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堪再次拽了一下茹瑺的袖子,問道:“茹大人,到底什麼情況,就不能一次性說清楚嗎?”

茹瑺道:“哎呀,陳大人莫急嘛,一會兒您就知道了。”

看著茹瑺神神秘秘的樣子,陳堪恨得牙癢癢。

只是朝臣的獻禮已經開始了,陳堪也只得作罷。

悻悻的瞪了一眼茹瑺,開始靜靜的看著朝臣們賄賂皇帝。

所謂的獻禮,便是朱棣一年當中唯一一次可以光明正大的充實內庫的機會。

不過大明朝的臣子一向很窮,也拿不出什麼好東西獻給君父,大多都是一些各地奇珍特產,少有金銀之物。

真正的重頭戲是在各國使節身上。

朝臣獻完禮,緊接著便是各國使節,然後是藩王的使臣,最後才是陳堪這些自家人。

不過今年藩王們都遭了李景隆的毒手,所以很快就能輪到陳堪他們。

“大元使臣馬哈木代表我大元可汗向大明皇帝陛下獻上金斗一對,玉如意一雙,牛羊各三千,戰馬一千……惟願兩國友鄰和睦,永結同盟之好……”

一道粗狂的聲音引起了陳堪的注意。

那是一個草原上的漢子,披頭散髮,身披獸皮。

最主要的是,陳堪離著很遠的距離都聞到了他身上傳來的羶臭味。

“有點兒意思……”

看著這個自稱馬哈木的男子,陳堪喃喃自語了一句。

這個時候,黃金家族應該還在自稱皇帝才對,這個馬哈木說的卻是可汗。

並且,陳堪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這個馬哈木是瓦剌部的首領,一向不怎麼服氣黃金家族的本失雅裡和阿魯臺的管教。

北元卻派他來做使臣。

難道說,韃子內部的矛盾已經一觸皆發了?

陳堪記得蒙古分裂成瓦剌與韃靼,似乎也就是這兩年的事情。

心思電轉,一瞬間,他想到了許多。

盯著他的側臉,陳堪喃喃自語道:“這個馬哈木,或許可以利用一下。”

陳堪清楚的知道,歷史上真正給大明帶來極致傷害的,正是由馬哈木率領的瓦剌部這一支,馬哈木之孫也先率領的瓦剌部大軍,在叫門天子朱祁鎮的帶領下,近乎攻破了大明的國都。

而歷史上的朱棣五徵蒙古,雖說談不上勞民傷財,但實際上並無多大的成效,如果大明現在能趁著蒙古內亂搶佔一波先機,說不定便能有一勞永逸的機會。

似乎是注意到了陳堪的目光,馬哈木微微側目,朝陳堪露出了一個友好的笑容。

坐在龍椅上的朱棣開口了,他看著馬哈木,笑道:“還請使者回去轉告你們家大汗,就說他的誠意,朕收到了,朕也希望咱們兩國之間相安無事,如此,也能讓邊疆的百姓多過幾年安生日子。”

馬哈木朝朱棣行了個草原禮儀,躬身道:“大皇帝陛下放心,下臣回去一定轉告大汗。”

“嗯。”

朱棣輕輕頷首,朝他揮了揮手道:“你下去吧!”

馬哈木再度朝著朱棣躬身一拜,轉身回到使節的位置上坐下。

但他能感覺到,那個少年的目光一直在注視著他。

忍不住回過頭看了一眼,他總覺得,那個少年看他的目光有些不對勁。

陳堪見他注意到了自己,朝他微微頷首便移開了目光。

要利用馬哈木,也是晚上家宴時的事情了。

他相信,作為韃子老對手的朱棣。一定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能夠削弱韃子力量的機會。

