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說道:“我先去過去看看那邊情況,馬上回來。”

常遇春本就受了很重內傷,後來又惡戰一場,寒毒攻心,若非仗著身體強健,只怕早已一命嗚呼了,但畢竟拖得時日太久,與林平之這交談的一小會功夫,氣力就有些不支了,然後躺了下來。

而林平之順著走進院子中的主屋,一邊坐著一個鬚髮皆白的和尚,而廳中站著一個神清骨秀的中年人,正在瞧著一名僮兒扇火煮藥,滿廳都是藥草之氣。

沒吃過豬肉也是見過豬跑,林平之知道這用毒高手慣用的比毒手法就是由一人下毒,另一人解毒,然後交換順序,直到分出勝負為止。

而看著張無忌如此痛苦,林平之一時之間也不敢說什麼,萬一冒然衝上去,到時候張無忌身上的劇毒沒人解,那就真是死定了。

而那中年人瞧見有人來了,就微微抬頭,瞧了林平之一眼,淡淡地說道:“你是何人?來此所為何事?”

林平之見他一副冷淡的模樣也不在意,朗聲道:“林平之。我是護送張無忌過來求醫的。”

胡青牛哼了一聲,繼續指點了煎藥小童幾句,對林平之倒是不理不睬的。

林平之不以為然,繼續道:“不知道張無忌現在在何處?”

“咦大哥哥你是問中了玄冥神掌的那個小哥哥嗎?不過大哥哥你放心吧,有我師父在,不會讓小哥哥有事的。”程靈素連忙拍了拍自己小胸脯保證道。

“你師父?我都一時解不了,別說你師父了。”胡青牛冷哼一聲說道。

“哦,玄冥神掌的毒,我能解,帶無忌過來本來是為了求胡先生,在我給他解毒之後護他心脈的,現在有無嗔大師在,倒也用不到胡先生了。”胡青牛那冷淡的態度也是讓林平之不由出言譏諷道。

“你能解?你要是能解我胡青牛從此拜你為師。”

看到胡青牛那激動的神色,林平之知道他激將法成了,其實這也是他故意如此的,於是就說道:“收你當徒弟就算了,不如請在場的人作證,我若是把張無忌寒毒醫好,胡先生你追隨我十年如何?而且也盡全力救治常遇春怎樣?”

“那你要是醫不好呢?”胡青牛道。

“在下任憑胡先生處置。”林平之。

“好。”

見賭約已經生效林平之也不含糊,他其實最主要的就是讓胡青牛醫治好常遇春,以後可為自己所用。

那現在就開始解毒吧?胡先生沒意見吧?

“我到要看看讓老夫都束手無策的寒毒,你要怎麼解?”

林平之也不廢話,直接走到昏迷中張無忌的身前,脫下他上衣,取出幾枚銀針,對著他後背出的幾個穴位刺了進去,然後暗中運轉北冥神功,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就見在穴道中的幾枚銀針散發著絲絲寒氣。

林平之知道裝逼差不多了,然後猛然運轉內力,像外一吸,就見幾枚銀針入林平之手中,然後張無忌體內的寒毒竟然順著銀針的方向被吸了出來。

沒多久,張無忌臉色紅潤。

胡青牛見狀並不相信已經好了,於是趕忙上去檢視,發現竟然真的好了。

見林平之輕而易舉就醫好了寒毒,而毒手藥王也是心中一驚,要知道及時他出手最快也要一年半載。

既然有賭約在身,胡青牛也不好說什麼,只是面色很不甘心。

時間不久,張無忌也是慢慢醒來,他抬起頭來,茫然一瞧,登時大喜說道:“林大哥,你來了?”

林平之走過去把他扶起來。

張無忌忽然想到了什麼於是開口道:“胡先生,你答應無忌的事可別忘了,要儘快去醫治常大哥,不然他就....他就活不成了...”

