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整,周靳澤適時出現。

程暖臉上端著得體的笑容,走到周靳澤面前,伸手幫他整理領帶,順便擦掉他喉結上的紅唇印。

對於這樣低階的挑釁程暖早就免疫了。

“在擦什麼?”

周靳澤對觸覺很敏感,哪怕程暖動作很輕,他還是察覺到了。

“沒什麼,有點髒而已……”

程暖嘴角漾著淺笑,笑意卻不及眼底。

周靳澤沉著臉,聲音不辯喜怒,“那周太太擦乾淨了嗎?”

“當然。”

程暖說完,自然地挽上週靳澤的手臂。

周靳澤的視線在她臉上停了片刻,隨性地扯了扯領帶,“昨晚你過生日我沒來得及趕回來生氣了?”

程暖臉上淡淡,“沒有,禮物我收到了,很喜歡,謝謝你。”

昨天是她二十五歲的生日,一大早她就收到了周靳澤秘書送來的禮盒。

上個月她陪周靳澤參加了一場慈善晚宴,宴會上的壓軸珠寶是一套紅寶石,程暖很喜歡,當時周靳澤拍下來說是她的生日禮物。

可秘書送來的卻是藍寶石。

秘書解釋說那套紅寶石出了些意外,周靳澤特意讓人做了一套一模一樣的藍寶石。

程暖不置可否,坦然收下了。

她心裡清楚,沒有什麼意外,只是原本應該屬於她的禮物戴到了別的女人身上,屬於她的男人也在別的女人床上。

僅此而已。

“喜歡今天怎麼不戴?”

周靳澤瞥了眼程暖空空如也的脖頸,問道。

“母親不喜歡奢侈張揚,我就沒戴,你要是想看的話,回去戴給你看。”

程暖嘴上敷衍,心裡篤定周靳澤不會把這話當真。

他還沒那麼無聊……

就算是他有興致玩兒這些閨房之樂,物件也不會是她。

“好啊,周太太發出邀請,我又怎麼能不捧場?”

周靳澤眼底蓄著狎玩,攬著程暖的腰身回了臥室。

程暖找出來首飾,動作機械地戴上,走到周靳澤面前展示,“好看嗎?”

沒等男人回答,程暖漫不經心地撥弄著,“要是紅寶石的話,會更好看……”

周靳澤的視線炙熱,程暖知道他在看她,但她偏著頭不看他。

男人倏地笑了,“還說沒生氣,瞧瞧,這不就吃醋了!”

程暖在鏡子前照了照,興致缺缺,抬手解了下來,隨手丟進盒子裡,“周太太可不會吃醋!”

現在的程暖就更不會。

周靳澤的身份擺在那兒,外出應酬逢場作戲是免不了的。

她都理解的。

剛結婚那會兒,程暖看周靳澤看得很嚴。

事無鉅細,親力親為。

她滿心滿眼都是他。

結果呢,新婚蜜月還沒過,周靳澤就上了她的好閨蜜顏妍的床。

她的真心真意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程暖鬧過,可代價就是失去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

程暖現在都還記得,大股大股溫熱的血水從她身體裡流失的那個感覺。

一條小生命慢慢剝離。

失去孩子的那個晚上程暖做了一個夢,夢裡寶寶和她哭。

程暖也哭,哭著睡,哭著醒。

哭自己的寶寶,也哭自己。

她的小月子還沒做完,周靳澤就帶著顏妍出去度蜜月了。

兩人蜜裡調油,她舔舐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