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寸土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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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六扇門總部
時隔近一年,沈獨再次回到了六扇門總部,卻發現冷清了許多。
一路上幾乎都沒見到什麼人。
一眾路過的六扇門捕快見到沈獨回來,眼中紛紛閃過一絲驚喜,然後匆忙行禮。
如今沈獨的名氣,可要比項南天都要大,自然很得諸多六扇門成員的尊崇。
他們發自心底的敬佩。
沈獨沒有多做停留,而是直接去見了項南天。
來到庭院時,卻發現崔京生恰好也在此地。
見沈獨迴歸,項南天眼中也是閃過一抹驚訝之色。
“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按他預想,沈獨進入那處洞天福地,怎麼也該數月。
“出了點意外。”
沈獨隨口道:“那座洞天福地毀了。”
“嗯?”項南天愣了一下,心中大為不解,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那座洞天福地的情況,他比誰都清楚,真的毀滅了?
不過他覺得以沈獨的性格,應該不會拿這種開玩笑。
項南天有些唏噓,輕聲道:“人沒事就好。”
沈獨在一旁坐下,問道:“我這一路上聽說金帳汗國的大軍南下了,情況如何?”
項南天與崔京生對視一眼,崔京生搖頭道:“不太樂觀。”
“這一次的北蠻大軍很古怪,他們的隊伍中多了許多陌生的部族。”
“若僅僅是北蠻八部,北境的鐵騎就足以攔下他們,起初戰局本是我們佔優。”
“後來出現了一些古怪的部族,擁有種種古怪的能力,根據我們探查到的訊息,他們應該是那完顏晟從北蠻北地帶回來的。”
“如今雙方陷入膠著,京中的禁軍也已調去大半。”
沈獨皺了皺眉,觀二人的神情,北地的戰事,恐怕要比他們說的更為嚴重。
沈獨抬頭看向二人,問道:“關於天人一事,你們可曾聽聞。”
聞言,項南天立即低頭看向桌上的一封戰報,將其遞給沈獨,冷聲道:“這是剛剛傳來的戰報,就與天人有關。”
沈獨接過戰報掃視起來。
崔京生冷聲道:“沒想到乾國此次竟會與天人勾結在一起。”
“只是我心中尚有一事不解。”
“若是那些天人真的有意相助乾國,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憑他們的實力,如今整個天下有幾人是他們的對手?”
“因為他們怕!”
幾乎瞬間,沈獨與項南天二人齊齊開口。
二人紛紛詫異的看向彼此。
沈獨心中瞬間明悟,看來項南天的確有手段解決天人。
項南天則是沉聲道:“早在乾國北地時,我就與一尊天人相遇過。”
“什麼?”崔京生驚訝之餘發出一聲驚呼,神色震驚。
關於那天人的力量,他也有所耳聞,大都督不是法象境嗎?
事已至此,項南天也不想隱瞞此事。
項南天緩緩道:“我殺了那尊天人。”
就在此時,沈獨也開口道:“那座洞天福地中來了三尊天人,不過他們都已葬生在洞天福地之內。”
這下輪到項南天與崔京生兩人震驚了。
崔京生不知情況,他卻很清楚。
三尊天人!
這可是三尊天人啊。
項南天語氣略帶驚喜道:“看來你已獲得了其中的傳承。”
那處福地的情況他很清楚,那裡有上古強者元神殘片,其中所留規則,本就是針對天人的。
沈獨點了點頭,道:“算是吧!”
關於此事,他沒有多做解釋的意思,他也的確是獲得了傳承。
沈獨冷笑道:“看來剩下的這幾位天人還真是足夠謹慎。”
“他們應當已經知曉了天人身死一事,所以故意挑起戰爭,就是想逼出幕後之人,或者是逼出我們對付天人的手段。”
項南天冷聲道:“根據我們的情報,當日走出天門的天人共有八位,如今雖然死了四位,但仍有四位尚存。”
“那些天人乃是武仙境,想對付他們,並不容易。”
其實他真正擔心的,還是他們會再次引動天門,放出更多的天門強者。
沈獨輕輕敲擊著桌案,平靜道:“乾國那邊,我走一趟。”
“不可!”
