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趙齊宴倏然一笑,放下茶杯,“我站的遠,微微沒有看到我倒也正常。”

“雖是初見,但好像確實是只有我見過微微,微微卻沒有見過我,也不怪微微怕我。”

說著,他站起身,“微微既然身體不舒服,那今晚的洞房就先等幾日吧,本王去書房睡。”

他一邊說一邊往外走,“微微好好休息,讓你那個叫什麼鐵環的丫鬟進來伺候吧。待會兒會有大夫過來給你診脈。”

趙齊宴說的果斷,雲裳沒有拒絕的餘地,只能等著大夫來。

只是在他臨出門前小聲嘀咕了一句,“是青環。”

趙齊宴腳步微頓,嘴角勾了勾,而後大步離開,去了書房。

書房內,黑衣人跟在趙齊宴身後,欲言又止,“王爺,王妃她……”

趙齊宴勾起一邊嘴角,神色冰冷,他擺擺手,“本王若是不上鉤,那些藏在暗處的老鼠們又怎麼會出來呢?”

黑衣人垂首,“屬下明白了。”

婚房內,雲裳還以為自己又逃過了一劫。

青環一進來,就看見自家小姐一副累癱了的樣子躺倒在床上,神情間滿是大難不死的超然。

“小姐,你得罪王爺了嗎?新婚夜,王爺去了書房睡,你作為王妃,明天可要怎麼辦啊?”

雲裳搖搖頭,滿腦子的哲學。

生存還是死亡,這是一個問題。

在趙齊宴的陰影下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

……

青環為她的將來焦急不已了半天,她才悠悠開口,“我肚子疼,王爺給我找了大夫來,不能圓房,他才走的,應該不會有太大影響吧?”

“啊?肚子疼?”青環忙上前來看,“小姐你怎麼會突然肚子疼啊?今天也不是你的小日子啊。”

雲裳摸了摸肚子,趙齊宴走後,就不那麼疼了。

“這會兒不太疼了……”

大夫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她說不疼了,一時間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青環看到門口有人,發現是大夫來了,忙將人請了進來。

大夫隔著帕子給她把了脈,又問是如何疼的,雲裳都如實說了。

大夫捋了捋他那短短的山羊鬍,沉聲道:“心有憂思,精神不濟,心火旺盛,王妃還是要放寬心,不要想太多。”

“身體有些虛寒,老夫開副藥,王妃吃幾日調理一下就行。”

“至於肚子疼,恕老夫無能,實在是看不出原因來,不知王妃是否腹部受過傷?”

青環替她回答,“我家小姐從沒受過傷的,頂多就是繡花時指尖被針戳過。”

怕大夫越問越多,雲裳忙打斷道:“多謝大夫了,勞煩大夫開藥吧。我這會兒已經不疼了,或許是今日太緊張了,我之前也會在緊張的時候肚子疼。”

大夫點點頭,“確實有這種可能,有些人緊張時,還會手麻腳麻,都是正常。”

大夫走後,青環瞪大了眼睛看她,“小姐,你這會兒不疼了是不是?”

雲裳不明所以的點點頭,“嗯,不疼了。”

她立即轉身往外走,“那奴婢這就去請王爺回來。”

雲裳目瞪口呆,這個房是非圓不可嗎?

一想到又要見趙齊宴,肚子好像又開始疼了,脖子也疼。

趙齊宴被青環風風火火的又叫回來,正好碰上大夫開完藥方準備走,大夫向他稟報了一番雲裳的病情後就準備走,又被他叫住。

看她一隻手捂著肚子,他皺眉看向大夫,“不是說不疼了?怎麼又疼起來了。”

大夫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支支吾吾半天,最後說是心理原因。

趙齊宴不太滿意的揮手讓人離開了,雲裳卻面無表情的為中醫震驚。

這他媽是神醫啊!

連ptsd都診斷的出來。

趙齊宴看著她,一言不發的開始脫衣服。

雲裳慌亂的不知道眼睛要往哪裡看,正想向青環求救,就見青環笑的一臉猥瑣鬼鬼祟祟的退了出去,臨走還貼心的把門關的嚴嚴實實。

趙齊宴脫的只剩白色的褻衣之後就沒有再脫了,他坐在床上,指了指雲裳頭頂的金冠,“重嗎?本王幫你拆?”

雲裳這才後知後覺,自己脖子疼可能是被壓的。

她自己搗鼓了半天拆不下來,才小心翼翼的看向靠在床頭看她的趙齊宴。

但接收到她求助眼神的趙齊宴,卻抱著胳膊不為所動。

雲裳猶豫半天,才小聲的喊了一聲,“王爺~”

趙齊宴輕笑出聲,這才下床過來幫她。

拆完了金冠,二人都穿著褻衣並排躺在床上後,趙齊宴才開口問道:“現在還肚子疼嗎?”

雲裳愣了愣,剛剛拆金冠太專注再加上趙齊宴過於隨和,也再沒有試探她,她竟一時鬆懈下來,肚子都忘了疼了。

她如實的搖了搖頭,聲音細如蚊吶,“不疼了。”

趙齊宴“嗯”了一聲,閉上眼睡覺,“睡吧,本王不碰你,你不用緊張。”

“治你這種毛病,本王最有心得了,越是怕什麼,就越是多接觸什麼,多接觸幾次就不怕了。”

“你看,你這不就,這麼快就不再肚子疼了麼。”

“倒是見效挺快。”

雲裳想了想,小聲的恭維道:“嗯,王爺您真厲害。”

沒聽到趙齊宴輕笑或者回答,雲裳還有點失落,看來拍馬屁功夫還不到家,日後得練練。

爭取有朝一日東窗事發能以感情牌換個死緩。

再不濟,換個不疼的死法也行。

只要感受不到疼痛,好像死亡也不是那麼難接受。

二人各懷心思的睡了一覺,雲裳一直在做噩夢,夢裡,趙齊宴用了十幾種方法,殺了她十幾次。

“走水啦,走水啦!”

突然響起的喧譁聲將雲裳從噩夢中驚醒。

醒來後,一睜眼就看見趙齊宴那張帥臉放大在她眼前,她頓時又開始肚子疼。

夢裡死了十幾遍,身體每個地方都疼,疼的她冷汗直流。

趙齊宴猛然睜眼,乾淨利落的翻身下床,拿過一旁的衣裳披上,就大步往外走。

回頭看見從夢中驚醒,驚慌未定的雲裳,他沉聲交待了一聲,“待在這裡,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