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已經睡去,口中依舊喃喃的李慕白,王燁和周星宇將酒水一飲而盡,然後體內真氣運轉,一身酒氣散盡,這才轉身對著芸娘說道:“老闆娘,你知道李家怎麼走嗎?”

芸娘娘點點頭,起身走到門口,給兩人指了方向,王燁點點頭,對著芸娘低聲說道:“這麼多年,辛苦了。”

說完,他來到桌旁,拿起長劍和周星宇一人走在一旁,架著李慕白向李府走去。

三人跨出店門向著遠處走去。

芸娘站在門口,看著遠遠離去的三人久久沒有語言。

“老闆娘,是不是捨不得那兩個帥哥,要不要我幫你喊回來?”小二輕手輕腳地走到芸娘身邊賤兮兮地說道。

聽聞此言,芸娘轉身,一手叉腰,伸出另一隻手對著小二勾了勾手指,小二一愣,走上前去,芸娘迅速伸出一隻手,一把揪住了小二的耳朵,用力一扭。

“敢拿老孃開玩笑,小兔崽子,我看你活膩了。”芸娘一邊用力擰住小二的耳朵,一邊罵道,手上的力道逐漸增加,轉眼間,小二的一隻耳朵變得通紅。

“饒命,痛痛痛,要掉了,要掉了!我再也不敢了,老闆娘你快鬆手,鬆手!”

看著對方苦兮兮的模樣,芸娘鬆開手,一腳揣在小二身上,將對方踢了個踉蹌,笑罵道:“還不快去給我收拾桌子。”

小二揉著耳朵,一瘸一拐地走向狼藉的桌子,一遍收拾一遍口中低聲抱怨道:“這麼兇,一點都不溫柔,難怪變成大姑娘沒人娶。”

“嗯?是不是在說我的壞話?大聲點!沒吃飯嗎?”

身後傳來芸孃的聲音,小二一個哆嗦,不敢再抱怨,臉上露出個討好的笑容,辯解道:“沒呢,我剛剛在誇你,說你這麼美,這麼溫柔,那些男的瞎了眼都看不出掌櫃你的好,活該他們單身。”

‘牆頭草!’

心中嘀咕了一句,芸娘也不在意,轉頭看了看門口,喃喃道:“辛苦嗎?”

兩人帶著李慕白,很快便來到了一棟龐大的府邸面前,看見自家的少爺被人扶著回來,門房迅速通知了家主。

很快,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來到了兩人的面前,正是李慕白的父親,李家當代家主。

李家主對著王燁和周星宇抱了抱拳,說道:“兩位想來就是王燁王少俠,周星宇周少俠吧,之前犬子和小婉的事情還要多謝兩位出手相助。”

關於李慕白被刺殺的事情,李二爺在李慕白到達玄州城後就將訊息傳送給了他,之後又連續發了幾次,可惜一個好訊息都沒有,若不是他要坐鎮清潭城,他都想要去玄州城了,特別是李小婉被綁架的那次。

他只有李二爺這麼一個弟弟,兄弟兩人的關係一直很好,這些年來一直相互扶持,他能夠坐穩家主的位置,李二爺出力不少。對於李小婉他視若己出,甚至比對李慕白還要還一點。

當時得知李小婉被綁架了,他好幾天沒有睡著,好在最後王燁和周星宇出手了,成功救出了李小婉並順手解決了暗龍那邊的麻煩。

密林一次,中興觀一次,暗龍一次,兩人已經連續幫助了李家三次,對於兩人他是心中感激真心實意。

王燁搖搖頭說道:“李家主客氣了,我和阿星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舉手之勞,不足掛齒,而且之前李兄和李二爺已經給了我們報酬。”

兩人之所以幫助李家,恰逢其會是原因之一,其次則是因為李慕白這人人品不錯,他們又恰好能力足夠,所以才多次出手幫助。

若是李慕白是個爛人,兩人不僅不會出手幫助,說不定還要出手教訓一番。

事實也證明對方確實值得幫助,兩次救命之恩,李家都送來了禮物,一株五百年份的金井玉闌,還有一株同樣珍貴的藥材。

不得不說,李家的門風確實不錯。

李家主搖頭說道:“話不是這麼說,兩位少俠多次不求回報出手幫助我李家,無論如何都擔得起我李家的感激。”

“兩位遠道而來,想來也乏了,不如先到府上休息,待養足精神,明日再做安排如何?”

