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子的追兵一直咬在程風的屁股後面,只是他們還不知道,他們追得越遠,能活著回去的可能性就越小。

果然,在他們追出一里地之後,突然發現身後竟然多了許多明軍。

他們只來得及看清身後的明軍抬起了黑黝黝的槍管。

“砰砰砰~”

緊接著,熟悉的槍聲響起。

被包了餃子的韃子軍隊瞬間就像是真的餃子一樣滾落下馬。

不到半個時辰,追出來的韃子軍隊便全軍覆沒。

大營裡,目睹了這一切的韃子主將目眥欲裂,但他卻不敢再派人追出來。

“弓箭手,準備!”

那主將大喝一聲,眼神充血的樣子像極了自地獄而來的惡魔,誰能想到,兩軍交戰不到一個時辰,己方便已經戰損四成人手,更重要的是,竟然連敵方的屁股都沒能摸到。

剩下的韃子士兵膽寒了,一個個縮在大營裡不敢冒頭。

唯有主將在那裡歇斯底里的喊著反擊。

被推到大營前方的韃子弓箭手滿臉絕望之色,這樣的仗要怎麼打,誰來告訴他們,這樣的仗該怎麼打?

“援軍呢,援軍來了沒有??”

韃子的主將像是瘋魔了一般,揮動鞭子便無差別的抽打在眼前的屬下身上。

程風故技重施,在屠殺完追出大營的韃子士兵之後,又領著麾下的將士發起了第二輪衝鋒。

一模一樣的作戰方式,只是這次的戰果不如想象中的豐厚,反倒是結結實實的捱了一陣箭雨。

明軍的甲冑好,但總有一些被上天挑中的倒黴蛋。

交戰以來,明軍首次出現傷亡,雖然人數不多嗎,只有十幾人,但還是狠狠的刺激到了領頭的程風。

“兄弟們,隨本將殺進大營,為戰死的弟兄們報仇!”

程風一聲大喝,頓時將明軍將士計程車氣提到了頂峰,與此同時,仇漢,錢興虎率領的左右兩翼也發起了衝鋒。

“砰砰砰~”

一陣陣密集的槍響是如此的刺耳,韃子用巨大的木盾組成了防禦的陣勢。

大營前方的絆馬索陷馬坑完全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

有了盾牌的韃子士兵稍微心安了些,但下一秒,子彈的聲音響起,不僅穿破了他們手中的木盾,也穿破了他們的胸膛。

許多韃子士兵在倒下的時候依舊是滿臉震驚,火銃以往他們也不是沒有接觸過,但為何這一次的火銃竟是這樣特別?

他們無法理解,為何明軍的火銃可以不用點火,也無法理解,為何明軍這一次的火銃能夠打破盾牌。

但胸口上傳來的劇痛切切實實的告訴了他們,明軍的火銃,已經與以往不同了。

他們不甘,他們憤怒,他們不能接受他們連明軍的面都沒見到便死在火銃之下。

可惜,他們已經沒了再來一次的勇氣。

而程風見韃子大軍竟然不敢追出大營,臉上頓時露出了嗜血的笑容,不追出大營好啊,不追出大營,韃子的軍隊就是活靶子。

聽著遠方傳來密集的槍聲,陳堪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他一共就從南京帶過來五萬發子彈,雖然軍器監給他送手槍過來的時候又給他運過來五萬發,但十萬發子彈真要打起來,也撐不了多久。

這些傢伙也不知道省著點用。

要是早早的把子彈打完,火銃可就變成燒火棍了。

兩千人,就算每人只開三槍,那也是六千發子彈啊,這一刻陳堪只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果然,打仗就是在燒錢啊。

又是三輪齊射之後,槍聲終於停了下來。

而韃子的大營裡,也只剩下一群殘兵敗將,還有一群傷兵在哀嚎。

陳堪抬頭看了看天色,見天邊已經露出一抹魚肚白,不由得轉頭朝身邊的方胥問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方胥看看不遠處的沙漏,應道:“約莫一個半時辰左右。”

一個半時辰能有此戰績,陳堪率領的這支小隊已經足以傲視大明國內大多數軍隊了。

雖然有偷襲之嫌和火槍之便,但陳堪仍舊很滿意。

見戰事到了即將收尾的階段,陳堪便撥轉馬頭下了丘陵,慢悠悠的朝韃子大營走去。

經過幾輪衝鋒之後,程風看見大營裡的韃子潰敗之勢不可避免,終於想起來要節約子彈了。

“唰~”

程風將火銃換成了馬槊,將士們默契的將火銃別回馬鞍上,然後,長刀出鞘!

“弟兄們,隨我衝,殺韃子!”

“殺韃子!”

“殺!”

三支隊伍開始合兵,繞過絆馬索與陷馬坑朝著韃子大營的正門衝了過去。

誰家騎兵襲營走大門的啊?

程風:“不錯,正是在下!”