說到這裡,張無忌很難過的垂下頭。

林平之知道他跟常遇春的感情很好,於是拍了拍他的腦袋,笑著道:“你常大哥有救了,不會有問題的。”

“真的嗎?”張無忌。

林平之咧嘴一笑,說到真的。

他當然知道即使沒有今天這事,常遇春也會被張無忌誤打誤撞的給治好了,雖然後面也就活到四十歲,不過現在不用怕了,有賭約在身,胡青牛在倔都沒用。

很快就來到常遇春所在的地方。

可是這人也執拗,以為林平之和張無忌是過來安慰他的。

於是他咧嘴笑道:“無忌的傷勢好了就可以,胡師伯說,他不會給我治的,但是也不許我死在他門口,免得人家以為是他治不好,影響他的名聲。”

林平之跟這種倔驢說話也是有點上頭。

於是也不廢話,直接俯下身去,將常遇春扛了起來,朝著小院走去。

而中途常遇春則是掙扎不肯,林平之卻是懶得理他,直接扛著他到了院子將他放在屋簷下。

胡青牛聞聲而來,常遇春對他這位師伯很是敬畏,於是閉嘴不在說話,而胡青牛剛要皺眉說什麼就看到一旁的林平之於是話鋒一轉說道:“你們把他抬進來。”

胡青牛則是快速在常遇春身上紮了數十針,終於舒了口氣,逼出了他體內的瘀血,回頭看了林平之一眼。

而就在他全力施救的時候。

張無忌忽然大聲喊道:“林大哥,小心,”

林平之也是感覺到了對方掌間隱隱有狂暴之音,猛烈的掌勁撲面而來。

此人狠辣無比,所以出手並沒有留情。

這變故也就是在一瞬間。

林平之則是沉默不語,其雙眸中沒有絲毫退縮和驚恐,只見得他右掌成拳,同樣一拳轟出。

“砰——!”

凌厲掌風,和強勁的拳力,眨眼間便對碰到一起,倉促之間的應對,確實平分秋色。

而那人則是有些錯愕,見到眼前的林平之,竟然是如鐵塔般的站在原地紋絲不動,那般模樣,彷彿自己的那一掌,根本對他一點傷害都有沒有造成。

“怎麼會這樣?”

這一幕,也是讓得同行之人有些感到不可思議,他們之前調查過,以他的實力本來可以穩壓林平之的,沒想到竟然會無法撼動林平之。

感到詫異的不僅是這出手偷襲之人,而還有在場的眾人。

而這時出手偷襲的那人面色一變,在他的感覺中,林平之的那一拳,竟然會有兩種不同的力道,震的他此刻手臂都抬不起來了。

這一刻,他感到了一些不妙,心中一突,就看到林平之手腕一抖,出現一把薄如蟬翼的寶劍。

金色的光芒閃過,伴隨著一聲刺啦的輕響,他只感覺腹部一涼,低頭看去,一絲殷紅的鮮血從腹部處滲透出來,忍住不面色一白,忍不住悶哼一聲,自己身體被傷的剎那,他感受到一股灼熱的氣息鑽進他的身體。

“你竟敢……”他也是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林平之,他怎麼也想不到,這林平之竟然如此狠辣。

“小畜生住手!”暴喝聲響起,一道蒼老的人影直接閃身到林平之身後,大手如同鷹爪般,一把對著林平之抓了過去。

他心中一驚,急忙鬆手,然而對方卻依然是不依不饒,直奔林平之身前抓去。

“嶽不群?”

突如其來的變故,也是讓得眾人大驚,待看得那出手之人時,臺下的人一片大驚。

轉眼間,嶽不群竟然就已經閃身到了林平之背後。

一劍刺出,無聲無息的就像著林平之襲來。

嶽不群的速度太快了,快的不可思議,快的不給人眨眼,呼吸和思考的餘地。這就是辟邪劍法大成的速度嗎?

林平之不知道的是,嶽不群的速度之所以這麼快,還是和他修煉的紫霞神功有關,兩種內力加持下快如流星。

林平之面對嶽不群的快攻,反應是極其平靜的,側身一閃,就避開了他的攻擊。

嶽不群見一擊不成,右手變爪,一把抓向林平之的喉嚨。

靜如處子,動如獵豹。

嶽不群的武學領悟顯然已經堪稱化境,沒有過多華麗的招式,而是以最簡單直接,卻最有殺招力的手段攻過來。

在他看來他對付林平之竟然會用到如此實在是有點太丟人了。

林平之則是拼命地後退,雙眼也是全力的盯著嶽不群的攻勢,然後把內力提升到最大,自身的速度已經提升到了極限。

可是那辟邪劍法大成的嶽不群卻如影隨形,寸步不離自己的喉嚨。

林平之知道,只要被刺傷一下,自己絕對討不了好,還很有可能交代在這裡。

不能再退了。

身後就是牆角了,牆的後面就是萬丈懸崖,林平之能聽到那牆後嗖嗖的冷風,都能感覺到冰涼刺骨。但此時更為冰冷的還是心和身體。

難道我和他還有這麼高的差距?

