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關於沈獨的情況吧?”

江霖坐在黃花椅上,神情自若的品著茶。

梁磊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從剛剛的談話中他聽出來了,這位來自州府六扇門的紅衣捕快隱隱對沈獨有所不滿。

看來沈獨此次升官,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還是有人對他有所不滿。

畢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六扇門中亦不例外。

如今聽見江霖打聽情況,梁磊一時有所遲疑。

這位想聽的恐怕不是讚美沈獨的話語。

梁磊嘆了一聲,但還是笑著說道:“沈捕快年紀雖輕,但自來到廣業縣的這段時間,卻是功勞不小。”

江霖眉頭微皺,神情有些不悅。

這可不是他想聽到的話。

“哼!”不等梁磊說完,李俊便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功勞是不小,但弄出的亂子卻也不小。”

“何況趙捕頭可是死的不明不白的,誰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死的。”

江霖眼前頓時一亮,嘴角露出一絲隱晦的笑意,故作淡然的問道:“此話是何意?”

梁磊臉色微變。

看著李俊,內心輕嘆了一聲,有些無奈。

沒想到這位點蒼派出身的弟子,心胸竟是如此狹隘。

何必呢!

不就是敗於沈獨之手,誰又沒有敗過。

如此心胸,難成大事,怪不得如今的點蒼派不復曾經,只能依附於朝廷六扇門。

梁磊拱手笑道:“都是一些小事,不過是坊間謠傳罷了。”

“嘭!”

江霖忽然將茶杯擲於桌案,目光冷淡,意味深長道:“我看不止如此吧?”

“梁捕快,你這不會是有意包庇吧?”

“我六扇門向來公正無私,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別以為你是三元劍派的弟子,就可以無視規矩。”

“你可知包庇的下場?”

梁磊嘆了一聲,拱手道:“屬下失言。”

他雖是三元劍派出身,但三元劍派是三元劍派,他是他,二者並不能混為一談。

江霖看向一旁的李俊,淡淡道:“說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還有趙捕頭又是怎麼死的?”

李俊微微一笑:“其實關於此事,我瞭解的也不多,不過在民間流傳挺多。”

李俊大致講述了一遍當初的事,又續道:“民間一直有傳言,說趙捕頭是死於沈獨之手,而且前段時間沈獨殺了不少人,聽說連縣衙的捕快都死了不少。”

“關於此事,或許縣衙那邊更清楚一點。”

李俊也留了一個心眼,只說這是道聽途說的謠言。

既然是謠言,就算六扇門真的查起來,也與他沒什麼關係。

即便最後證明此事與沈獨無關,他也不會構成誣陷同胞的罪名。

特意提起縣衙,也是因為他知道,縣衙那邊與沈獨也不對付,這個頭就讓李昭來出吧。

江霖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竟然有這種事?”

江霖冷聲道:“既然坊間有此傳聞,無論如何,都必須徹查此事!”

“這些人敢造謠生事,誣陷六扇門官員,罪不可赦。”

他嘴上說著徹查造謠之人,但真正的目的卻是沈獨。

江霖心中冷笑。

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如果真的能夠證實此事,殺害上官,證據確鑿,沈獨別說升官,就是性命都難保。

就在此時,外面一名黑衣捕快前來,在江霖耳邊小聲道:“大人,那沈獨回來了。”

江霖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其下去。

沒多久,沈獨步入大堂,看向上首的江霖,拱手道:“沈獨見過大人!”

江霖端著茶,神情悠閒的品著,卻絲毫沒有答話的意思。

場中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眾人神情微妙,李俊眼中閃過一絲譏諷的冷笑。

見此情景,梁磊立馬出聲開始打圓場,笑著說道:“沈捕快,這位是州府六扇門的江大人,要恭喜沈捕快高升了。”

“還不快謝謝江大人。”

梁磊此話既緩解了尷尬的氣氛,也算是給了沈獨一個臺階。

沈獨面色淡然:“多謝江大人。”

“哼!”江霖冷笑一聲,意味深長的暼了眼旁邊的梁磊,冷聲道:“本官此次是來傳達州府的命令。”

說著,拿出了一份任職文書,淡淡道:“此乃青州六扇門任命文書,擢升沈獨為青州六扇門紅衣捕頭,掌南十二坊事。”

雖然他不滿沈獨,但該有的流程必須得有,在這一點上他不想留下把柄,也不想被人說是刻意針對沈獨。

何況他就算不給,沈獨的身份已經在六扇門那邊登記造冊。

沈獨看著桌上的任命文書,心中同樣震驚。

紅衣捕頭!

在六扇門內,紅衣是一種等級代表,而捕頭則代表著實權。

一位紅衣捕頭麾下足有百餘人,何況還是掌南十二坊。

不僅有人,還有地盤,還有這種好事?

怪哉!

難不成他還有什麼自己都不知道的人脈關係?

梁磊更是瞠目結舌,一臉的錯愕,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先前他也只是聽江霖說有升職調令,但沒想到竟然是紅衣捕頭。

李俊攥著拳頭,指節隱隱發白。

江霖上下打量了沈獨一眼,表情玩味道:“沈獨,不知關於趙子餘一事你要做何解釋?”

“殘殺上官,你好大的膽子!”

江霖突然厲喝一聲,面相威嚴,周身隱隱泛起一股強橫的氣勢。

雖然州府六扇門那邊沒辦法,但他可以逼迫沈獨主動放棄,而趙子餘一事,就是讓他放棄的那個契機。

沈獨眼眸微眯,若有所思的看了李俊與梁磊二人一眼,淡淡道:“江大人何出此言?”

“趙捕頭是被此地天狼幫幫主常濤所殺,乃有目共睹之事,江大人還是別聽信謠言的好。”

“謠言?”江霖意味深長道:“我看不盡然吧?”

“你的同僚可是已向本官稟報此事。”

李俊臉色微變。

他萬萬沒想到江霖竟然會來這麼一手。

江霖暼了眼李俊,眼神冷漠。

想借刀殺人,哪有那麼簡單!

他是不滿沈獨沒錯,但也不想被當成傻子一樣讓人利用。

沈獨輕笑一聲,毫不在意道:“江大人若是不信,大可調查,沈某清清白白,不懼調查。”

“江大人,既然這任命文書已至,是否意味著我就是州府六扇門的紅衣捕頭了?”

江霖眉頭微皺,冷笑道:“是又如何?”

沈獨笑著點了點頭,隨意撣了撣衣袍,抬頭看向江霖,面色陡然一沉,厲喝道:“伱給我滾下來!”

“本官在此,你又算個什麼東西,竟敢坐於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