馬哈木獻完禮,接下來便是東南亞那些小國家的使節。

只不過,那些小國家基本上也拿不出來什麼好東西,除了金銀,便是糧食,要不然就是牲畜,再就是珍珠珊瑚玉石之類的。

雖然也算是價值不菲,但至少還達不到讓陳堪心動的程度。

很快,東南亞的小國家也獻完了禮,接下來便輪到三個駙馬向朱棣獻禮了。

長公主駙馬袁容年紀最大,便由袁容先行向朱棣獻禮,其次是李讓,最後才是陳堪。

袁容的禮物是一張古畫,據說是畫聖吳道子的真跡,李讓的禮物在陳堪看來算是最有意義的了,一套孤本的五經註解,據說也是朱子的手稿。

據說是李讓知道了朱棣打算修書的訊息,特意蒐羅來為永樂朝文教大治盡上一份心力。

值得一提的是,臣子們向君父獻禮,君父是需要回禮的,只不過臣子獻禮的東西是進了朱棣的內庫,回禮卻是從國庫裡出。

終於輪到了陳堪,在袁容與李讓的注視下,陳堪頗為神秘從桌子下面提出早就準備好的禮盒。

走到朱棣的龍椅下面,陳堪雙手奉上禮盒。

待內侍伸手接過,陳堪朗聲道:“臣向陛下獻上地球儀一份,不算貴重,卻勝在新奇,聊博君父一笑。”

朱棣緩緩點頭:“有心了!”

但陳堪的話音一落,朝臣們便面面相覷起來。

主要是陳堪獻上的東西,他們沒有聽說過啊。

是他們out了嗎?

朝臣們疑惑的目光盡收朱棣眼底。

一旁的袁容和李讓也有些側目,地球儀這個詞對於他們來說非常的陌生。

難道是什麼寶貝?

倒是朱高煦若有所思,因為剛才他看見朱瞻基抱著一個木球在玩耍。

朱棣問道:“諸位愛卿,可是在好奇這地球儀是個什麼東西?”

身為百官之首的方孝孺起身瞪了陳堪一眼,隨後朝朱棣拱手道:“回陛下,臣等確實未曾聽聞過,不知這地球儀是何物?”

見狀,朱棣朝內侍笑道:“既然諸位愛卿都好奇,不妨取出來給諸卿觀賞一番!”

此言一出,朝臣們頓時出言阻止道:“陛下,萬萬使不得啊,此乃駙馬獻與君父之禮,豈有臣子先觀之禮?”

“嘖,真虛偽。”

陳堪看著朝臣們臉上好奇的表情,再聽著他們口中的此舉無禮之類的廢話,心裡面別提有多膩歪了。

一個個的說著此舉不妥,又沒人真的站出來阻止一下。

嘴上說不要,身體倒是誠實得很吶。

聽見朝臣們的虛偽推辭,那內侍有些糾結。

朱棣淡然道:“無妨,本來這個東西早晚也是要讓諸卿觀摩的。”

聞言,小太監不再猶豫,與陳堪合力開啟禮盒,從盒子裡取出一顆木球,用托盤抬著轉身走到朝臣身前。

朱高煦見是一顆大了一號的木球,暗道果然如此。

袁容和李讓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之中看出一絲不屑。

“呵!”

袁容冷笑一聲,忽然低聲道:“呵,一塊破木頭,也敢拿上大朝殿裡丟人現眼,這不是糊弄君父是什麼?”

“說不定是一塊什麼有著特殊用處的木頭呢,畢竟人家既然敢拿到此處獻禮,總不可能只是一塊普通的破木頭吧?哈哈哈哈……”

兩人交談的聲音傳進了陳堪的耳朵裡,陳堪有些輕蔑的瞅了兩人一眼。

從嘴裡淡淡的吐出兩個字:“土鱉!”

