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血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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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退之前有富次郎其實還猶豫了下。
原因是97式中戰車的最高時速只有38公里，與敵人戰車的速度相去甚遠。
到時會是什麼情況就不用多說了……
佔據速度優勢的敵人戰車可以追到近距離比如300米，然後停車瞄準，“轟轟”一陣打掉幾輛後再緊追幾步，如此反覆，沒過多久戰車聯隊就要在被追擊的過程中全軍覆沒。
而戰車聯隊因為速度慢，想逃離就必須一刻不停的行駛，行駛中又無法瞄準敵人，到時就會是一個個毫無還手之力的靶子。
與其這樣，還不如把剩餘的這個戰車中隊調上去拼死一搏。
不過想了想，有富次郎還是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原因是有富次郎認為即便是將剩餘的坦克調上去與敵人拼命，最後的結果還是會像現在這樣，己方損失慘重而敵人卻毫髮無傷。
更重要的，則是有富次郎認為第四戰車中隊還有希望撤離……如果犧牲已經在戰場的三個中隊而只帶著第四中隊離開，敵人的戰車或許沒那麼快趕上來吧！
更何況，第37山炮聯隊還在趕來的路上，如果能與他們匯合，憑藉他們手裡的山炮和兵力，到時說不定還能轉敗為勝。
想到這裡，有富次郎就下了三道命令：
“第一、第二、第三中隊，務必戰鬥到最後一刻，否則軍法處置！”
“第四中隊馬上撤退與山炮聯隊匯合！”
“馬上與山炮聯隊聯絡，告知他們出現敵人新型戰車，詢問是否有足夠的反坦克裝備！”
當然，後兩個命令只有撤退的部隊知道，在戰場上的部下其實已經被有富次郎拋棄了。
被拋棄的不只是這三個中隊，還有清水規武的騎兵聯隊。
有富次郎乾脆連招呼都沒跟清水規武打一聲，就帶著部下調頭逃跑。
鬼子的崩潰就是從這時開始的。
說實話，鬼子的戰鬥意志相當不錯。
如果是其它部隊，在戰場上猛然發現敵人有一種新型坦克，而且這款坦克老遠就能打穿己方坦克，可己方卻打不動對方，這心理上的震撼就足以使其恐慌進而形成混亂不久後就發展成潰敗。
然而鬼子卻不是這樣的反應。
這當然有訓練和意志的因素，但同時也有瞧不起八路軍的味道在其中……
這感覺就像曾經一直瞧不起某個窮親戚，但這窮親戚卻突然暴富，現實雖然是這樣，但心理上還沒適應也沒轉變過來，於是在面對這窮親戚依舊還有心理優勢。
鬼子此時大概就是這樣的心理……
八路軍一直是被他們瞧不起的存在，尤其是裝備差距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但現在八路軍突然變得強大，鬼子卻依舊保持著心理優勢，還以為自己能戰勝敵人，或者認為八路軍就算有裝備卻訓練不足等等，這才有信心和士氣繼續作戰。
然而，安德羅維奇的“坦克滲透戰”對他們計程車氣是個沉重的打擊。
因為他們發現敵人的坦克兵並非像他們想像的那樣訓練不足，他們並不知道八路軍的確訓練不足，安德羅維奇這輛是個例外。
有富次郎丟下他們撤退是另一個沉重的打擊，這讓他們知道這場戰鬥已經沒有勝利的希望。
崩潰是騎兵聯隊開始的，原因是騎兵聯隊最先發現有富次郎撤退。
其實，當八路軍的T34從坦克掩體中冒出頭時，清水規武就意識到這場戰鬥是凶多吉少了……清水規武唯一的希望，就是戰車聯隊能以數量上的優勢擊敗敵人。
但接下來的戰鬥卻讓他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清水規武后悔自己不斷催促戰車聯隊發起進攻，之前一直以為能輕鬆擊敗敵人，現在卻發現是個笑話。
這讓清水規武感到面上無光，他幾次想聯絡有富次郎建議撤退卻又強忍了下來……他認為這時候自己更應該做為一個服從命令的下級，這樣就不需要承擔太多的責任。
所以清水規武什麼也沒做，他只是讓人準備好戰馬。
於是，當有富次郎掉頭逃走時，清水規武馬上就帶兵撤離……騎上他們的戰馬四散逃跑。
對於這些騎兵，八路軍的確拿他們沒辦法。
騎兵速度快且可以應對許多複雜地形，山路也能往裡鑽，更重要的還是他們分散……而八路軍只有十輛坦克。
不過說實話，此時的八路軍也不屑把騎兵當作目標了，有敵人坦克部隊在前面，誰還會去理會逃跑的騎兵呢？
接著崩潰的就是鬼子戰車聯隊。
他們原本還在拼死應對八路軍的戰車，結果扭頭一看，掩護戰車的步兵都已經逃得無影無蹤了，留下來難道不是等死？
於是掉轉車頭就朝反方向跑。
然而以他們的速度又哪裡會跑得掉……
剛子用電臺大聲命令：“全體都有，前進！一個敵人都不要放過！”
下命令那一刻剛子是激動得熱淚盈眶。
往常八路軍那是不知道受了鬼子坦克多少氣，旦凡在平原上作戰都有鬼子坦克和裝甲車的身影，而面對這些鐵王八，八路軍能做的就只有頂著彈雨抱著炸藥包和手榴彈上。
這麼多年來，也不知道在敵人坦克手裡犧牲了多少同志，剛子的老連長就是在炸坦克時犧牲的，炸的還是95式小坦克……
當時包括剛子在內的戰士們都叫嚷著要替連長報仇，但卻被指導員給攔下了。
指導員說：“如果你們有炸坦克的戰術方法，我保證不攔著你們！但是如果你們只是腦袋發熱要上去跟鬼子拼命，那就是犯錯誤！就是白白犧牲自己成就鬼子坦克的戰功！”
結果剛子和戰士們討論來討論去，就是討論不出一個合理的炸坦克的方案。
沒想到風水輪流轉……
這種在不久前還是無敵一般的坦克，現在在T34的履帶下卻不值一提。
剛子心下默唸：連長，鬼子償還血債的時候到了，今天我替您報仇！您泉下有知，跟著我一起打鬼子！
說著，剛子偷偷的抹了一把淚水，下令：“前進！追上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