崔京生急忙勸道:“那可是四位天人,你一人如何是他們的對手。”
唯有項南天,似是猜到了什麼,深深地看了沈獨一眼。
四尊天人,連他也沒有把握。
那畢竟只是元神殘片,即便蘊含著規則之力,但同時面對四位天人,也是力有不逮。
他本身也只是法象境,在境界上處於弱勢,無法完全發揮那力量。
項南天看向沈獨,鄭重道:“你可有十足把握?”
“天人一事,可從長計議,大不了乾國那些地盤可以暫時捨棄,只需再等等。”
“這世上之事,總歸是有意外,又何來十足之把握。”
沈獨昂藏的身軀緩緩站起,平靜道:“寸土不讓!”
話音落下,沈獨已轉身離開。
四尊天人,其實他心中也不確定,這幾人究竟有多強。
但有些事總歸是需要有人去做的,他也可以坐在燕京城內,等待後續情況,也可以讓項南天去打頭陣,只是沒那個必要。
他的刀道,本就該是一往無前,在殺伐中無畏前行。
若是因此而退避,有了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
這還是隻是走出天門的尋常天人,若是某一日天尊現身,又當如何?
這並非他追求的武道。
見沈獨離去,崔京生下意識的看向項南天,擔憂道:“大都督……”
項南天微微抬手,搖頭道:“相信他吧。”
“乾國那邊也只能靠他了,如今當務之急,還是抵禦北蠻。”
他可以將地盤丟給乾國,卻決不可能送給北蠻。
“寸土不讓!”
項南天口中輕聲唸叨著沈獨先前所說四字,突然放聲大笑。
……
沈獨出了京城並未第一時間離開,而是拎了一壺酒,來到了京城外的燕國皇家陵園。
荒木林間,一襲黑衣緩緩登山而上。
寒風凜冽!
山間颳著冷冽的寒風,捲起了滿山的落葉。
前方的陵寢之外,一位身著樸素黑衣的白髮的老者正清掃著落葉。
似察覺到有人前來,呂誠恩抬頭望來,先是怔了怔,眼中閃過一抹意外,爾後平靜的面容上露出一絲笑容。
“沈大人!”
呂誠恩拱手行了一禮。
“呂公公!”
沈獨還了一禮,望著前方的陵寢,嘆道:“呂公公打算一輩子留在此地了?”
“恩。”呂誠恩點了點頭,笑道:“老了,也不想動了,打算就守著殿下了。”
“殿下素來喜歡乾淨,那些個小宦官打掃不乾淨,我親自來更放心一點。”
“這樣的日子也挺好的,每日陪著殿下說說話,不然殿下一個人會孤單的。”
他心中其實極為意外,沒想到沈獨竟會來此。
不過他心中終歸是欣慰的,殿下沒有看錯人。
沈獨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拎著酒壺上前,在墓前坐了下來。
解開酒壺輕聞了一下,笑道:“呂公公,一起來喝一杯?”
呂誠恩也沒有推辭,微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在沈獨對面坐了下來,看著眼前的陵寢,眼中閃過一抹哀色,只是很快收斂。
沈獨斟了三杯酒,舉杯飲下,將一杯酒緩緩倒至墓前。
三人一杯又一杯,聊了許多。
沈獨也聊了聊近來的事,呂誠恩對於外界諸事,其實早已不在關注。
自他進入此地,便再也沒有離開過,此地也不會有外人前來。
所以聽見沈獨談及此事,心中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還是擔憂。
他已然猜到,沈獨今日來此,恐怕是心中亦無萬全把握。
天邊的晚霞灑滿山巔。
火紅的葉子簌簌落下,空曠的山中傳來幾聲鳥鳴。
沈獨放下酒壺,起身彈了彈衣袍,笑道:“走了!”
