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雪看著病床上樸實的漢子,可能是原身的情感在作祟,眼淚在眼眶裡打起了轉:“爹,你放心,我們會盡快籌錢,帶你去市裡治療。”

柳父聽到這話,眼神黯淡了下來,認命道:“雪,這事看家裡怎麼安排,你別摻合,好好讀你的書。”

本來自家三個閨女讀書,父母就很是不高興,如今自己傷成這個樣子,他是生怕家裡連這幾個月都等不了,拿自己受傷這事逼孩子退學。

柳初雪沒應,也沒反駁:“爹,爺奶回去跟家裡人商量了,我一會去北郊農場給姐送個信,看看能不能從姐夫那借些錢。”

柳父聽到這話,忙抬手阻攔:“別跟你姐夫提借錢的事,不要讓你姐為難。”

大閨女婆家沒分家,要是跟女婿提借錢的事,閨女在婆家怕是難做人,他不能那麼自私。

柳初雪明白柳父的心思:“爹,你放心,我不會讓姐和姐夫為難。”

父女二人又聊了幾句,柳初雪怕自己露餡,便撒謊說要早些去北郊農場。

至於葛秀蘭姑侄所做之事,她暫時沒跟爹媽講,初來乍到,正好利用這件事探一下柳家人的深淺。

反正學校和衛生院的人都能給她作證,葛秀蘭要是敢作妖,只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當跳樑小醜。

那位孔亦彰怕是還得等一會才能到,她在離郵電所不遠的隱蔽處找了個地方坐下,這才有時間仔細整理原身的記憶。

*

柳樹村

在地頭幹活的葛秀蘭時不時就會往山上瞅兩眼,努力壓制住內心的興奮,生怕別人發現她的異常。

就在她第N次抬頭往山上看的時候,二兒子柳建東湊了過來:“媽,事情辦的怎麼樣?”

葛秀蘭四下看了一圈,看沒人往這邊看,壓低聲音道:“自然是順利的很,你就等著去城裡當工人好了。”

柳建東有些擔心道:“萬一那丫頭知道真相,鬧起來怎麼辦?”

葛秀蘭衝自家二兒子翻了個白眼:“把心放肚子裡好了,等過了今晚她沒了清白名聲,就算是知道真相又能怎麼樣,再說這事誰會往外說。”

她早上提議讓初雪去北郊農場,在外人看來那可是一心為了二房著想,誰又能拿來說事。

等柳初雪夜不歸宿的事情鬧出來,那也只能說她自己倒黴。

事成之後,他們大房那可是實實在在的實惠,二兒子有了工作,侄子除白得一個媳婦,孃家還能利用這事拿捏柳初雪一輩子,真可謂是兩全其美,想想就激動。

至於那死丫頭的名聲壞了,會不會影響到自家小閨女以後的親事,她是半點不擔心,畢竟小閨女說親還得四五年,到時候誰還記得這事。

想到二房那幾個死丫頭比大房孩子會讀書,村裡人沒少說些有的沒的,她一直耿耿於懷。

現在老二受傷自顧不暇,自己只要在老兩口那敲下邊鼓,她就不信二房那兩賠錢貨還能再繼續讀書?

這樣一來,家裡不僅可以省下一筆錢,初雪、春曉那倆死丫頭也得從學校滾回家掙工分,看村裡人以後還怎麼拿二房的孩子來跟她的兒女做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