朝抱起，匆匆出了殿門。
“小祖宗，乖一點，千萬不要哭鬧……”
小桂子低著頭，哄著顧夕朝。
顧夕朝閉上眼，打了個哈欠。
“真乖！”
小桂子笑了笑。
冷宮有著十幾個院落，組成了一個宮殿群，坐落在皇宮的西南邊，除了殿門外有護衛和內侍看守之外，裡面只有被打入冷宮的妃子，以及被責罰的宮女。
小桂子身懷武功，腳下矯健，身形輕靈。
偶爾有人出現，他都能提前避開，不被發現。
半刻鐘後，來到了目的地。
冷香殿。
哪怕在冷宮，也是冷清得不得了。
殿門口，雜草叢生，牆上的塗漆也有脫落。
此時，哪怕頭頂有陽光照射在身上，小桂子仍然覺得冷氣森然。
冷香殿關押過許多失寵的妃子，無一例外，她們很快就會死去，漸漸地，也就有了鬧鬼的傳說。
現在，裡面也有一位。
蘭貴人。
兩個月前，蘭貴人剛出生沒多久的兒子不幸夭折，她悲傷過度，有些瘋癲。
然後被打入冷宮。
就安排在冷香殿。
現如今，乃是自生自滅的狀態，連一個服侍的宮女都沒有。
小桂子抱著嬰兒從半開的院門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看了一眼門口擺放著的沒有動過的食盒。
他跨過食盒，穿過院子，來到簷廊。
半開的房門，歌聲從屋內飄了出來。
“月光光，照地堂，
蝦仔你乖乖訓落床，
聽朝阿媽要趕插秧羅，
阿爺睇牛要上山岡哦
……”
蘭貴人是粵州人，這是一首來自粵州的當地兒歌。
小桂子的家鄉也是粵州，聽到熟悉的鄉音，他內心也有些唏噓，一時間，表情呆滯，雙目有光。
半晌，嘆了嘆氣。
他將襁褓和包裹放在簷廊。
注視著顧夕朝，輕聲說道。
“殿下，過段時間，我再來看你……”
“你乖乖的，一定要活下去！”
說罷，小桂子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之後，他故意用力踩踏地面，發出清脆的腳步聲，朝門外跑去，一溜煙就不見了。
顧夕朝張開嘴。
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有了魔種，小桂子想什麼他一清二楚，他也認同小桂子的這個選擇。
若是不同意，不會讓他這樣做。
自己是嬰兒，要想活下去，就要喝奶。
蘭貴人沒有了兒子也才兩個月，按道理，應該不缺奶水，因為思子成狂，看到自己，瘋癲的她有很大的機率把自己當成她兒子，小桂子的想法沒問題。
危險？
生而為人，哪兒沒有危險？
“兒啊！”
“你回來了？”
女子聲音傳來。
沙啞的聲音充滿期盼，伴隨著緩緩而來的腳步聲。
突然間，腳步聲停下，數尺開外，傳來了越來越劇烈的呼吸聲。
襁褓非常緊，顧夕朝沒辦法扭過頭，更不能翻身，自然什麼也看不到。
只聽到呼吸聲越來越近。
突然間，有人闖入視野。
蒼白如紙的小臉，乾涸的嘴唇，散亂的髮絲，彎彎的柳葉眉下，明眸充斥著血絲，眼神亢奮而瘋狂，緊張中游弋著不安，眼底的臥蠶非常濃厚。
這就是小桂子說的蘭貴人？
喪子之後瘋掉了的蘭貴人？
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即便不修邊幅，瘋瘋癲癲，也看得出是一個美女。
“兒啊！”
蘭貴人的嘴唇微微顫抖。
她俯下身，伸手觸碰顧夕朝的臉蛋。
有了實感，她嚇了一跳，觸電一般縮回手，淚珠迅速從眼眶湧出，順著臉頰無聲滑落。
“兒啊！”
她大聲嘶喊。
所有的情緒都蘊藏在這喊聲之中。
她抱起襁褓，將顧夕朝牢牢地抱在自己胸前，顧夕朝險些透不過氣來，他掙扎了一下。
蘭貴人稍稍放鬆了一些。
媽蛋！
險些被悶死！
顧夕朝發出啼哭。
“餓了？”
蘭貴人慌忙解開胸前的衣襟，露出了……然後，塞進了顧夕朝的嘴裡。
略有些腥味的香甜的乳汁流入嘴裡，被他吞下肚。
活過來了！
顧夕朝在心裡長嘆一聲。
然後，他瞧見了一個人。
準確地說，是一個身穿紅裳的女子腦袋，從蘭貴人的肩上緩緩地探了出來。
女子雙手繞過蘭貴人的脖頸，緊緊地摟著她。
這，貌似不是人？
一張遠比蘭貴人還要蒼白的臉上，一條條的血痕時隱時現，眼眶內沒有眼白，只有一片黝黑。
此時，正直勾勾地望著顧夕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