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爆發

至於男方人品家裡的好壞，不是齊老婆子考慮的問題了，只要有錢什麼都行。

要不然她幹嘛花費糧食精力將賠們養這麼大，不就是等著能夠回本的一天嗎？

齊秀長得好這邊年齡剛到，那邊媒婆差點沒把她家的門檻給踩塌了。

於是她選來選去選了一個剛死了婆娘家裡殺豬的，就是前面撇下了兩個孩子，但耐不住人家殺豬的有錢，給的彩禮是最多的，哪怕好打人品不好也毫不猶豫的心動了。

足足十兩銀子呢，正常的女娃成親彩禮也就是個一二兩銀子，家庭富裕些的也有給個二三兩的但最多不會超過五兩。

十兩銀子可不少了，足夠大兒子說親用的了。

自己閨女養這麼大長得又這麼好，不賣個好價錢齊老婆子怎麼會甘心。

十兩銀子都能輕易的拿出來，這是明顯看中了她家閨女，加之又是個死了婆娘的鰥夫，她家可是個黃花大閨女這個價錢肯定不行。

於是齊老婆子獅子大開口整整加了一倍，想著即便是討價還價也比十兩強，多的都是多賺的。

想的倒是挺好的，豬肉榮那邊經過討價還價也答應了出十五兩彩禮的銀子，本以為坐等拿錢了誰知道在閨女這裡卻出了紕漏。

大閨女確實比她兩個妹妹有性格潑辣些，但對於他們平時也算乖巧聽話，沒想到在親事這上面卻是一步都不讓。

知道對方是死了婆娘的鰥夫當時看著他們和媒婆的目光就是這麼笑嘻嘻的。

然後二話不說直接進了灶房拿起一把菜刀，衝著媒婆什麼也不說就砍了過去。

要不是媒婆閃的快，那一刀非砍身上不可，齊老婆子記得清楚媒婆當時都嚇尿了。

以為這樣就算了嘛，沒有。

大閨女就像是瘋了一樣，臉上滿是笑手中的刀卻逮誰砍誰就像是瘋了一樣，嘴裡叫著誰不讓她好過她也不會讓誰好過，讓她嫁人行不是他們踩著她的屍體就是她踩著家人的屍體，反正就是誰也別想好過。

大閨女從小就幹活力氣大的驚人，三個兒子上前都沒有撈得著好，其中小兒子的手臂還被砍了一刀。

在一下子也徹底把他們嚇住了，媒婆更是差點沒有嚇死，哪裡還敢摻和這宗婚事嚇得頭也不回的跑了。

至於彩禮錢豬肉榮知道齊秀六親不認連家人都砍，哪裡敢娶這樣的一個悍婦，立刻也變卦了，十五兩彩彩禮也泡湯了。

壞就壞這件事鬧得太大了完了出去，打這以後更是不敢有人過來提親了。

然後接下來的日子那把菜刀每日都別在大閨女的身上，整天都用著陰惻惻的笑容看著他們，差點沒把家裡人嚇死，晚上睡覺都睡得不安生，大門都抵的死死的。

就在他們擔驚受怕以為這個閨女永遠嫁不出去的時候，花家村的村長託媒婆過來提親了。

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大閨女竟然同意了，只是在談到彩禮的時候她就在院子裡霍霍的磨刀，那磨刀的聲音就像是催命似的就是想多要也不敢，五兩銀子就嫁了出去。

雖然彩禮少了，總算將人嫁了出去而且彩禮也不算少，重要的是那把懸在頭頂的刀終於沒了。

那些日子他們家裡人都不知道咋過的。

以至於在大閨女成親的頭兩年，他們都不敢提什麼過分的要求。

時間長了見閨女也過來走動了，有時候也會帶吃的，用的，甚至銀錢，也就慢慢的忘了閨女瘋魔的模樣，就是閨女對待他們的態度有些疏離，但卻不妨礙他們想要很便宜的心態，但卻也是不敢向對另外兩個閨女那般的對待大閨女了。

沒想到今日又看到了十幾年前的那個笑容，齊老婆子心裡慌的厲害，只想趕緊把大閨女心中的怒火撫平，可怕閨女手裡再變出一把刀來。

“秀啊！娘說的是真的你可千萬別多想。”齊老婆子姿態放的是十分低，甚至是討好。

“哈哈……娘我怎麼會多想呢，我不會多想的……”齊氏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陰惻惻的看著自己的孃家人，嚇的齊家人齊翻翻後退了幾步。

笑容陰森感太強烈了，哪怕不明情況的大寶娘妯娌三人也忍不住心悸，不敢看大姑子。

“娘……”齊氏重新對上了齊老婆子。

“啊……我在……在……”齊老婆子壓制住心底的驚顫著聲音說。

“我這些年對你對家裡人不錯吧，平時吃的用的沒少往家裡搬吧，逢年過節過生辰的時候也沒少拿銀錢吧。”

“對對，秀非常孝順，這十里八村誰不誇你”齊老婆子連連點頭，順著閨女的話說。

“那我人這麼好，這麼孝順，咋就捂不熱娘你們的心呢？娘……我好失望呢。”

最後一句話明明很低沉卻給齊老婆子和齊家其他人一種一頭猛獸將要甦醒的既視感，讓他們是心驚肉跳。

“沒有沒有，我們的心熱著呢，我們都知道你是一個孝順的孩子，秀啊孩子都是亂說的你可千萬別胡思亂想。”齊老婆子拉著孫子默默的又退了一步，心驚膽顫的說。

“娘……我始終想不明白一件事。”

“啥……啥？”齊老婆子越來越慌了。

“娘也是個女人，為什麼還這麼看不起女人？”

“沒有沒有，娘沒有看不起女人，娘怎麼可能會看不起女人呢，閨女你別多想。”齊老婆子趕緊搖頭。

“哈哈哈哈哈……”齊氏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眼睛裡卻無一絲的笑意，如刀般的目光定定的瞧著花老婆子。

“……沒有，確實是沒有，娘壓根沒有把女兒當做人，只是可以換銀子能給家裡帶來好處的牲畜。”

“孩子真的想多了，誰家的女兒不是這麼長大的，你們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怎麼可能不疼，我只不過對你們嚴厲一些，讓你們多學一些東西，就是想著以後嫁人了在婆家也不能被嫌棄，娘真的沒那個想法……”齊老婆子說的這些話自己都不相信，更不敢看閨女的眼睛。

其他人也十分不安，心裡很是著急。

“是嗎？這麼說娘還真是用心良苦。”齊氏笑看著齊老婆子。

齊老婆子訕訕的笑著。

“娘……我和你不一樣，你不把閨女當人，閨女在我眼裡卻是個寶，你糟蹋我可以但卻不能糟蹋我的閨女，娘我的底線我想你不可能不知道啊……”

“啊……”

齊氏徹底的爆發了，面上的笑容消失，一雙眼睛寒戾的看著齊家人一腳跺向了旁邊的一張木桌，木桌頓時四分五裂，嚇得院中的其他人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