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識相的交出天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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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昭自己都覺得,這一回自己怕是死定了的時候,突然,頭頂再次傳來了騷包的刮骨聲音。
“嘁!晦氣!本座當是什麼漏網之魚,原不過一介凡人!”
聲音落下,神情已經恍惚的李昭,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又在飛,迎著風聲吃力的睜眼一瞧。
麻麻皮的,這騷包如螻蟻般輕輕一甩,自己就劃破天際又被無情的丟了出去,直到撞到了光暈外沈家人身後大殿立柱,李昭才止住了倒飛的力度。
猛烈撞擊之下,李昭的小身子狠狠撞上立柱,李昭吃痛,身體頹然跌落,順著慣性又往沈家人的方向滾了幾米,這才將將止住了去勢,可憐的李昭猛地嘔出一口血來。
而罪魁禍首卻看也不看自己做的惡不說,慢條斯理的從袖口抽出一條雪白絹帕,一臉嫌棄的擦拭著剛剛掐過自己的右手。
嘔!
李昭怒急攻心,又嘔出一口血,內心操蛋的不行不行。
前頭的僵持卻還在繼續。
“啊!說!你說!剛才你那話是什麼意思?”
先前銀麵人的話說的莫名,一股不詳猛地縈繞心頭,沈家主被陰霾籠罩,根本顧不得剛才的小插曲,極力掙扎著,暴怒又急切的聲嘶力竭,把大家的注意力瞬間從突然闖入的螻蟻身上拉回。
銀麵人聞聲,擦手的動作一頓,翻手間,擦手的白絹無火自然,一抖一揮,碎屑隨風消散無影。
銀麵人收手,再次負手而立,驀地笑了,笑聲得意又懾人,聽得沈家一干人等頭皮發麻。
“沈家主莫急,待到天亮,蒼原城沈家勾結邪魔之事,想必已傳遍八荒九州,到那時,沈家……呵!便人人都是過街老鼠,下場不定如何悽慘,沈家主,本座若是你,不若識相的交出天機變,給家人保個全屍……”
如此噩耗,沈家主起先是愕然,而後是不信,不信過後想到事發前自己發出的求救信,照道理早該趕到的蒼極宗的救援卻遲遲不來,沈家主的心不斷往下沉。
掃了眼身邊的家人,老者眼睛通紅一片,脖頸青筋鼓起,全身靈力衝擊壓迫,大掌一拍地面,震碎磚石,大喝一聲,“小賊,老夫跟你拼了!”,人緊接著動了。
看到眼前的螻蟻竟然還能反抗,銀麵人眯眼,銀面下的表情一冷,冰冷嗜血,“找死!”,隨即揮掌上前,一掌把奮起的老者拍下,對方甚至都沒能舉起手中的劍。
老者倒地,被壓迫的沈家眾人不甘,一擁而上。
“家主!”
“爹!”
“祖父!”
“曾祖……”
就這銀麵人也沒放過,似是隨意衣袖輕擺,無聲氣浪拂開沈家圍擁上前的一眾關心人等,一腳踏在老者心口,繼續威逼,“本座勸沈家主還是莫要做無用之功了,識相的速速交出天機變。”
都說兔子急了都咬人,更何況此刻只是被陣法控制的沈家一干還是修仙者?
都說士可殺不可辱,銀麵人的態度實在是太囂張了,還步步緊逼,殺人奪他們家根本就不存在的寶,沈家憤怒,一干人等也不是吃素的,瞪向銀麵人的一雙雙眼睛裡都是仇恨。
壓抑到極限,血氣衝腦,明知不可為卻偏要為,沈家上下緊繃的那根線終是斷了。
以沈家主膝下三兒為首,子孫、族人、長老緊隨其後,所有人齊齊發力,一個個不顧自身,不計後果,抓起手中的武器,爬起來再戰。
“啊!畜生鼠輩,爾等跟你拼了……”
百十號人齊齊發力,銀麵人皺眉卻也不懼,朝著結陣的九黑衣大喝一聲,“變陣,九星連環截殺陣!”,人就陡然拔高几寸,急速倒飛了出去。
平息了許久,覺得身體稍稍好些的李昭便看到,剛才還閃著暖光的陣法,在該死的騷包聲音落下之時,九黑衣的手訣動作驀地變了,光暈也緊跟著由黃轉白,由白變銀。
幾乎只在一個呼吸間,色彩轉換完成,困陣變殺陣。
殺陣之外,銀麵人雙眼冰冷的凌空而立,冷眼瞧著殺陣內的一切。
殺陣內,轉眼之間形勢倒轉,本還手持武器齊齊衝向銀麵人的沈家人,一個個都被陣法激射而出的光劍殺招所阻擋,不得不停滯進擊的步伐,疲於應對。
叮叮叮,鐺鐺鐺……
局勢僵持不下,嘴角滲血的沈家主眼裡都是悲悸。
不能再這麼下去,對手太強,他們沈家上下,自己這個家主修為最強,卻也不過金丹,根本不是眼前銀麵人的對手,他都不敵,身後這些至多不過築基、練氣修為的子子孫孫又如何能是對手?
先前本還抱希望,身在宗門的元嬰老祖能得了求救後速速趕回家族支援,可再看那銀麵人的語氣態度,沈家主心裡頓時沒底。
不,不能再這麼下去,無論如何,他得給自家留一條根。
心裡滑過這個念想,沈家主撐著劍狼狽起身,一邊抵禦殺招,視線同時在周身略過,最後停在了自家三孫兒所出,此刻還能遊刃有餘以一抵五的十七曾孫身上。
咳的胸前漣漣是血的沈家主眼裡滑過一絲欣慰。
三孫兒雖然早夭,娶的媳婦卻是不錯,教養大的孩子也不錯,十七今年雖才十五,卻已築基,天人之姿,風骨自成,如圭如璧,最緊要的是修煉資質絕佳,性格雖冷卻也堅毅,而今家族大難臨頭,他只能……
歉疚的掃了眼身畔各自拼死抵擋反抗的家族後輩們,沈家主重整旗鼓,忍著傷痛邊打邊退,直至退到一年約三旬左右,渾身浴血的婦人身畔,沈家主藉著一個格擋錯身之時,手裡滑出兩樣東西飛速的往婦人手中一塞。
剛剛揮開致命一擊的婦人察覺到異樣,驀地看向身邊老者,才要開口,沈家主一個眼神示意,目光最後落在不遠處的十七身上,揹著銀麵人的方向,只朝著婦人輕吐一字——走!
婦人一震,看了眼手裡的萬里傳送符跟家主玉戒,婦人隨即明白了什麼,眼中感動不忍,卻終是在老者催促的眼神中,且打且退,暫時避到了同在禦敵的兒子,也就是十七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