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剿開始了!

當東宮那邊事落下帷幕之後,也意味著這場叛亂走向了終結。

燕帝最終還是未能出關,也沒有現身。

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麼,到了這個地步,竟然還不願意現身。

可所有人都知道,他活著!

僅此一點,便足夠了。

成國公府邸,

曾經顯赫一時的府邸,如今被野蠻的破開。

六扇門的捕快氣勢洶洶的闖入其中。

自沈獨升任神捕之後,此次抄家的一部分任務便落在了他頭上。

不過關於諸位皇子,沒有人去動,此事得交給皇室的人自己解決。

畢竟那些都是皇室自己的人,哪怕燕帝說了不論何人,可又有幾人敢真的去殺他們。

沈獨策馬走入,嘴角含笑。

在府邸前廳,成國公嶽武大馬金刀的坐在黃花椅上,面容雖老,但卻是虎威尤存。

整個成國公府格外的安靜,除了這位成國公之外,再見不到一人。

“你便是那沈獨?”

嶽武聲如悶雷。

沈獨拱了拱手,微笑道:“見過成國公!”

他的目光落在嶽武身上,心生感慨。

曾幾何時,成國公府於他而言,還是一尊龐然大物。

“有點本事!”

嶽武盯著沈獨,微微頷首,抬頭看了眼朝天殿的方向,問道:“陛下可曾出關?”

“未曾!”

“呵呵!”嶽武突然笑了起來,搖頭道:“老夏家的人,不地道啊。”

“成王敗寇,沒什麼好說的!”

“謀劃了一輩子,最終也不過是他的一枚棋子。”

從他聽見燕帝聲音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他們失敗了。

敗的很徹底!

嶽武突然大笑一聲,緩緩起身,抓起一旁的斬馬刀,冷聲道:“小子,我知你是法象強者。”

“老朽雖老,但卻也不想就此認輸!”

“就讓我見一見,你的本事吧!”

讓他就此認輸,怎麼可能。

話音一落,整個人驟然疾馳而來,拖動手中之刀,斬出驚天一刀。

刀氣迸發出來,呼嘯著斬來!

天地之力一瞬間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他的路子是純粹的軍中殺伐之路,走的剛猛道路。

一瞬間,刀氣在半空中拖起一道劇烈的罡氣,燃燒著熊熊烈火,似一輪圓月般斬下。

沈獨面色平靜,抬手一掌輕描淡寫般落下。

能以元神境逆伐法象的終究是少數。

——如來神掌!

佛光剎那綻放,化為一道龐大的掌印以風雷之勢落下。

“轟隆!”

沒有絲毫意外,成國公直接被拍成了血霧。

沈獨搖了搖頭,輕笑道:“弄的我跟反派一樣。”

當初和鍾嶽平的恩怨,其實完全就是無妄之災。

高高在上的勳貴世家,皇親國戚,又豈會在意他這種出身窮苦之人。

就在此時,一名捕快前來,臉色陰沉,拱手道:“大人,後宅都探查過了,人全死了,都是中毒而亡。”

沈獨微微頷首,淡淡道:“走吧!”

這些傢伙一個個對自己人下起手來還真的是夠狠。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沈獨都在領人抄家。

整個京中陷入了一場巨大的動盪當中,各處時時有廝殺發生。

曾經顯赫一時的勳貴世家,最終都難逃被抄家的命運。

三品以上的官員,足有八人,二品大員四人,更是牽扯到諸位國公侯爺,皇親國戚。

……

溯州,溯風關。

黃沙遮天。

沈鼎峙站在城牆之上,長身而立。

這數日以來,他心中一直緊繃著一根弦。

“報!”

突然間,一名傳令兵自快步跑來,爾後單膝跪地,恭敬道:“大人,城下來了一人,自稱是宮中來人。”

“宮中?”

沈鼎峙臉色微變。

這所謂的宮中絕不會是東宮,而是皇宮。

“快請!”

沈鼎峙急忙吩咐道。

不多時,一名帶著面具的黑袍人來到城牆之上,沉聲道:“陛下聖諭!”

說著,取出了一枚令牌。

沈鼎峙臉色乍變。

他認出來了,這是龍武軍的令牌,陛下的親軍。

沈鼎峙迅速跪倒在地,恭敬道:“臣接旨!”

黑袍人大聲道:“著溯風關守將五日後率溯風軍離開南下,溯風關防務將由禁軍與唐州軍接管。”

“南下?”

沈鼎峙先一愣,很快回過神來,恭敬道:“臣領旨!”

黑袍人將一份聖旨遞於沈鼎峙手中,轉身即走,很快消失。

周圍的一眾副將紛紛起身,看著沈鼎峙面露不解。

“將軍,這旨意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們一直鎮守在此地,如今卻突然要調我們離開,莫非是不信任我們?”

“這是又打算將我們調到什麼地方去?”

眾人的語氣已然有些不滿,更有人面露不忿。

此事換做是誰都會有怨言。

他們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鎮守了幾十年,如今說離開就離開,甚至連個理由都沒有。

當他們是什麼?

沈鼎峙眸光閃爍,突然抬手拍在城跺之上,大笑道:“都閉嘴!”

“好事來了!”