經過幾輪屠殺,大營裡已經只剩下一群潰兵,就連一軍主將都已經死在了槍林彈雨之中,所以這一波衝鋒,程風幾乎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

程風的馬槊舞得虎虎生風,只需橫掃過去,便能造就一片真空地帶。

其他的唐軍將士也不甘示弱,將長刀橫在大腿邊緣,只需一個衝鋒便能帶走好幾顆人頭。

韃子們崩潰了,哭著喊著不顧一切的朝大營後面逃去。

可惜,他們已經錯過了最佳逃跑的時間,在這麼短的距離之內,他們的戰馬根本提不起速度。

反觀明軍的戰馬,經過幾輪衝鋒,此刻正是力氣正盛之時。

所以許多韃子計程車兵要麼還未上馬便被梟首,要麼爬上戰馬剛剛準備提速便死在了衝鋒而來的明軍刀下。

“殺!”

程風宛如戰神將士,一馬當先深入陣中,馬槊橫掃之下,慘叫聲與鮮血並起,不過是一個衝鋒,他便殺成了血葫蘆。

但滿身的鮮血更是襯托得他像是來自地獄索命的惡鬼。

許多韃子光是看見程風的身影,便忍不住雙腿之間一熱,被嚇得尿了褲子。

蒙古語:“天啊,長生天啊,這是哪裡來的惡鬼。”

蒙古語:“長生天,你的子民正在受難,還請您降下神雷收了這個惡鬼吧?”

一些來不及逃走的韃子士兵只得跪地祈禱,希望他們信仰的長生天能降下神雷收走這個可怕的惡魔。

但往往他們的禱告還沒做完,便會被一臉獰笑的程風一槊挑飛。

陳堪趕到大營門口的時候,便親眼看見程風的馬槊之上像是串糖葫蘆一般串著三具屍體。

然後被他用力的甩飛出去,砸倒了一片逃竄的韃子計程車兵。

陳堪和方胥忍不住齊齊的打了個寒顫。

“太勇猛了。”

“太殘暴了!”

前一句話出自方胥之口,後一句話則是出自陳堪。

這是除了朱棣以外,陳堪第二個用殘暴形容的猛男。

其他人,哪怕當初的南佛子能做到一個人屠殺一個村落,在陳堪眼裡也不過是一個小八嘎。

自己這是撿到大寶貝了啊。

不說了,回去就備一份厚禮寫一封感謝信送往鄭和府上。

大營之中的喊殺聲逐漸變小,這是因為活著的韃子越來越少了。

一炷香後,整座大營徹底沉寂下來。

同時,天邊的第一抹紅霞也照耀在了草原之上。

數不清的屍體,到處都是殘肢斷臂,花花綠綠的內臟飛到了營帳的頂端。

鮮血匯聚成溪流,慢慢的在大營所在的地方形成了一個小湖。

刺鼻的血腥味讓陳堪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陽光蓋過了火光,意味著這場殺戮徹底平息。

程風走出大營,看見陳堪之後,一把抹去臉上的鮮血,朝著他咧嘴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

“侯爺,剛好兩個時辰,末將幸不辱命。”

陳堪對他點點頭:“原地休整一炷香的時間嗎,清點戰損,戰利品除了弓箭和糧食以外,其餘的東西一把火燒了。”

方胥將陳堪的話一一記下,這個時候,他們這些沒有參與搏殺的親兵的作用就顯現出來了。

放火,他們是專業的。

屍體上的油脂燃燒得猛烈,一炷香後,整片大營便是火光沖天。

看著圍繞在大營周圍不肯離去的戰馬群,一眾將士臉上忍不住露出惋惜之色。

可惜了,這些戰馬他們帶不走。

“侯爺,此戰一共進行兩個時辰,殲敵五千一百六十二人,戰死弟兄四十三人,輕傷十一人,無重傷。”

方胥統計的戰損也出來了。

他故意將聲音提得老高,以保證每個人都能聽清。

果然,方胥話音落下之後,將士們便忍不住歡撥出聲。

僅以戰死四十多人為代價,輕鬆擊潰五千韃子大軍,這樣的戰損,前所未有!

就連陳堪在聽見這個訊息,也是忍不住輕笑了一下。

他原本的能接受的範圍是在三百人上下,倒是沒料到戰損比例竟然這麼低。

要知道這可是一場面對面的硬仗。

不過,終究還是死了人,將士們能夠歡呼,他不能。

處理完一切善後的事情,陳堪本想擊斃這些無法帶走的戰馬,但最終為程風所阻。

程風的理由很簡單,沒必要,就算擊斃這些戰馬也影響不了大局,草原上並不缺馬。

四十三個戰死的將士自然是要帶走的,現在沒時間火化他們,所以陳堪下令將他們的屍體捆綁在戰馬背上,等逃出韃子主力覆蓋範圍再火化。

都是不拘小節的大明男兒,對此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總歸,比將屍體留給韃子洩憤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