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運國,京都。

金鑾殿內,珍貴的金銀珠寶鑲嵌在雕樑畫棟的房樑上作為裝飾品,散發出迷人的光芒。

靈帝頭戴朝天鬥,身披九龍袍,端坐在華麗的龍椅寶座,周身散發著權力與尊貴的氣息。

「眾愛卿有何看法?」靈帝端起茶碗輕吹茶葉,細品一口,淡然而問。

文武百官齊刷刷地排列在殿前,他們身著華麗的朝服,手持權杖,顯得莊嚴而威武。

「臣以為,如今龍昊天正是最虛弱之際,我們只需要少許推波助瀾便能將他斬殺,即便他父親龍天罡要是來救場,四名客卿護法和我大運皇室的御林軍一同出手,想必也有一戰之力。」

「臣附議,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臣附議……」

文官一眾當即表態,覺得如今發兵去剿滅龍羽是最佳時機,一旦成功,便能打消了一年半以後的「甲子祭天」之日、邀請南天門的強者來出手,就可以省略掉不必要的鉅額作為酬金,豈不兩全其美?

靈帝一副赫斯之威,眯著丹鳳眼,沉思些許,緩緩說道:

「孤覺得,還是慎重一點,一日之後,若是此子依舊沒有奇蹟般恢復,便率軍剿滅隱神派。」

「聖上英明。」文武百官下跪,異口同聲高呼。

宮殿中,皇權和忠誠交織,歷史與傳統在這裡交織,形成了一幅幅壯麗的畫卷。

他們加接下來便是商討如何派兵遣將。

不周山。

群峰披素裝,常年冰天雪。

晴空萬里,但卻氣溫寒冷至極。

天際之上,似乎有一顆流星從浩瀚宇宙飛竄而下,砸向一座雪山之巔。

轟!

突然,一聲如炸雷,虛空中出現了一道巨大的缺口。

那顆「流星」攻破了九州的帝制大陣,降落在了一座名為神母的山巔,然後缺口須臾間自行恢復癒合。

細看,這是一名沒有頭髮的光頭佬,因為強行闖入此地,周身的衣衫被烈火焚燒化為灰燼,此刻全身赤裸。

轟隆隆~!

虛空之中,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突然烏雲密佈,風起雲湧。

這是一名和尚,他眼眸微眯瞭望蒼穹,一團黑雲眨眼間籠罩了這裡,盤旋在上空。

當即,雙手合十,體膚猶如金黃金打造,古銅色的面板金光閃耀;

身後,一輪神環立即顯化,在頭頂後方驟然展開,佛光萬丈,天地間彷彿有著古老的佛音吟誦。

轟隆!

咔嚓嚓!

驀然,電閃天際,一道令人心悸的炸雷響徹,繼而一道粗如水桶的白色雷霆眨眼呼嘯直下三千尺,直奔這名骨瘦如柴的「裸和尚」而來。

這是九州的帝級禁制大陣,感知到了不屬於九州內的人來這裡,從而降下滅世雷霆,欲將他劈死在這裡。

瘦和尚,名為楊學信,乃是九州外的靈山寺開山祖師。

他抬手一掌懟向虛空。

看似平平無奇,可是距離地面百米之上,頓時出現一個直擊達十丈的「卍」字圖形,平展如巨傘,紫金色的佛光萬丈。

轟鳴一聲,地動山搖,那道雷霆撞擊在了「卍」字上面,閃電被阻擋,而和尚的玄術也頓時破碎。

陰沉沉的天,雲卷如同一個狂獅翻湧,不聞雷聲,只見雲端上電閃如網狀。

毋庸置疑,九州的帝級禁制大陣憤怒了,正在沉默著蓄力,必然要再次降下雷霆萬古的滅世一擊。琇書網

「阿彌陀佛。」

楊學信再次雙手合十,仰望蒼穹,緩緩說道:

「老衲法號悟真,佛號普渡,來此為蒼生,絕非恃強凌弱,望監督,望明鑑,望高抬貴手。」

許是上蒼聽見了他的言辭,九天之上的黑雲雖然依舊翻滾,但是網狀的電閃卻是消散了。

良久,沒有動靜。

楊學信這才露出了笑意盈盈的神色,收回的武魂,放鬆了身體,喃喃說道:

「善哉,善哉,我就說嘛,萬物皆有靈,佛法無邊。」自言自語。

從他沒穿任何衣服的古銅色後背看去,他打了一個哆嗦,愜意地伸了一個懶腰。

「唰」的一下,右手憑空出現一個法杖,同時身上披上了一件麻棕黃的僧袍,包裹半邊身軀,但沒有鞋子,赤腳邁步走去。

走出去兩步,便能看見他剛剛所在的位置,地上一灘……冰,中央一根彎曲的冰棒,原來,這廝剛剛在這裡小解,由於太寒冷,還未落地的尿就被凍住了……

轟!

突然一聲轟鳴,震耳欲聾。

滋滋滋……

楊學信剛剛披上的僧袍便被突然襲來的雷霆擊碎,同時他周身焦黑灼傷,冒著滾滾黑煙,如同挖煤的人一樣,只有兩個眼咕嚕在轉。

愕然,詫異,莫不是就因為自己小解一下而懲罰?

原本是皇境修為的他,底蘊就是強,居然這樣被雷擊都沒死,皮外傷而已。

可是,突然感覺到自身的修為剎那間被那雷霆抽取了大半,只剩下了地境的修為……

「哇擦……老子說了,老子是來做善事的,還把老子的修為剝奪這麼多?他孃的……」

頓時,口冒白煙,罵罵咧咧,哪裡還有高僧樣貌?簡直就是乞丐一樣的造型。

可是,蒼穹上的黑雲沒有再降下雷霆,很快便消散。

翌日。

神元宗。

「我怎麼感覺今日心神不寧?」

一名弟子喃喃說道。

眾人也是這般,今日總是感覺右眼跳。

東南方,一片黑壓壓的雲霧頓時遮蓋了半邊天際,朝向神元宗而來。

抬眼望去,全身黑壓壓的人影,為首之人,是乘坐五艘飛艇,其餘人均是乘坐飛行法寶,站滿了虛空。

「大運?」

「皇室的御林軍?」

眾人愕然,因為看清楚飛艇上面的旗幟,正是大運皇室的戰旗。

唰唰唰……

一道道神虹從各峰的地面飛竄到了虛空,乃是神元宗的長老和高層,紛紛御空來接駕。

談雪松御空千米,轉身對眾長老大聲說道:「速退,備戰!」

「啥?」

眾人如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可是還是迅速撤退,回到地面,紛紛掐訣,準備開啟這裡的護宗大陣。

談雪松眯著眼睛,看清帶頭的來者居然是武將許揚名,頓時皺眉,拱手問道:

「神元宗恭迎諸位,不知許將軍率領御林軍而來,是為何?」

許將軍冷笑一聲,看了一眼身旁的劉公公,劉公公會意,當即舉起一卷聖旨,長聲吆喝:

「聖旨到!神元宗接旨!」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談雪松和神元宗的所有人當即下跪,高呼萬歲。

「奉天承運,靈帝詔曰,神元宗悖德亂紀,世子龍昊天負義忘恩,結黨營私隱神派,謀逆造反,若不獻出龍昊天,神元宗隱神兩家當盡殲。」

「啊?」

聞言,眾人大吃一驚,心中如五雷轟頂。

「這……會不會搞錯了?」談雪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扯著嘴角詢問:

「我神元宗擔任嵐州穩定平衡,更是為國煉製抑疫丹,而我宗世子,雖他父親建立隱神派,但也是安分守己,並招攬九州散修煉丹師無數,就是為了煉製抑制瘟疫的丹藥敬獻國家,談何造反?」

「哼!」許將軍冷笑一聲,高聲說道:

「近日以來,神元宗非但沒繳納需要的數量丹藥,更是沒有上繳一分的國稅,並縱容隱神派藏身於此地龍脊峰,隱神派同樣也沒有繳納國稅,此舉屬於不忠。」.Ь.

