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場抓捕計劃從開始到結束太過於戲劇化,以至於陳堪麾下的親衛們此刻都有些懷疑人生。

一場即將席捲整個山東的叛亂就這麼被他們消弭在無形之中,怎麼都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別說陳堪麾下的親衛,朱濟潢和雲姬被帶上寶船的時候也是一臉懵逼的表情。

他們還沒開始的大業就這麼夭折了?

太憋屈了。

誰懂啊?

陳堪待人將兩人帶上寶船時,朱月瀾和雲程也恰好帶著採買的物資回到了船上。

朱月瀾的大大的眼睛裡滿是迷惑。

他看看被捆成粽子,嘴裡還塞著臭襪子的朱濟潢,又看了看一臉自得的陳堪,忍不住狐疑道:“所以,夫君你帶著兩百人在一個時辰內就平定了一位藩王的叛亂是嗎?”

陳堪一愣,隨後臉上的笑意收斂。

這個劇情,似曾相識。

像極了後世某個新聞,說某個人在山裡分封了文武大臣,創立了後宮,正準備帶人攻打縣城作為首都,只是還來不及有所行動,就被兩位民警平定。

今日的事情,和後世那個新聞何其相似。

“難道歷史真的是一個輪迴?”

陳堪忍不住自語了一句,隨後惡狠狠的說道:“這就是平叛的大功,不準瞎說。”

朱月瀾瞪大了眼睛,嘴巴張成了o型。

片刻後,她艱難的點點頭:“好吧,這是平叛之功。”

陳堪滿意的點點頭,隨後取出紙筆開始寫奏摺。

奏摺上著重描述了他是如何敏銳的察覺到東昌城裡醞釀的陰雲,以及他如何身先士卒,更是差點被敵方的暗器偷襲差點殞命的事情。

但最後的結果是好的,他帶人與敵人鏖戰了一天一夜,終於將朱濟潢這個大明的不穩定因素,還有云姬這個白蓮教餘孽繩之於法。

洋洋灑灑數千字的奏摺一氣呵成。

“張三,你跑一趟京城吧。”

陳堪將奏摺遞給張三吩咐道。

張三遲疑道:“侯爺,那晉王和白蓮教妖女?”

“讓陛下叫人來京師接唄,難道還要本侯親自送回去?”

“是屬下明白!”

陳堪無所謂的看了一眼甲板上的兩人,馬上都要到北京了,他可沒什麼心情再回一趟京師。

“走吧,起程。”

巨無霸寶船在東昌短暫的停留半天時間,在陳堪順便帶人偷了個水晶後,又再次起程。

至於山東這裡留下的爛攤子,秦祀自然會上報給京師知曉。

陳堪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

十天的時間一晃而過,這十天以來,陳堪一直在琢磨怎麼搞出一套題,能讓朱瞻壑學到至少小學六年級的程度。

終於,在第十天,陳堪通紅著眼睛將厚厚的一沓練習題交到了朱瞻壑手上。

朱瞻基和花時好奇的看著朱瞻壑手上的練習題,眼神之中滿是掩蓋不住的好奇之色。

陳堪揉揉朱瞻壑的小腦袋:“這套題是為師費盡心力專門為你量身定做的,你的基礎不如你兩個師兄,但你的=毅力比他們都要強,正所謂讀書百遍其意自現,知識也是一樣的,同樣型別的題你做一百遍,在遇到類似的題目後,自然便知道解題的思路從哪裡來。”

聽完陳堪煲的雞湯,朱瞻壑的小臉上頓時露出鄭重之色,像是對待絕世珍寶一般從陳堪手裡接過了足足半尺多厚的練習題。

看見朱瞻基和花時伸長了脖子,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陳堪沒好氣地訓斥道:“這東西你們用不著,為師講究的是一個因材施教,這些東西只適合小壑一個人,不過你們有興趣的話,也可以找小壑借閱一下,前提是他願意借你們看的話。”

一聽這話,兩人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自從陳堪將他們教到了後世六年級的程度,尋常的算術題或是文史題之類的他們已經不放在眼裡了。

而陳堪又遲遲不開始下一個階段的教學。

而兩人本就是耐不住性子的人,陳堪遲遲不教他們新的知識,他們怎麼可能耐得住寂寞。

所以朱瞻壑在接過陳堪給他的東西后,突然就發現了兩雙亮晶晶的眼睛盯住了他。

朱瞻壑忽然嘆了口氣,臉上露出小大人似的表情:“兩位師兄如果感興趣的話,便隨我來吧!”

“老師,那我們去啦。”

“去吧去吧!”