兩人的笑聲一滯,本想出言呵斥。

但剛剛抬頭,便迎上了一雙冰冷的眼睛。

朱棣只是淡淡的看了二人一眼,兩人便瞬間變成了霜打的茄子。

朱棣說是將地球儀拿給各位臣工觀摩一番,但內侍不可能真的拿到大臣們面前,讓每個人都看清楚地球儀上的構造。

大多數朝臣也就是看個熱鬧,看清楚地球儀的構造的大臣也就只有距離朱棣比較近的這些高官。

內侍託著地球儀在大殿裡轉了一圈。

朱棣將地球儀擺在自己面前,隨後淡淡的說道:“如各位所見,據陳堪所言,這個地球儀便是咱們生活的大地與大海真正的樣子,當然,這是縮小了千倍萬倍之後做出來的模型。”

聞言,方孝孺眉頭一皺,起身朝朱棣拱手問道:“陛下的意思是,咱們生活在一顆球上?”

此言一出,不等朱棣回答,朝臣們便驚呼起來。

“這怎麼可能?”

“定是有人妖言惑眾!”

“荒謬,簡直荒謬。”

大臣們瞬間將不善的目光看向了站在大殿中央泰然自若的陳堪。

“陳堪,爾敢欺瞞君父?”

“簡直是妖言惑眾。”

“太荒謬了!”

大臣們陡然群情激奮了起來,因為陳堪獻上的這個地球儀,打破了他們的傳統認知。

“肅靜!”

朱棣伸手虛按了一下,大臣們逐漸安靜下來。

他看了一眼陳堪,淡淡的說道:“此中細節,便由你與諸位臣工分說可否?”

陳堪朝朱棣一拱手,應道:“理應如此。”

地球儀的出現會引起大臣們的騷亂,這本就在陳堪的預料之中。

畢竟你要去告訴一群從小接受天圓地方的教育的老頑固們,其實天不是圓的,地不是方的。

這等於是在挑戰他們的認知體系。

試問,他們怎麼可能相信呢?

所以,這一切都在陳堪的預料之中。

他轉過身來,看著大臣們憤怒的目光,淡淡的說道:“在說地球儀之前,本官想先問諸位大人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當即便有大臣不顧儀態站起身來。

陳堪繼續說道:“列位都是我大明朝的國之柱石,可有人觀察過,我大明的海船每次遠洋出行歸來時,站在海邊的人是先看見船帆還是船身?”

“這……”

朝臣們面面相覷。

方孝孺沉著臉道:“莫要賣關子,敢愚弄陛下與滿朝文武,當心老夫抽死你。”

“咳……”

陳堪輕咳一聲,他知道方孝孺這是在找臺階給他下呢。

他丟給方孝孺一個安心的眼神,繼續問道:“沒有人觀察過嗎?”

“船帆!”

一個老臣站起身來,朝陳堪拱手道:“老夫自小在海邊長大,出海的大船回程,自然是先看見船帆,這是三歲小兒都知曉的事情,敢問陳大人,這與咱們生活在一個球上有何干系?”

“問得好!”

終於有捧哏的人出現,陳堪淡淡的問道:“那這位大人可曾想過,為何會先看見船帆,而不是先看見船身?”

“嗯?”

陳堪的問題一出,那老臣頓時愣在了當場。

陳堪雙手一攤,繼續說道:“既然大海是平的,那我們應該同時看見船身與船帆才對啊。”

有大臣狐疑的問道:“所以陳大人你的意思是,大海是有弧度的是嗎?”

“若是如你所言,咱們是生活在一個球上,那豈不是說咱們隨時有可能掉到天上去?”

陳堪看著那個大臣,眼中露出一抹讚賞,笑道:“當然不會!”

“不過,這偏題了。”

“我們是不是生活在一個球上,我也沒有具體去看過,但剛才那位大人已經說過,大海是有弧度的,這便是最好的明證。”

“至於是真是假,諸位大臣若是有那個家資的話,不妨派出兩支船隊,讓他們一南一北順著大洋航行,看看是否會在半路之上相遇。”

陳堪剛剛說完,便聽得一聲呵斥道:“荒唐,簡直荒唐,南北方向都不同,船隊怎麼可能會在半路相遇。”

“陛下,臣認為駙馬陳堪當堂妖言惑眾,罪大惡極,不誅殺不足以平民憤,臣請誅此僚!”