王燁點點頭,“那就麻煩李家主了。”

本來兩個月的路程,兩人因為怕出變故,不眠不休地趕半個月的路,現在確實有些累了。

“來人,將少爺帶下去休息。”李家主對著身後喊了一聲,在管家的安排下,李慕白被兩個家僕帶了下去。

王燁對著李家主抱拳說道:“我和阿星的馬匹還在之前的店鋪裡,那個老闆娘叫做芸娘,店鋪裡就一個小二,還請李家主派人將它們帶回來。”

李家主點了點頭,說道:“應該的。”

“我親自帶兩位少俠去院子,馬匹的事情我一會兒就安排。”

在李家主的帶領下,兩人很快來到了一處院子。

這裡將成為他們在清潭城的落腳地。

……

“燁哥,之前那個店鋪的老闆娘是怎麼回事?”院子裡只剩下了兩人,周星宇坐在一張桌子上,將醫書放在一旁,對著王燁問道。

王燁回答道:“那位芸娘和老廚子都是我們指玄門的人,老廚子是幫派中的老人,之前因為執行任務受傷,被門派安排到這邊養老,芸娘則負責收集附近幾個城池的訊息。”

“那個小二呢?”

王燁笑著說道:“那個小傢伙,倒是挺激靈的,若是運氣好,說不定能夠受到舉薦進入門中吧,不過就目前而言,他並不是我們指玄門的人。”

指玄門是一個大門派,屹立鏡國江湖數百年,自然有其情報組織,清潭城的這處,只是指玄門情報網的一部分罷了。

若是運氣好,說不定一輩子都用不到他們,他們就會像普通人一般,在這裡安安靜靜地生活,最終老去。

不過現在顯然不可能了。

張家,一個俊朗青年人一臉頹廢之氣地坐在椅子上,面前擺滿了散亂的酒瓶。

“喝!我要繼續喝,喝酒。表妹,你為什麼要喜歡別人,為什麼,為什麼!”青年口中喃喃,一手拿著酒瓶不斷地向著口中灌酒。

房門輕輕轉動,一個身著青衣的僕役從門外進來,硬著頭皮對著面前的頹廢青年說道:“少爺,老爺來了,就在外面。”

“老爺?父親,喝,喝酒,繼續喝。”青年手杵著桌子,緩緩站起,來到僕役身邊,一手搭在僕役的肩膀上,另一隻手拿著酒瓶,說道:“你,你來陪我喝,我們喝酒。”

說完,不顧僕役的反應,將酒瓶瓶口塞進了僕役的嘴中。

這時,一個身材高大,頭髮微微霜白的中年人從門外走進來,看到眼前的一幕,一揮衣袖,說道:“胡鬧,來人,給我提桶冷水來。”

年輕人看著鬢角霜白的中年人,放下了臂彎中的僕役,踉踉蹌蹌地向著對方走去,口中說道:“父,父親,你來了,我們喝酒,和豐兒一起喝酒。”

年輕人正是張家少主張允豐,中年人則是張家當代家主,張允豐的父親。

看著兒子不成器的樣子,中年人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胡鬧!為了一個女人,半年了,已經足足半年了,天天買醉,整天胡鬧,真是丟盡了我張家的臉!”

聽到父親的話,張允豐大聲反駁道:“一個女人而已,青萌不是普通的女人,她,她是青萌,她是我最,最愛的女人,我不許你這麼說,說她!”

他眼眶通紅,最後頹廢地蹲下,雙手抱住腦袋,露出痛苦之色。

“你,你,你氣死了!”中年人從身旁僕役的手中拿過水桶,狠狠地倒向張允豐,將桶扔在一旁,對著其說道:“你給我好好的清醒一下!以後少爺要是要拿酒,誰也不準給他!否則亂棍打死!”

說完,中年人拂袖而走,看也不看周圍瑟瑟發抖的僕役和地上抱頭的張允豐。

……

第二天,當李慕白醒來,已經躺在了家中的臥室內,他撫了撫額頭,按了按太陽穴,宿醉的不適稍微散盡之後,這才起身將衣物穿戴整齊,外房,一個女僕聽到房內的動靜後抬著臉盆走了進來。

在女僕的服侍下,洗漱完畢,想起昨日的失態,李慕白不由得一陣頭大。

“少爺,怎麼啦?頭痛嗎?要不要我去喊大夫。”女僕關切地問道。

李慕白擺了擺手,說道:“我沒事,只是想其他事情而已。”

女僕鬆了一口氣,說道:“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我這就去廚房取來。”

說完,女僕就要起身,李慕白卻擺了擺手,叫住了女僕,說道:“早餐的事情不忙,我父親還在府中嗎?”

女僕恭敬答道:“家主一早就出去談生意了,可能要晚上才會回來。”

李慕白點點頭,如此就不用去請安了。

“昨天和我一起來的兩個客人現在在哪裡?”

昨日實在是喝了太多酒,他只記得後來自己倒在了桌子上,之後的事情就不清楚了,不過自己既然回到了李府,想來周星宇和王燁也跟著來了。

“那兩位客人被老爺安排在了春水院。”

李府之中有四座獨立的待客院子,以春夏秋冬開頭,春水院就是其中的一座,名字取自清臣先生那首《五言重送橫飛聯句》‘春田草未齊,春水滿長溪。出餞風初暖,攀光日漸西。歸期江上遠,別思月中迷。’

春水院作為春夏秋冬四院的首院,一直都是李家招待頭等貴客的院子,李家家主將王燁和周星宇安排在這座院子中,可見對兩人的重視。

李慕白起身,走向門外,說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