陳堪揮了揮手,目送三個小傢伙遠去,心裡又開始盤算起來。

朱瞻基和花時都是天才,從他們跟著自己不過幾個月時間,便能達到後世六年級左右小學生的水平,足以證明他們的聰慧程度。

當然,不排除他們在拜師之前本身就底子好的原因。

不過朱瞻壑的天賦就確實一般了,花時和朱瞻基已經可以進入初中的課程了,朱瞻壑最多隻有二年級左右的水平。

這也是陳堪為何遲遲不進行下一個階段的教學的原因。

既然收了三個徒弟,那就要一視同仁才好。

不出意外的話,陳堪這輩子應該就這三個弟子了,而三個弟子中,朱瞻基將來肯定是要繼承皇位的。

所以陳堪將來的衣缽傳人便只能從花時和朱瞻壑之間來選。

那就要儘可能的保證三人的學習進度都差不多才行,誰快了,誰慢了,都容易在將來的大世之爭裡埋下隱患。

琢磨半天,陳堪還是決定先暫緩下一個階段的教學,什麼時候朱瞻壑跟上了進度,什麼時候再開始。

“侯爺,涿州到了!”

恰好此時雲程的聲音也在陳堪耳邊響起,他便順勢將這些事情拋在腦後。

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一眼望去,就見一座還算規整的小城映入眼簾。

“涿州!”

望著眼前的小城,陳堪喃喃自語了一句。

這裡是元修京杭大運河的起點,也是前元時期元大都的後花園,在當年,也曾是盛極一時的商業興盛之地。

可惜自大明定都南京之後,大量人口南移,使用運河的頻率減少。

這座城也就不可避免的的沒落下來。

寶船靠岸,雲程問道:“侯爺,咱們是在涿州休整一下,還是直接啟程去北京?”

陳堪伸手攔住刺眼的陽光,目光似乎越過涿州看見了那座正在大興建設的北京城,心下還有那麼一點點激動。

“直接去北京吧!”

陳堪做出了決定,因為他已經看見了在涿州碼頭上朝他揮手的方胥,還有說在大同府等他的程風也赫然在列。

二人身後,是一大群腰間別著短棍的閒漢,想來應是方胥尋來幫忙搬家的。

走下寶船的一瞬間,陳堪忍不住有些恍惚。

北方的風景與南方完全不同。

南方一年四季都是一片碧綠的風景,水網密佈之間蘊藏的是小橋流水人家。

北方則是一眼望不到邊的曠野。

寶船在停靠在涿州碼頭上,運河的對面就是一望無際的田野。

田野裡是是一堆又一堆,宛如將士營帳一般星星點點的草垛。

夏糧已經收割,許多百姓正在田地裡勞作,補種秋涼。

望著無邊的曠野,似乎整個人的心胸都要開闊不少。

天很藍,雲也很低,除了空氣有些乾燥之外,沒什麼不好的。

“侯爺,陛下主政北平時,曾在順天府範圍內大禁刀劍,這些潑皮閒漢便只能使用一根短棍爭強鬥狠,所以這些潑皮閒漢又叫棍夫。”

雲程正在給陳堪科普方胥和程風身後那些人的成分。

雖然他也是第一次來管家,但仍舊能夠將北京的人情風物講得頭頭是道。

這就是一個合格的管家應該掌握的基本技能。

陳堪點點頭,走到一個空地上靜靜的欣賞著北方雄厚壯闊的景色。

雲程則是已經很自覺的代入到了角色,將方胥和程風帶來的閒漢指揮得團團轉。

方胥湊到陳堪身邊,拱手道:“侯爺,北京城裡現在到處都在改建,根本沒法住人,所以屬下自作主張的在金水河上游購置了一套三進的大宅院。”

陳堪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本來陳堪也沒想過住在城裡。

真正有身份的人誰住城裡啊。

現在的北京是什麼樣子陳堪完全能夠想象得到,

朱棣鐵了心要將南京紫禁城原模原樣的在北京也建一座,北京城裡能住人就有鬼了。

所以方胥的做法才是正確的。

全家人直接搬到金水河上游去居住,這樣就算將來朱棣真的遷都北京,也只能在下游喝陳堪的洗澡水。

北方本就不像南方水網密佈,大江大河更是少得可憐。

一條金水河,已經是北京城裡除了護城河以外數一數二的大河,等朱棣遷都北京,金水河上游的宅子將會成為稀缺資源。

想到這裡,陳堪心裡忽然又生出一個發財的大計。

趁著這個機會,將金水河上游的宅子全部買下來,等朱棣遷都之後,光靠賣房子,都足夠陳堪的後人再過上十幾代富貴生活。

以江南那些官員的富裕程度,我一個平方賣他個百兩黃金不算過分吧?

說幹就幹,陳堪頓時摁著方胥的肩膀問道:“你有沒有打聽過,買下整條金水河上游的所有的宅子要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