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戰鬥近在眼前,會議結束后王學新就跟著李雲龍一起回部隊了。

這一回蘇欣沒能來送他。

張萬和替蘇欣解釋道:“他們幾個人正忙著呢,加班加點的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希望能在戰役發起前把這三門炮整出來!”

王學新只是笑了笑。

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主要是給輪軸打孔的速度太慢了,就像五金說的,至少需要十幾天,而現在一共才打了七、八天。

而且打孔打完了還要組裝、試炮等等,還說不準會出什麼問題。

因此王學新沒將這個放在心上,跟張萬和道別後就騎上和尚多帶來的一匹馬直奔趙家峪了。

回到趙家峪時發現與之前不一樣了。

許多房屋被炮火轟塌,黃土牆也變成了黑色,屋頂差不多都是新蓋上的,用的是扎著捆的茅草。

李雲龍解釋道:“鬼子撤走前放了把火把村子燒了,咱們只能臨時蓋一些先住著,七連駐地還在老地方,不難找!”

王學新應了聲,跳下馬來把韁繩遞給和尚,就揹著步槍往村子東面走。

到了東面一看,老房子已經成了一堆廢墟,旁邊靠著河蓋起了十幾幢簡陋的木屋,有些甚至就是靠著山整個屋頂,連擋風的牆都沒搭好,就用汽車鐵皮將旁邊胡亂的圍了一圈。

那汽車鐵皮從哪來的就不用說了……鬼子被包圍的汽車還留下不少,拆幾塊下來暫時先用著。

最先看到王學新的是謝寶慶。

這時謝寶慶正提著水往屋裡走,看到王學新就“喲”了一聲:“一排長回來啦?”

說著趕忙放下手中的水桶與王學新握手。

王學新看了看謝寶慶再看看那水桶,就有些意外。

謝寶慶此時應該歸建也就是回到孔捷的新二團才對,怎麼還在獨立團?

另外,這謝寶慶可是獨立大隊的大隊長……雖說八路軍不講官僚主義官兵都要勞動,但謝寶慶的獨立大隊可不一樣,他依舊是個頭,像提水這事哪輪到他來幹!

於是王學新就疑惑的問了聲:“謝隊長,您這是……”

“誒,我已經不是隊長啦!”謝寶慶湊上來說道:“我現在也是七連的人了,副連長!”

“啥?”王學新有些懵了,這放著大隊長不幹來七連當副連長?

原來,有了上次的經歷後謝寶慶就想通了。

就連三當家的都會出賣他,而且後來查出跟著三當家一起投靠日本人的還不少,一算都有五十來個……這還不包括有些沒查出來的。

所以往常那想法,什麼抓著手下這乾弟兄在八路軍裡才有說話的份,這麼一看就是胡扯。

今天出一個奸細明天出一個奸細,還想有說話的份?

就算人家不撤了你,自己幹著這大隊長也臉紅啊!

接著謝寶慶再一想,現在擺在面前的就只有兩條路:

一是拉著部隊回山寨繼續當土匪。

不過這條路只怕已走不通了,收編後就是八路,是八路就得講八路的紀律。

這要是再回去當土匪,性質就變成“當逃兵”和“禍害老百姓”了。

到時八路軍不管付出多大代價也要清理門戶打掉黑雲寨!

所以就只剩下一條路,踏踏實實的跟著八路軍幹。

此時謝寶慶能信任的部下就只有二狗一個,於是他就找來二狗在炕桌上擺著酒,一邊喝著一邊商量。

二狗只回道:“我聽大當家的,大當家上哪我就上哪!我沒問題!”

想了想,二狗又補了句:“不過要是死心踏地的當八路,我認為咱得跟著獨立團幹。別的不說,你看看獨立團那打鬼子的勁兒,等會吃掉一個大隊等會又擋住一個聯隊,過癮!咱要幹就得像獨立團一樣痛痛快快的幹他孃的一場!”

被二狗這麼一說,謝寶慶霎時就有了年輕時的豪氣,一拍桌子道:“就這麼著,跟著獨立團幹!咱這一輩子也沒幹啥好事,死了也要給後輩留個好名聲!”

說著就屁顛屁顛的去找李雲龍。

李雲龍其實也是想要了謝寶慶這幫人。

主要是謝寶慶這些人當了那麼多年的土匪,個個手裡都有點活,這打起仗來總比那些連槍都沒摸過的新兵蛋子好吧?

尤其現在各部都有損失而且游擊區還被封鎖,連新兵蛋子都不多了。

更重要的還是他發現謝寶慶這人重義氣、講信用,知恩圖報,這挺合李雲龍胃口的。

何況這些土匪裡投靠鬼子的已經肅清了,就算還有幾個沒露出來那都攪不起什麼大風浪。

這不要不是傻嗎?

問題是這是孔捷的兵,人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談這個談那個好半天才談下來,自己這麼大手一揮就拿來了,那不是得罪人嗎?

於是李雲龍就“嘿嘿”笑道:“兄弟,不是我李雲龍不願收你。而是這八路軍跟走江湖拜山頭不一樣,不是說跟誰就跟誰,咱們得講紀律!”

謝寶慶一聽這話就有些失望,悻悻的回答:“既然是這樣,那我也只好……”

李雲龍這時又補了句:“不過呢,你要是願意拿解散獨立大隊為條件,上級多半能同意。就看兄弟你舍不捨得啦!”

被李雲龍這麼一點,謝寶慶馬上就開竅了,他興奮的朝李雲龍拱了拱手,說道:“多謝李團長!”

說著轉身就去找了旅長。

旅長一聽,還有這好事?

他還正愁著怎麼整頓這土匪組成的獨立大隊呢!沒收想到謝寶慶自個就上門來要求解散了。

解散了好啊,不就是跟著李雲龍嗎?跟誰還不都是自個的兵啊!

於是旅長一個電話打到孔捷那去:“孔團長,情況是這樣的,獨立團在上次的戰鬥中傷亡慘重,一時找不到新兵補充,偏偏他手裡又繳獲了許多裝備,所以……我打算把獨立大隊補充到獨立團去,你有什麼意見?”

孔捷一聽這話那氣的,這折騰了半天倒頭來還是給獨立團做嫁衣裳?

但他怎麼也不敢跟旅長髮脾氣,於是就只能悶聲悶氣的回答道:“既然是旅長的意思,我還能有什麼意見!旅長看著辦吧!”

說著就氣呼呼的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