踏著落日的餘輝漸漸遠去。
天邊的夕陽緩緩落山,那道身影也自此消失在呂誠恩的視線之中。
……
乾地,
隨著乾國大軍開拔,數座州府被奪回,許多江湖門派也紛紛開城投降。
若是以往,他們必然不會就此放棄到手的利益,但如今天人現世,也讓他們放棄了抵抗。
天門勢大,這是誰都能看出來的,何況諸多門派掌門都有進入天門的想法,自然不會因此而惡了天人。
這樣的局面也令乾國眾人戰意高昂,興奮無比。
在他們看來,他們承受的恥辱,如今終於要洗刷了。
訊息傳回汴京城,更是引得群臣大宴兩日。
魏鎮,
作為在乾地的一座軍事重鎮,此地駐守著足足三萬燕軍。
只是今日城外卻迎來了十萬乾軍。
乾國此次北上雖號稱三十萬大軍,但實際上並未有三十萬,這其中有一半都是民夫與輔兵,不過是為了壯聲勢。
真正算是兵士的,也僅有十萬左右,還有一部分是江湖人士。
即便如此,面對十萬乾軍,以及諸多強者,這座軍事重鎮也如海中浮舟,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他們無比清楚,他們沒有援軍。
戰鼓擂動!
戰爭的號角吹響。
密密麻麻的乾軍緩緩向著城池推進。
一輛輛攻城車被推至城下。
城牆之上,眾多燕軍望著遠方的景象,眼中卻並未有多少懼色。
有人大笑道:“何時這群懦夫也有如此膽魄了?”
“哈哈!”
一名身形魁梧的將領大步而來,高舉戰刀,大喝道:“諸位,十八年後,再見!”
“今日若是有僥倖活著的弟兄,勞煩回去替大家立塊碑,好讓大家魂歸故土。”
說完,走下城牆,翻身騎上戰馬。
在他身後,則是一萬騎全副武裝,人馬俱甲的騎兵,早已枕戈待旦。
他們是鎮守雄武關計程車兵,以往都是與北蠻廝殺。
若非此鎮重要,是不會絕留下這樣一支隊伍的。
他們今日將用戰馬與戰刀告訴乾人,何為大燕的鐵騎!
“開城門!”
“咯吱……”
沉重的城門緩緩開啟。
城外,諸多乾軍見此情景,紛紛愣在了原地,一臉的驚訝。
“他們不會是打算開城投降吧?”
“哈哈,原來燕人也不過如此。”
“燕人投降了。”
眾人大笑著議論紛紛。
只是當城門完全開啟的那一瞬間,大地輕顫,劇烈的轟鳴聲傳至耳畔,宛若雷鳴。
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了。
策馬狂奔!
似滾滾洪流,掀起漫天的煙塵。
“殺!”
“殺!”
撕心裂肺的吶喊聲響徹戰場,一萬鐵騎自城中衝殺了出來。
滔天的殺意席捲而起,衝入天際!
眾人瞳孔大睜,心神一顫。
不了遏制的恐懼迅速傳遍全身,這股恐慌開始在軍中蔓延。
不少人瞬間慌了神,開始下意識的後退起來。
“不要慌,穩住陣型!”
乾國將領怒聲大吼,同時命令軍士擊鼓傳令。
彈指間,奔行的騎兵便撞在了前排計程車兵身上,如排山倒海般的倒下。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戰場。
血流成河!
戰馬在乾國軍陣中快速衝殺,一萬鐵騎將軍陣鑿穿。
只是他們並沒有隨之離開,而是調轉方向,再次衝殺了回來。
主帳中,望著城下的景象,趙家老祖臉色陰沉。
“都是一群廢物!”
“數萬人竟然拿區區一萬人束手無策。”
看著乾軍不斷倒下,趙家老祖冷哼一聲,騰空而起,浮現於戰場上空。
龐大的威壓散發而出,覆蓋整座戰場。
至於所謂的規矩,他根本不在乎。
如今他距離突破天人已然不遠,還需要在乎規矩嗎?
什麼大燕鐵騎,他今日便以雷霆手段將這些人覆滅在此。
抬手,虛空中似有無數長劍凝聚,幻化出萬千劍氣。
密密麻麻的劍影懸浮於空,似磅礴大雨,威勢非凡。
濃烈的威壓遍佈整個戰場,所有人盡皆心中一凜,如遭山嶽傾覆,連呼吸都變得沉重無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