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亦是震驚地張大嘴巴:這樣式的下人?

趙桃花看出月事精的不甘和委屈,冷眼威脅道:“不想幹,我現在就把你挫骨揚灰!”

“幹!幹!幹!”

幹你孃的!

詛咒你天天都來月事!

月事精忙不迭地答應,活著總有機會翻身,到時候她一定要這個死丫頭嚐嚐她月事精的厲害,叫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錢氏見狀,勉為其難朝月事精道:“那你跟我過來拿鋤頭,把東邊牆角那塊地清理出來,我一會兒要育苗菜。”

月事精嘴角壓得非常低,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錢氏去廚房拿鋤頭。

馮太奶奶見趙桃花將月事精訓得服服帖帖,看向趙桃花的眼神更加崇拜起來。

剛才,在趙家老宅,她看桃花赤手空拳就把月事精抓住,並讓其現出原形,她就知道桃花本事不一般!

“桃花,馮太奶奶問你件事,你有沒有平安符賣?我想買一張防身,以免碰到髒東西進身。”

她年紀大了,可遭不住像孫招娣那樣的苦。

趙桃花正好有張平安符還沒賣出去呢,沒想到馮太奶奶主動來買。

“有的,馮太奶奶,平安符一百個大錢一個。”

說著,趙桃花從懷裡拿出那張平安符。

一百個大錢對村裡人來說可不少,但和命比起來,錢哪有命重要。

馮太奶奶直接買下了,高高興興地貼身放後,瞬間整個人感覺踏實多了。

“桃花,有空一定要去馮太奶奶家去玩。”

沈冥見馮太奶奶走了,也趕忙離開,好似趙桃花是什麼洪水猛獸似的。

趙桃花好笑地望著他的背影,動不動就耳朵發紅,時不時警惕她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等她扭頭,就見月事精站在東院牆前高舉鋤頭,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然後穩穩落下。

隨著鋤頭入土,其微微側身,用力一翻,整塊泥土撬起,草根被連根拔起。

趙桃花見她賣力地幹活兒,於是關上院門回房去數錢。

現在,她已經攢下四兩二百七十二個大錢。

錢氏說過,再省蓋新房也得五兩銀子,所以,還得再繼續努力,就差最後七百二十八個大錢了。

想著,趙桃花連忙鋪開黃紙,準備再畫八張平安符,等將它們賣出去就夠蓋新房了。

月事精透過窗戶,剛好看到房內正下筆疾速畫符的趙桃花。

乖乖隆地咚!

她畫符比喝水還簡單?!

又好又快!

只是,她畫完兩張就把筆放下了。

不過,月事精當親眼目睹趙桃花高超的畫符畫面之後,心底只剩這女人強得可怕的想法,絲毫沒有去想為什麼趙桃花只畫兩張就暫停?

趙桃花有些氣惱地將毛筆收起來,該死的,靈氣又用完了,沈冥又不在身旁,這符是畫不成了。

想起今天沈冥離開時,視她似洪水猛獸的表情,現在屈曲找沈冥,他肯定會警惕她。

所以,剩下的錢她得換個法子去賺才行。

趙桃花目光朝院子內看去,有月事精的幫忙,菜種很快種好,錢氏將它們按照品種用細木棍全部分隔開。

趙桃花盯著月事精身上那件血紅色長裙,裙上繡著神秘的暗紋,她從頭到腳打量著月事精的穿著打扮,處處都透著精緻,又與月事精的氣質完美貼切。

詭異且恐怖!

趙桃花眸光閃爍,一個猜測在她的心中冒出:月事精這身衣服不會是她自個兒做的吧?

就連頭上的花冠也是?

趙桃花越看越像,這雙巧手不利用起來,太浪費了。

這女紅比錢氏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錢氏繡的帕子一條賣兩個大錢,月事精繡的至少能賣四個大錢!

想著,趙桃花唇角輕揚,貝齒微露,雙眸彎成月牙,這不就把月事精幫她賺錢的本事開發出來了嗎?

正當月事精將鋤頭放回原處,準備休息一會兒的時候,趙桃花不知何時走到了身後,一雙漆黑的眸子裡透著月事精有些害怕的精光!

果然下一息,她就聽到趙桃花問:“月事精,你紅裙上繡的暗紋是不是你自己繡的?”

剎那間,月事精一股不好的預感升上心頭。

她快速在腦子裡思索,該回答是還是不是?

最後,她的直覺告訴她,應該回答不是!

她連忙辯解道:“趙姑娘,我一介精怪哪兒會這些東西?這是我以前從成衣店偷的一條裙子。”

趙桃花一手撐著胳膊肘,一手托腮道:“你成精幾百年,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將女紅學得出神入化。

你這身裝扮,上上下下都是自己置辦的吧?

紅裙、白布都不是尋常布料所制,而是天山上的冰蠶絲織成,質地輕柔,且防塵防水。

哪怕行走於雲霧雨露中,也不會被沾溼半分,始終保持乾爽潔淨,彷彿有一層無形的屏障保護著。

還有你頭上的花冠,看似鮮花,實則也是繡品,是用鮫魚的魚皮製成的絲線所繡。

不但栩栩如生,還能一直保持新鮮靈動,就算用真花放在旁邊,也要黯然失色。

你告訴我,這是從成衣店偷的?”

趙桃花說完,輕輕拉起月事精的手。

還不待月事精弄明白趙桃花要幹嘛時,就見趙桃花輕輕摩挲著她的手指,道:“這些年為繡這身衣裳,雙手沒少吃苦吧!”

“!!!”

月事精皺著眉頭看向她自個兒的手指。

繡娘手上的老繭和旁人不同,一般人只會在手掌起繭,但她的手連指尖都有老繭,戳上去硬邦邦的。

繡了幾百年,針可沒白拿!

月事精抬眸朝趙桃花看去,這死丫頭怎麼這麼聰明?

什麼都讓她說中了!

連衣裳的材質她都懂!

月事精有些不情願地承認道:“趙姑娘,我略通一點女紅。”

趙桃花笑道:“那就勞煩你繡一些帕子出來。”

趙桃花領著她進堂屋,將錢氏的繡筐拿給她用。

月事精拿起繡筐裡的物件,心裡罵道:繡!繡!繡!繡你孃的,詛咒你天天都來月事!

趙桃花看了一會兒月事精繡帕子,不過才繡幾針而已,趙桃花就看出這帕子繡完肯定不一般。

或許四個大錢也不足以體現它的價值。

晌午,趙桃花和錢氏吃的雞蛋羹還有炒青菜,等錢氏吃完來到堂屋的時候,便看到月事精正坐在繡帕子?

走近拿起她的繡品一看,天哪,這麼漂亮?

錢氏不敢置信地朝月事精看去,她還會女紅?

已經繡出三條,分別繡的柿子、桃子和枇杷,它們在帕子上活靈活現,彷彿真的一般。

錢氏自愧不如,她練了幾十年繡工連月事精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月事精雖是精怪,但女紅了得,對女紅更有獨特的理解,錢氏坐在她身旁一起繡帕子,時不時請教一二。

趙桃花計算著月事精的速度,兩刻鐘就能繡出一條帕子,一天就是四十八條。

就算賣四個大錢一條,三天多就能幫她攢夠五兩銀子。

她家房子可以重建,今年冬天的大雪不會壓垮她家家屋頂!

但是,村裡其他好些村民家房子也老舊,屋頂茅草稀疏,他們怎麼扛過今年冬天的大雪?

怎麼平安過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