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兵馬司衙門,便是陳堪所選的總駐地。

如今的南城兵馬司,已經被陳堪帶來的四百多個殺氣騰騰的彪型大漢接手。

南城兵馬司指揮張永,哭喪著臉站在衙門的大堂裡。

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只是睡了一覺醒來,五城兵馬司竟然變天了。

而事先他竟然完全沒有得到任何訊息。

陳堪坐在原本屬於張永的位置上,滿臉陰鷙。

“已經半個時辰了,蘇檀,曹立,姚弛,柳二七還未至嗎?”

陳堪看了一眼桌上的檀香,如今,檀香已經燒盡,而另外四個兵馬司指揮仍舊遲遲未至。

“回大人,沒有。”

石穩依舊是一身飛魚服,腰懸繡春刀。

這是陳堪的要求,他覺得錦衣衛的飛魚服很好看,所以他不打算改了。

以後五城兵馬司統一的制服便是飛魚服。

只不過,為了和錦衣衛的做出區分,陳堪決定取消飛魚服上的刺繡,以顏色來對等級進行區分。

“再等半柱香的時間,若是還不來,你便親自帶人去請吧。”

對著石穩吩咐了一聲,陳堪再次閉目養神。

陳堪要等的蘇檀,曹立,姚弛,柳二七四人,便是其他四城兵馬司的指揮。

陳堪話音一落,一個身著綠袍,胸前繡著彪獸,頭戴梁冠的官員便急匆匆的走進了衙門。

那官員見主位上坐的是個面生得緊的少年,納頭便拜:“卑職北城兵馬司指揮,柳二七,拜見大人。”

陳堪倏地抬起頭來,臉上閃過一抹冷笑。

最遠的北城兵馬司都已經到了,而距離南城兵馬司更近的東、西、中三城卻還沒到。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敬酒不吃吃罰酒嗎?

“柳大人,請起!”

招呼了柳二七一聲,陳堪對著石穩點點頭。

石穩朝陳堪一抱拳,點齊人馬便出了衙門。

“大人,不可衝動啊。”

張永的臉色有些發急,看石穩這殺氣騰騰的架勢,不像是去請人,倒像是去殺人啊。

陳堪冷笑道:“誰說本官衝動了。”

張永上前一步,低聲道:“大人,三思啊,曹指揮與姚指揮,乃是武陽侯的人,蘇指揮據說與隆平侯關係匪淺。”

聽完張永的話,陳堪罷罷手道:“無妨!”

曹立與姚弛身後的徐景昌,不過是草包一個。

陳堪倒是不怎麼放在心上。

蘇檀背後站著的竟然是隆平侯張信,這倒是有些出乎陳堪的預料。

張信何許人也,乃是永寧衛指揮僉事張興之子,洪武爺起家之時的老人。

張興卒於任上,張信世襲父官,調任普定衛指揮僉事,徵貴州有功,移守普定、平越兩地。

累升北平行都指揮使司指揮僉事。

建文元年將抓縛燕王朱棣的密詔透露給朱棣。

隨後從朱棣戰大寧,克雄縣,攻真定,克大寧。後又參與白溝河之戰。

建文三年參與夾河之戰,追殺南軍至定州,攻破西水寨。建文四年又克泗州,渡淮河,破盛庸兵,克盱眙,攻入京師應天府金川門。

朱棣登基之後、特進榮祿大夫、柱國、隆平侯。

說得上是勳貴裡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

要說陳堪不將張信放在眼裡,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要說有多重視,那也未必。

畢竟五城兵馬司將來是要對標錦衣衛的部門。

要是被一個小小的隆平侯給嚇得退縮了,那陳堪這個五城兵馬司也就沒必要搞了。

又在衙門裡等了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石穩終於帶人押著三個中年武官踏進了衙門。

而三個武官即便是進了衙門,依舊滿臉不忿的不斷掙扎。

“放開,放開本官,你們知道本官是誰嗎?”

“放手,爾等是何人,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將本官帶來這裡,本官要參你們。”

“你要參誰啊?”

陳堪陰惻惻的身故響起,頓時吸引了三道人影的注意力。

三人間坐在諸位上的陳堪竟然如此年輕,眼中都有一絲小小的驚訝,隨後便是絲毫不加以掩飾的輕視。

陳堪看向說著要向陛下告狀那人,問道:“你是曹立?”

曹立理了理袖子,應道:“不錯,正是本官,爾是何人,膽敢堂而皇之入座正衙?”

陳堪沒有理他,看著最先說話那人問道:“你是蘇檀?”

“本官就是東城兵馬司指揮蘇檀。”

蘇檀一臉好奇的看著陳堪,但他眼底那一絲淡淡的嘲弄之色,還是被陳堪敏銳的捕捉到了。

陳堪將視線看向最後那人。

那人有些惶恐的朝陳堪行禮道:“卑職西城兵馬司姚弛,見過提督大人!”

“都到齊了,好,很好!”

陳堪站起身來,歪頭問道:“張大人,咱們五城兵馬司是隸屬於兵部吧?”

張永不明所以,畏畏縮縮的應道:“是屬於兵部,不過……”

張永話音未落,便被陳堪粗暴的打斷道:“既然是隸屬於兵部,那施行的應當是軍法吧?”

陳堪此言一出,蘇檀眼中的嘲弄之意更盛,張永有些遲疑,不知道應不應該回答。

“怎麼,大人接管五城兵馬司,連這點常識還需要問別人嗎?”

曹立替張永回答了陳堪的問題,張永的臉上頓時露出不忍之色。

閉上眼睛將臉側到一旁。

他不理解,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麼愚蠢的人。

“哈哈哈哈哈…”

陳堪笑了,片刻後,笑聲戛然而止。

“依照大明軍律,不遵將令者,失期未至者,該當何罪?”

陳堪一聲爆喝,石穩上前一步沉聲道:“回大人,按律,當斬!”

斬字一出,堂中三人霎時變了臉色。

蘇檀雙目圓瞪,爆喝道:“豎子,爾敢?”

此話一出,張永更是掩面不忍看下去。

這都是什麼蠢貨?

他竟然在質問一個親王宅院都想燒就燒,燒完還屁事沒人的狼滅敢不敢?

好在堂中還是有聰明人的。

“大人,饒命啊,卑職不敢了!”

姚弛,在張永看來姚弛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聰明人。

因為在他在第一時間跪了下去。

不出張永所料,陳堪大怒道:“力士何在,東城兵馬司指揮蘇檀,中城兵馬司指揮曹立,不尊將令,失期未至,罪不容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