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一錘子公道

戰鬥結束後，海風吹來，破船上的人都坐在甲板上喘氣。陳煜扛著錘子，踢了踢身邊那兩箱銀子，嘴裡嘟囔：“終於有點人樣了，之前窮得連米都快熬不下鍋，咱們這回可以奢侈一把了！”

海盜頭目嘿嘿一笑：“少主，這兩箱銀子怎麼分？”

陳煜眼睛一瞪：“分什麼分？全都拿去修船！咱們的‘錘子號’再破下去，恐怕下一波敵人不用打，咱們自己先沉了！”

眾人紛紛點頭，畢竟船現在的狀態確實慘不忍睹，連魚都不願靠近。

為了修船，陳煜領著一群人靠岸，打算採購點材料。然而，他沒想到，岸上的一切也能讓他頭疼。

“哎喲，這不是陳少主嗎？”剛上岸，碼頭的雜貨商王二麻子就笑嘻嘻地迎了上來，“怎麼？這回總算捨得來我這裡消費了？”

“少廢話。”陳煜懶得跟他鬥嘴，直接問，“船板多少錢一塊？”

王二麻子眯著眼，豎起三根手指：“三兩！”

“你搶劫呢？”陳煜差點沒跳起來，“三兩銀子一塊破木板？這玩意兒是鑲金了還是會唱戲？”

“陳少主，這叫市場價！”王二麻子滿臉堆笑，“再說了，您不是剛賺了一筆嘛？都傳開了，唐知縣剛給您送了兩箱銀子，怎麼？還捨不得花？”

陳煜被堵得無話可說，扭頭對海盜頭目吼：“都怪你們嘴碎！錢還沒捂熱呢，就讓這幫奸商知道了！”

海盜頭目也委屈：“少主，我發誓我只跟隔壁賣魚的說了幾句，誰知道傳得這麼快！”

陳煜扶額嘆氣：“行吧，三兩就三兩，趕緊裝船板，別耽誤了正事。”

可王二麻子顯然不打算輕易放過他們：“哎喲，陳少主，光買船板怎麼夠？您這桅杆也歪了吧？船帆也是破的吧？還有釘子、油漆、麻繩……”

“停停停！”陳煜趕緊打斷他，“你再說下去，我估計得把這兩箱銀子全扔你這！”

王二麻子卻笑得更燦爛了：“少主，您這話說得就對了，銀子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花出去才有價值！”

陳煜扛著錘子走近一步：“你再說一句廢話，我就讓你知道錘子的價值！”

沒辦法，修船的錢還是得花，可陳煜顯然不甘心當“冤大頭”。於是，他開始發揮自己嘴炮的優勢——

“王二麻子，我告訴你，這木板要是三兩銀子一塊，那我這錘子就能敲出黃金來！”

“少主，話不能這麼說啊，您看，這木板可是從最好的南洋檀木做的，結實耐用啊！”

“結實？我錘一下試試？”

“不用不用！”王二麻子趕緊攔住，“那就兩兩二一個板，行了吧？”

“不行，頂多一兩五！”陳煜氣定神閒地說道，“再說了，咱們是長期合作的關係，你要這麼狠，我以後不來了！”

“好好好，一兩五就一兩五！”王二麻子捂著心口，一副快被坑死的模樣，“少主，您是真會砍價啊！”

陳煜呵呵一笑：“學著點，這叫生意經！”

一切修船物資採購完畢，陳煜正美滋滋地準備回船，卻聽到海盜頭目慌慌張張地跑來：“少主！出事了！”

“怎麼了？”陳煜皺眉，“別告訴我咱們的船又沉了！”

“不……不是……”海盜頭目喘著氣說道，“咱們的銀子不見了！”

“什麼？！”陳煜手裡的錘子差點沒飛出去，“兩箱銀子不見了？你們是豬嗎？誰把它看丟了！”

“少主，不是我們啊！”另一個手下趕緊補充，“剛才咱們船上來了幾個自稱商會的人，說是唐知縣讓他們來送禮物，誰知道他們把箱子一扛，直接跑了！”

陳煜頓時明白了：“唐知縣的手筆？呸！這傢伙根本是想反悔賴賬吧！”

“那怎麼辦？”海盜頭目急得團團轉，“要不咱們去找他算賬？”

“算賬？”陳煜冷笑一聲，“不急，我先去讓他再吐點出來！敢騙我陳煜，他是沒見過我的錘子吧？”

大明海風，今天格外的清爽，陳煜站在船頭，錘子扛在肩上，整個人透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貴族流氓”氣質。

身後，海盜頭目小聲問：“少主，這回真去找唐知縣要錢啊？他可是官，我們這樣會不會……”

