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

“大人！”

“大人，出事了！”

縣衙後宅，張方軍神色焦急的敲著縣令李昭的房門。

床榻上，李昭一臉煩躁的起身，不耐煩的吼道：“什麼事？”

剛夢見自己平步青雲，升任青州刺史，正風光無限，結果就被打斷了，心中頓時憋了口怒氣。

張方軍面露無奈，大聲道：“大人，剛得到訊息，天狼幫被滅了！”

若非事情緊急，此刻他正摟著姑娘喝酒呢。

“什麼！？”

李昭驚呼一聲，睡意全無，“噌”的一下直接從床上跳下來，又轉身隨手扯了一件衣服披上，匆匆開啟房門。

門外的張方軍一身衣袍溼漉漉的，看起來有些狼狽。

李昭急切道：“怎麼回事？”

城中這四幫一直維持著一個平衡，天狼幫好端端的，怎麼會被滅？

“是鐵掌幫！”

“不對！”張方軍又搖頭道：“此事還有那六扇門新人的參與。”

“不僅天狼幫被滅了，六扇門的捕頭趙子餘也死了。”

李昭眉頭緊蹙，沉聲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趙子餘又怎麼會死？”

張方軍深吸了一口氣，搖頭道：“具體情況還未查到，下官也是剛得到訊息，昨夜滅天狼幫，有沈獨的參與。”

“混賬！”

李昭怒罵了一聲。

當然，這不是在罵張方軍，而是罵沈獨。

天狼幫沒了就沒了，他真正氣憤的是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

就像吃飯時吃出了一個蟲子，令人噁心。

六扇門的人參與其中，不知情的人恐怕會以為這是官府的手筆。

一直以來，官府與城中三家，四幫都是相安無事。

如今得知這個訊息，剩下的黑虎幫，永樂樓，三家必然坐不住。

李昭冷聲道：“先派人給城中那幾家送信吧，就說此事與我們無關。”

“將此事儘快查清楚。”

張方軍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

……

清晨，天邊朝陽升起。

昨夜一戰，徹底驚動了整個廣業縣，無論是在官府，還是在江湖上都掀起了一場波瀾。

與此同時，“沈獨”這個名不經傳的名字，也落入了許多人耳中。

長興樓中，沈獨一掌滅殺成名多年的天狼幫幫主常濤，堪稱是一戰成名！

常濤不是什麼無名之輩，相比之下，沈獨就是一個無名之輩，甚至江湖上許多人都不知道有“沈獨”這樣一號人物。

雖然昨夜是鐵掌幫覆滅的天狼幫，但沈獨在其中又扮演著何等角色，很難不令人遐想。

江湖上最讓眾人津津樂道的，便是這種籍籍無名之輩，踩著前人屍體一戰成名的故事。

所以第二日酒樓內的說書先生便已經開始講述昨夜一戰。

不過其中吹噓的成分居多，畢竟他們也沒有親眼見過。

……

“包子！”

“新鮮出籠的包子！”

街道上，推著小車的攤販大聲吆喝著。

昨夜的廝殺，對於這些普通百姓的生活而言，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改變。

“老闆，來兩個包子！”

就在攤販老闆賣力吆喝時，一道身穿黑衣的身影站在了他面前。

“好嘞！”

攤販老闆笑著應了一聲，麻利的從籠屜中取包子。

“客官，您的包子……”

在抬頭的那一刻，攤販老闆臉上的笑容立即凝滯了。

“官……官爺。”

攤販老闆嚇了一跳，小心的遞過包子。

沈獨接過包子，問道：“多少錢。”

“不要錢！”攤販老闆急忙擺手拒絕。

沈獨搖了搖頭，隨手丟下十個銅板，在一旁坐下吃了起來。

此時，街道上的行人漸漸變得多了起來。

街道前方，一行人向著此處行來，目標很明確。

沈獨嘆了一聲，三兩下吃掉最後一個包子，抬頭看向前方走來的一人，平靜道：“張大人，早啊！”

張方軍腳步一頓，低頭看著沈獨，眼神冷漠。

關於天狼幫一案的詳情，他已經調查的差不多了。

今日早晨，此事就已經傳遍整個縣城。

雖然一切看似很合理，但趙子餘的屍體找不到了！

這一點在他看來就是欲蓋彌彰，偏偏沒有證據。

如今所有人已死，完全就是死無對證。

那夜房中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有沈獨自己知曉。

張方軍淡淡道：“沈捕快倒是好心態，昨夜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說話時，眼神緊緊的盯著沈獨，身上散發出一股凌冽的威勢，試圖從沈獨的表情中看出什麼。

沈獨面色淡然道：“不知張大人所說乃是何事？”

“沈捕快又何必明知故問。”

張方軍忽然附身湊近了沈獨，低聲聲道：“沈捕頭，你殺趙捕頭一事，縣令大人願意替你轉圜一二，當然，我張家亦可相助……”

張方軍話還未說完，沈獨便立即起身，滿臉震驚道：“張縣尉，何出此言？”

“趙捕頭一事可和我沒關係，他是被天狼幫幫主常濤所殺，此事人盡皆知！”

“張縣尉，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

張方軍愣了一下，臉色有些陰沉。

裝傻充愣？

他敢確信，趙子餘的死絕對與沈獨脫不了干係。

這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趙子餘剛派沈獨去查天狼幫一案，轉頭趙子餘就被常濤殺了。

他今日前來，的確是來拉攏沈獨的，有縣令的意思，也有家族的意思。

如今的沈獨就是一個變數，誰也不敢保證他又會整出什麼事。

另外幾個新來的都是混資歷的，根本不會插手縣中事物，但沈獨不同，尤其是經過昨夜一事，讓他們才意識到，這個新人絕非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

這種不在掌控的感覺令人很不舒服，也是所有人不希望看見的。

廣業縣絕不允許這樣的人存在！

張方軍沉聲道：“沈捕頭，言盡於此，希望你考慮清楚。”

“難道沈捕頭就不想往上挪一挪？”

沈獨輕笑道：“張縣尉，如果昨夜行事之人不是沈某，你是否又會前來？”

張方軍面無表情。

沈獨心中瞭然。

“沈某還要去點卯，就先告辭了。”

說著，直接轉身離開。

不就是看他沒有人脈，官場上也沒什麼關係，想拿捏一下嗎？

張方軍眼眸微眯，陰沉的眼神盯著沈獨，冷冷道：“不識抬舉！”

“走！”

張方軍轉身領著一群縣兵離開。

……

沈獨剛到六扇門宅院門口，一個江湖漢子快步迎了上來，恭敬道：“沈大人，我們幫主有請。”

“說您拜託查的事有眉目了！

有眉目了？

沈獨有些意外，點了點頭，沉聲道：“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