眾人面面相覷。

被調走算什麼好事?不被卸磨殺驢佛不錯了。

這種事歷史上又不是沒有發生過。

他們都是一群軍中的糙漢子,若說行軍打仗,自然是經驗豐富,可換做其它的事,智商立馬下降數個檔次。

沈鼎峙望著遠方的駐紮的西楚軍營,大笑道:“西楚的蠻子,再見了!”

以禁軍撤換他們溯風軍,更要南下,其目的不言而喻。

乾國!

鎮守溯風關,有此關天險在,西楚大軍除非精銳盡出,否則極難攻破。

既然陛下傳來旨意,看來是京中的事有了結果。

這也讓他暗暗鬆了口氣。

他最怕的就是大燕先亂起來。

沈鼎峙大笑道:“弟兄們,吃了這麼多年的沙子,也該換換口味了。”

“本將軍帶你們去見一見乾國那白嫩的小娘們!”

作為一個軍人,唯有戰爭,才能更快令他立功。

雖然他不是一個期望戰爭的人,但他卻不反對。

他可是打算憑自己的本事掙下一個國公之位。

此話一出,四周先是一靜,很快爆發出鬨然大笑。

“將軍,那我們搶乾國官家的媳婦給你暖床!”

四周的軍士毫無避諱的大聲吼著。

沈鼎峙的溯風軍軍紀極為嚴明,但在軍中,他與軍士的關係卻又極好,所以也時常開玩笑。

“滾蛋!”

沈鼎峙笑罵道:“本將軍要搶也是搶公主!”

……

相同的一幕,同樣在北地雄武關上演。

不同的是,在這雄武關駐守的守軍並未完全調離,而是留下了一半的人馬。

北蠻王庭,

荒蕪的道路上,一位披著簡陋衣袍的身影牽著一匹馬,緩緩走著。

這副怪異的打扮,吸引了四周不少北蠻人的注意。

來人抬頭望向北蠻王城,看著這座大燕數代人想要攻破的城牆,露出一絲笑容。

走至城牆之下,以指為劍,寫下兩個大字。

“大燕!”

最後一筆落下,來人摘下葫蘆狂飲了一口,而後縱躍而起,氣勢猛然綻放,抬手落下驚天般的一指。

風雲變色!

雷霆激盪!

那一日,一位燕人打入了北蠻王城之中,以命搏殺了兩位北蠻法象強者,名動江湖,卻無人知他姓名。

……

各地勳貴世家起兵勤王的大軍還未奔赴至京城,便得知了京中傳來的訊息。

陛下出關!

太子被廢!

成國公府,魏國公府等諸多勳貴世家被抄家流放。

這個訊息宛如一記晴天霹靂,讓原本信心滿滿的眾人徹底失去了戰意。

他們起兵勤王之事,徹底成了一個笑話。

他們當初打著清君側的旗號,如今太子卻是尚在,他們這些匯聚了幾十萬兵馬的世家反而成了反賊。

幾位國公侯府謀逆,已成了不爭的事實。

無詔而調兵入京,本就是大忌。

京中兵馬雖不如邊軍精銳,但比之各個勳貴世家湊出來的雜牌兵,實力卻要強上許多。

六扇門大都督項南天親自領兵,率領二十萬禁軍兵馬離京平亂。

僅僅八日的時間,五十萬大軍便被殺的潰不成軍。

自此,大燕勳貴門閥的根基蕩然無存。

他們真正的根基,便是這些豢養已久的部曲私兵。

如今不僅連部曲私兵損失殆盡,就連族中高手都折損大半,幾乎沒剩下多少人。

這段時間,沈獨卻是早已領著六扇門的高手外出,直奔蜀山劍宗。

韓敬哲雖然死了,但是蜀山劍宗尚在,無論是朝廷,還是六扇門,都不會放任蜀山劍宗不管。

蜀山劍宗沒了韓敬哲,卻還有其他人。

這些人若在,都是不穩定的因素,更會影響燕國大計。

此次奔襲蜀山劍宗,兵貴神速,所以沈獨也並未帶太多的人,帶的只有三千六扇門捕快。

如今的朝中,也派不出更多的人給他。

就連崔京生他們,也已隨軍離開,前往鎮壓叛亂。

近幾日,蜀山劍宗也得到了京城的訊息。

只是蜀山劍宗中的大部分弟子並沒有離開,而是依舊在山上。

從訊息傳來的那一刻,蜀中各大門派便同樣盯上了這快肥肉。

蜀山劍宗沒了韓敬哲,如今又得罪了朝廷,覆滅已是必然,自然是誰都想要衝上來咬一口。

蜀山劍宗可是有著各種武學傳承,更不用說,他們那奇異的傳承。

只是蜀山劍宗畢竟是五大劍宗之一,底蘊深厚,誰也不敢攻上山,只能等劍宗的弟子下山。

有人便有功法!

大部分下山的弟子,最後都慘遭了毒手。

所以蜀山劍宗就算想要離開,如今也做不到。

“轟隆隆!”

大地輕顫,掀起漫天煙塵。

大地上的碎石輕輕跳動著,似有千軍萬馬來襲之勢。

轟鳴聲不絕!

“籲~”

煙塵徐徐散去,密密麻麻的身影從中浮現,提刀而立,散發著一股肅殺的氣息。

沈獨輕拽韁繩,策馬而立,望著遠處雲霧繚繞的山嶽,輕聲道:“可惜了這塊好地方。”

“登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