“臣附議!”

陳堪瞪大了眼睛,臉上帶著莫名其妙的表情。

怎麼這就要開始喊打喊殺了?

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陳堪沉思了一下,朝著朱棣拱手道:“陛下,臣現在也沒辦法證明咱們是不是生活在一個球上,不過,正如微臣所言,想知道真假,只需派出兩支船隊,讓他們一直向前航行便可。”

“依臣看來,這幾位大人就很適合帶著船隊進行遠航的任務,還請陛下下令,組建遠洋航船隊,即刻出發!”

被陳堪手指指過的大臣們勃然大怒:“豎子胡言,到了現在這個時候,還敢妖言惑眾,陛下,臣請即刻誅殺此僚。!”

聽見陳堪突然與大臣們打起了嘴炮,朱棣連忙安撫道:“行了行了,咱們腳下到底是一片大地還是一顆球,這都是無傷大雅的事情,用不著喊打喊殺的,都給朕坐下。”

大臣們不情不願的坐下,但是在他們的心裡,陳堪無疑是已經成為了妖言惑眾矇蔽君父之徒。

陳堪一甩袖子回到座位上坐下,心裡面也是被氣得夠嗆。

老子好心給你們科普咱們生活的地方,你他麼竟然對我喊打喊殺,還有沒有良心。

簡直是,喪心病狂!

“行了,陳堪也是覺得這玩意兒新奇,這才獻給朕玩個新鮮,事情還沒到那一步,大過節的,都給朕安靜一點。”

朱棣出來打了一句圓場,連忙吩咐宮人開始設宴。

陳堪將一肚子氣都撒在了面前的美食之上。

卻是冷不丁聽見了一陣小聲的嘀咕。

“嘖,這是餓死鬼投胎嗎?”

“也不知道常寧公主殿下嫁過去能不能吃得飽肚子。”

“拿一塊爛木頭也好意思在這麼多人面前顯擺,真是不知所謂。”

“……”

嘀咕聲自然是朝袁容和李讓那邊傳來的。

陳堪放下筷子,轉過頭陰惻惻的看了他們倆一眼。

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這兩人?

莫名其妙!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裝逼犯,非得要在別人身上找存在感嗎?

見陳堪轉頭,兩人很有默契的停住了話頭。

陳堪淡淡的說道:“聲帶落家裡了嗎,說這麼小聲給誰聽呢?”

袁容:“……”

李讓:“……”

雖然聽不懂陳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他們本能的覺得陳堪說的不是好話。

袁容冷冷的說道:“呵,便是誰給你聽,你又能如何?”

陳堪:“cnm!”

“你……”

陳堪回過頭來,決定換一個地方坐一下。

和兩個土鱉是沒辦法交流的。

他四處掃視了一圈,方孝孺的位置太顯眼,茹瑺倒是離自己不遠,但他的位置和自己的位置有什麼區別?

於是,陳堪果斷貓著身子朝遠離朱棣的角落走去。

一個身著綠袍的官員冷不丁發現自己面前多了個人,懵懵的問道:“駙馬爺,有什麼事情嗎?”

“你去那裡坐,我來這裡!”

那官員一愣,剛想拒絕,但當他發現陳堪的眼神開始變得不善時。

當即大義凜然道:“好!”