砰、咔嚓!

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來,林平之的脖子向左邊偏了偏,不過,這並不是被嶽不群刺中的,而是為了躲避嶽不群的攻擊,主動把脖子扭向一邊。

嶽不群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劍從林平之的脖子旁穿過,然後直接刺入了牆壁之中。

其身形微微一頓,就看到林平之手拿幾枚銀針向他射來!

“唰——!”

嶽不群的腳尖一點,身體便如倒飛的箭頭般飛了出去。

唰——!

又是一下,不過這次向嶽不群射去的是一道淡淡的銀白色光芒。

“精神攻擊。”這是林平之戒指的攻擊,今天勝負的關鍵,就看這一擊中不中了。

一聲悶哼,林平之的額頭上大汗淋漓,眉頭皺在一起,臉色有些痛苦。

嶽不群倒射在空中的身體也是微微一頓,臉上閃過一逝間的痛苦,不仔細觀察就好像沒有受到過林平之的攻擊一樣。

林平之並沒有乘勝追擊,他知道,自己與他還是相差太大,自己的貿然追擊只讓抓住把柄。最簡單的招式,往往其中蘊涵的殺機卻是最兇狠的。

“精神攻擊?”不錯你果然讓我很意外,旋即落在擂臺上的嶽不群搖了搖頭,說道:“不過,你我實力相差太多,這樣攻擊還傷不到我。”

說話的時候,嶽不群的身體突然詭異的消失,緊接著一排排殘影出現在林平之的眼前,像是無數個嶽不群連成一條直線向林平之閃跑過來。

唰——!

來得快,退得也更快。

一道金光閃過,幾點鮮血順著劃破天際,出劍無聲,金色光芒閃過,伴隨著一聲刺啦的輕響,那是利刃割破衣料的聲音。

不知何時,林平之的右手上又拿著那薄如羽翼的寶劍。

右手執劍,迎風而立。

神經緊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對面臉色有些吃驚的嶽不群。“有意思。還真是有意思。沒想到你竟然能練到這種程度。”

“再來,小子。”嶽不群說著,身體以右腳為軸,膝蓋微微一彎,無數道殘影閃過,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肉眼難辨。

林平之眨了眨眼睛,已經無法從那殘影中分辨出嶽不群的本體在何方了。

“只能用那一招了。”林平之慢慢閉上眼睛,身心放鬆,進入到了入定的狀態!

嗖,嶽不群的殘影突然間開始高速移動,目標正是在原地的林平之。

而此時的林平之緊緊的攥著手裡的寶劍,在尋找著嶽不群的破綻,給他致命一擊。

無聲無息,從另一個視角來看,林平之的身影被道道殘影包圍吞沒。

靜,靜的可怕。

而現在,林平之被道道殘影包圍,突然右手一抖發起了進攻,嘭!像是爆裂的氣球般,血光四散。

兩道人影迅速分離,像是被人從中間震開一樣,直直地朝兩側跌落!

兩人幾乎同時落地,林平之跟蹌地後退了數步,哐,一下闖到圍牆上,喉嚨一甜,一口血吐了出來,然後才歪歪斜斜地站住。

“平之你沒事吧?”剛才的打鬥幾乎是發生在瞬間,這時嶽靈珊看到林平之敗落下來還撞到圍牆上便跑了過去一把扶住他。

而嶽不群倒是安然的站在原地,並沒有受什麼傷,只是身上衣服劍痕縱橫,被割的粉碎,甚至右手的衣袖子都被割掉了一塊。

林平之衣服倒是沒有破,只是臉色蒼白,嘴角噙著腥紅的鮮血,兩下一比較,實力的差距便看了出來。

林平之幾乎是手段進出卻沒有傷到嶽不群分毫,而嶽不群雖然看似狼狽不堪但實際上卻是一點傷都沒有。

在林平之打量著嶽不群的時候,嶽不群也同樣一臉深思地看著林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