「哎呀……許大人誤會了,主要是龍昊天發生了一點意外,正在療傷,所以耽誤了幾日而已,國稅和丹藥,稍後必將分文不差奉上。」

談雪松苦口婆心解釋。

只因龍昊天被誓言失敗重傷,想必每個一年半載恐怕無法康復,而這抑制瘟疫的丹藥必須由他煉製最後的工序才能成品,所以只不過繳納的時間稍晚了兩天而已。

「既如此,交出龍昊天,我皇室自會秉公辦理。」

「這……」談雪松犯難了,心知肚明,皇室本就想殺龍昊天,要是交出去?豈不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怎麼?你是想忤逆?」

「我……」談雪松顯得頭疼,不知該如何是好。

嗡!

一聲嗡鳴震顫,宗主談雪松還沒反應過來,便突然被一道強橫的靈力見他拽回了地面。

原來,出手之人是梅拜春;

在皇家軍隊而來之際,龍婉兒、紫渃、周晴梅等人就已經猜出來者不善,必是針對龍羽,所以早就苦口婆心勸說梅拜春出手;

當然,不用別人求她,她這次也會挺身而出,畢竟一個小小的宗門,怎能與皇家正面交鋒?所以當仁不讓……

不待眾人說什麼,她抬手纖纖玉指一揮,又是一道霸絕神環的力量風起雲卷,驀然間將虛空中的兩萬名御林軍集體掀飛出去數百米。

梅拜春柳眉倒豎,冷哼說道:

「好一個‘謀逆說辭,無憑無據,就想扣人帽子?爾等識相,便速退,否則,死!」

說話間,她一瞬出現在了虛空,武魂頓時開啟,周身靈光四射,身後,一輪直徑達到二十米的紅色神環,帶著烈烈火焰繚繞,散發出天境的強橫氣息。

「啊?」

「怎麼會……天境是大白菜了?」

御林軍一眾,無比駭然說道,身體差點被這一擊威勢震得五臟碎裂,難受至極。

神元宗、除了玉女峰的弟子知曉梅拜春是一名天境強者,其他峰的弟子均是驚掉了下巴。

「世……世子的乾女兒?居然是天……天境?」無數人結巴。

「完了…這下完蛋了!…」

「完了!」

無數弟子駭然,一屁股癱軟坐在地上,喃喃說道:「出手?那不就是和皇家開戰嗎?這會牽連整個神元宗啊。」

許將軍感覺自身被這女的散發之威壓,壓迫得喘息都困難,御林軍之人無不是瑟瑟發抖,他當即指著梅拜春怒喝:

「大逆不道!竟敢威脅皇家軍,爾等這是要謀反不成?」

梅拜春冰冷的容顏,美眸盡顯寒光,不語,神色表述了一切。

她心中暗罵:不就是小小的皇家嗎?曾經我也做過皇帝數百年,有什麼稀奇的,爾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外乎就是想找個說法滅了***爹罷了……

南天門留守在九州皇室的四名地境護法,均是身穿黑袍,周身裹得嚴嚴實實;

其中一人眯著眼睛,看了片刻,總感覺這女的氣勢雖強橫,但說不出來哪裡不對,當即為眾人鼓舞,大聲說道:

「哼!雕蟲小技,

她不是真正的天境,應該是某一種秘術,想必虎頭蛇尾,別被她唬住了。」

其餘三名護法,相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會意,立刻御空四方站立,迅速掐訣。

梅拜春冷笑一抹,但卻有些心虛,畢竟他們說得沒錯,雖未看出自己沒有肉身,但畢竟四人是地境修為,感知到了自己的修為氣息不穩定,說白了,就是空有修為境界,卻沒有肉身儲存能量。

啾!

她正想說什麼,欲言又止,因為虛空突然發出一道刺耳的尖叫。

眾人抬頭看去,只見一道漆黑如墨的巨大虛影在虛空中扭曲、蔓延,那是一隻體型長達千米的黑色巨鷹靈象,其身上散發著一股狂暴而危險的氣息,這是四名護法共同掐訣融合出來的武技。

黑色巨鷹暴虐而威猛,它在虛空中盤旋,猛然間俯衝而下,朝著地面的人群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