換了個位置,陳堪縮在角落裡面開始假寐。

至於袁容和李讓,跳樑小醜一般的人物,無非就是運氣好一點,撈了點軍功封了個侯,陳堪還不至於和他們計較。

真要惹急了陳堪,陳堪不介意讓他們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裝逼。

陳堪閉上眼睛,聽著大臣們宛如蒼蠅一般的嗡嗡聲,還有朱棣和大臣們交談時時不時的傳出來的洪亮笑聲,開始認真思考起來大航海和草原的事情。

大航海一事,朝臣們的意見無足輕重。

現在朱棣的好奇心已經被自己勾起來了,馬和的倭國之行便是最好的明證。

如果陳堪預料得不錯,當馬和從倭國滿載而歸時,便是朱棣正式開啟下西洋的大時代之時。

不論朝臣們願意與否,開啟大航海時代都是不容更改的事情。

陳堪不是聖人,他也有自己的私心,海外那麼多的財富,朱棣一個人又搬不完。

他在考慮組建一隻船隊趁個東風的可能性。

而想要趁東風,武力又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也就是說,在組建船隊之前,陳堪還得先想辦法改進大明的火器。

等過完年,是時候展現一下理科生的風采了!

在心裡做出了決定,陳堪的思緒又轉到了草原之上。

蒙古分裂,韃靼與瓦剌之間必然水火不容。

這對於大明來說,本該是個千載難逢的一勞永逸的好機會。

但偏偏朱棣才剛剛登基,還是以不光彩的手段登基,國內都還是一團亂麻,想要出兵草原基本上就是天方夜譚的事情。

鷸蚌相爭,漁翁卻生病了。

真是令人苦惱啊!

想了一陣之後,陳堪還是決定晚宴時先把這個訊息告訴朱棣。

至於打不打,那是朱棣的事情。

不過自己手上掌握著五城兵馬司,倒是可以試試一些陰險的手段。

想著想著,陳堪便進入了夢鄉。

……

……

朱棣打發完各國使節,見大臣們基本上已經吃飽喝足,眼神之中滿是即將放假回家的喜悅,便也不打算再多留他們。

大臣們忙著回家過年,開玩笑,難道他就不忙嗎?

所以他決定做完最後一件事情後,就宣佈放假的訊息。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頓時將大臣們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他朗聲道:“諸位愛卿。”

百官應道:“臣在。”

大臣們的目光裡滿是期待,一旦朱棣口中說出散夥,他們就打算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家中與妻兒老小團聚。

朱棣緩緩的說道:“今日早朝之時,西平侯送來的奏摺諸位都看過了吧?”

百官:“?”

不是要放假嗎?

大臣們的目光頓時黯淡下來。

但朱棣的話他們又不敢不應,只得有氣無力的回道:“回陛下,看過了。”

“嗯。”

朱棣滿意的點頭道:“雲南土司亂象,自前朝伊始便難以根治,我大明立國至今,更是在西南邊陲之地靡費良多,如今,西平侯治理雲南頗有成效,諸卿以為,當如何封賞?”

兵部尚書茹瑺有些詫異的瞥了一眼朱棣。

沐晟治理雲南有了政績,賞自然是要賞的,但這種事情,不都是兵部釐定好如何封賞之後,再呈送御前嗎?

陛下忽然提起這個事情……

片刻之後,茹瑺忽然反應過來。

看來陛下這是準備大賞陳堪啊。

他突然福至心靈。

起身拱手正色道:“陛下,西平侯鎮壓雲南勞苦功高,如今治理雲南更是奇了奇效,自是如何封賞都不為過的。

但臣認為,若非朝中有人獻上改土歸流之策,只怕西平侯在雲南亦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既然西平侯要封賞,那獻出改土歸流之策的人,自然也該大賞,如此,方能不負天下蒼生啊。”

“哦?”

朱棣頗為讚賞的看了茹瑺一眼,隨後問道:“那茹愛卿以為,這兩人該如何封賞呢?”

朝臣們看著唱雙簧似的朱棣與茹瑺,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這個改土歸流之策,是個什麼玩意兒?

他們只知道沐晟治理雲南有了效果,但……是用什麼政策治理的,他們真的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