陳煜回頭瞥了他一眼：“他是官又怎樣？他騙我的錢就能算了？告訴你，咱們這次得教他什麼叫‘錘子震懾法’。”

“錘子震懾法？”眾人一臉茫然。

陳煜拍拍錘子，微微一笑：“就是你看不懂，但很有效。”

與此同時，唐知縣正在自己的後院裡啃雞腿。他一邊啃，一邊哼哼著小曲，顯然對上午騙了陳煜的兩箱銀子相當滿意。

“哈哈，那個小子肯定沒想到，咱們老唐也是有腦子的吧？”唐知縣抹了抹嘴，得意地對身邊的師爺說，“這兩箱銀子，我一箱拿去修衙門，一箱存私房錢，完美！”

師爺卻一臉擔憂：“大人，您這是不是太冒險了？陳少主可不是好惹的啊！”

“他敢怎麼樣？”唐知縣不屑地擺擺手，“他不過是個沒爹沒孃的海上野小子，真以為靠錘子就能嚇到我？”

話音剛落，衙門口突然傳來一聲震天響：“咚——！”

唐知縣手裡的雞腿一抖：“什麼聲音？”

師爺臉色煞白：“大人，好像……好像是陳少主來了……”

衙門大門口，陳煜正扛著錘子敲門：“開門！我來拜訪咱們的唐大人！”

門房小廝探出頭，一看到陳煜那張笑得狡猾的臉，嚇得差點從門後摔下來。他趕緊跑進後院：“大人！陳少主來了，還扛著錘子！”

唐知縣的雞腿掉在地上，他嚥了咽口水：“這小子還真敢來？快，快擋住他！”

衙役們匆匆跑到大門口，攔在陳煜面前，一個個舉著刀，擺出一副“英勇無畏”的架勢。

陳煜看了一眼，笑眯眯地問：“喲，這是打算拿武器威脅我？”

衙役們互相看了看，突然齊刷刷後退一步：“不不不，少主誤會了，我們只是想請您……請您進來喝杯茶！”

“這還差不多。”陳煜點點頭，拎著錘子大搖大擺地走進衙門。

唐知縣早就做好了應對，站在大堂上，堆滿笑容：“哎呀，陳少主，您怎麼有空到寒舍來啊？”

陳煜把錘子往地上一放，聲音“咚”地一響，嚇得唐知縣的笑容都僵了：“別寒舍寒舍的，唐大人，我今天是來要個公道的。”

“公道？”唐知縣裝傻，“陳少主，您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陳煜雙手抱胸，“上午你讓我破船擋海盜，最後還裝模作樣給了我兩箱銀子，結果呢？銀子轉眼就被你的人扛走了！你這是什麼意思，想賴賬？”

唐知縣連忙搖頭：“哎呀，陳少主，這中間肯定是誤會啊！”

“誤會？”陳煜冷笑，“那行，你現在就把誤會扛出來，我跟他‘聊聊’。”

唐知縣額頭冒汗，趕緊賠笑：“少主，這事咱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說嘛，不急！”

陳煜笑得更燦爛了：“好啊，唐大人既然想講道理，那我就給你講個道理。”

他指了指錘子，說：“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唐知縣嚥了口口水：“這……這不是錘子嗎？”

“錯！”陳煜搖頭，“這是‘理’，講道理的‘理’。所以，我今天是帶著‘理’來的。你要是不給我銀子，我就用‘理’砸出個真相來。”

唐知縣的臉色徹底變了：“少主，有話好好說，咱們別動手……”

“好說，那就把銀子還我。”陳煜一臉無辜，“你放心，我很講理的，不會多要一文。”

唐知縣捂著胸口，彷彿被紮了一刀：“可是銀子已經……已經用了一部分……”

“用了一部分？”陳煜挑眉，“那剩下的呢？不會也沒了吧？”

唐知縣咬咬牙：“還有一箱！我這就讓人拿來！”

唐知縣讓衙役搬來一箱銀子，小心翼翼地擺在陳煜面前：“少主，這就是剩下的銀子了。”

陳煜低頭看了看，又抬頭盯著唐知縣：“唐大人，你當我是傻子嗎？”

唐知縣一愣：“少主，這話怎麼說？”

陳煜伸手從銀子裡掏出一塊石頭：“你告訴我，這也是銀子？”

唐知縣臉色一白：“這……這可能是衙役裝錯了！”

“裝錯了？”陳煜冷笑，“唐大人，我這人很好說話，但你要是再拿石頭糊弄我，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錘子教育’！”

說著，他舉起錘子作勢要砸，唐知縣嚇得連連後退：“少主，別別別！我這就讓人拿真正的銀子來！”

陳煜滿意地點點頭：“這還差不多。記住，錘子講道理，一錘子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