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嘴硬的人,修長的手不由自主地捉緊了座椅邊緣。

蔣凌琛偏過頭:“也沒覺得。”

“不應該啊。”

洛薇歌左邊親親右邊親親,蔣凌琛還是那句話。

沒感覺。

洛薇歌都要懷疑自己的時候,蔣凌琛的電話響起。

他捏著腰把她按了下去,接通電話。

眉頭微皺,他面色微沉:“確定?”

洛薇歌這才注意到,他耳朵尖上一點不明顯的紅意。

她正要開口,只聽蔣凌琛繼續道:“那就把通話記錄繼續查下去。”

結束通話電話,他神色嚴肅:“你的兩位組員,手機裡有異常通話記錄,但是兩個人都異口同聲地沒有承認。”

“意思是,有人在背後指使他們嗎?

想來也正常,即便再蠢,也已經是成年人,配電室的東西不能隨便亂碰的規矩,怎麼可能不懂?

可是,什麼人能讓他們寧願賠上前程,也要作死?”

蔣凌琛沒說話,手機再次響起。

他接起來,神色肅然地嗯了幾聲。

洛薇歌還以為是婁文,小聲詢問:“怎麼說?”

“是我嫂子。那邊有些事,我先把你送回去。”

“但是我也想你陪我一下……”

洛薇歌聲音很輕,他沒聽清,微微側身:“你說什麼?”

她面不改色:“我是說,注意身體,別奔波的太累了。”

蔣凌琛把她送到家門口,連車都沒下,就讓她先回去了。

洛薇歌連聲告別都沒說,獨自走的飛快。

她回屋先開啟電腦,打算核對一下失去的資料造成的影響。

回來的路上她忙著劫後餘生,又忙著哄蔣凌琛,短暫地壓下了對資料缺失的難過。

對比完之後,才真切地感受到,那串手寫資料的缺失,跟一切重頭再來沒什麼區別了。

辛辛苦苦幾個月,歸來仍是大四新生。

洛薇歌委屈死了。

專案組裡,那兩個男生已經被踢了,林楠在裡面發了個流淚的表情包。

欣欣也隨了一個。

洛薇歌也回了個哭哭。

林楠回她:“你好歹還有物件陪著,我們單身狗還得熬夜補資料,我們才是真的慘。”

洛薇歌的心口愣是又中一槍。

她深吸一口氣,開始重新補,發現陸湛言之前給的資料最初版本不見了。

確定了下時間不算太晚,她打給了陸湛言。

“洛小姐?”

電話那邊的人,聲音是亙古不變的柔和平靜,只有尾音微微上揚。

洛薇歌分明沒跟他打過多少次交道,卻有種跟他已經是舊相識的錯覺。

“陸先生,抱歉現在打擾你,之前的資料還方便再給我發一份嗎?”

“可以的。不過怎麼現在忽然需要最初的資料了,不是專案都要結束了嗎?”

她吸了下鼻子:“出了一點小事,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了。”

“資料模型出問題了?”陸湛言耐心地詢問,“只剩一個月了,重新開始壓力會不會太大?”

“沒辦法,我們的手寫材料被燒了。”洛薇歌下意識就實話實說,“只能都重新弄了。”

“這麼嚴重,心血付諸東流,好可惜。”

陸湛言輕聲嘆息,“我這邊還有些資料,也不太清楚能幫上多少,都打包發過去。”

“謝謝你啊,陸先生。”

“不用謝我,你已經夠傷心的了,先照顧好自己的情緒。

你們幾名組員分工行動,規劃好時間,應該來得及。”

他三言兩語給幾個人分配了工作流程,又特地叮囑。

“有什麼需要,隨時來找我,你們的專案我很感興趣。

出錢出力,我都願意。”

蔣凌琛人沒下車就去找了別人,幾乎沒見過面的陸湛言,倒是一點點耐心地引導。

越是這種時候,防線就越脆弱,洛薇歌聲音已經帶上了細微的哭腔。

“謝謝,不過我們組員已經沒有六個人了,有兩個人退出了。”

陸湛言毫不猶豫:“我找人幫你們。”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蔣凌琛推開了門,偌大的房間裡,只有書房亮著燈。

洛薇歌半趴在桌面上,肩膀輕輕聳動,像是在哭。

他狹長的眼底心疼一閃而過,輕手輕腳地走上前。

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先聽到她委屈巴巴的聲音。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陸先生,明天下午見。”

蔣凌琛的表情略微僵在臉上。

那邊不知說了什麼,她自嘲地笑了:“沒關係,他根本就不在意。”

“我不在意什麼?”

洛薇歌臉色一變,連忙結束通話電話,大驚失色地抬頭。

蔣凌琛雙手撐在她身側,洛薇歌一頭撞上他的胸口。

“陸先生。”他沉聲重複,“陸湛言?”

“……對。”

“洛薇歌,你在別的男人面前,也是這麼裝委屈可憐的?”

蔣凌琛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胸膛微微起伏,“你沒有男人寸步難行嗎?”

“蔣先生!”

“你剛才叫陸先生,可比這句甜的多了。”

洛薇歌的話哽在嘴裡,半晌才開口:“我是找他要之前的資料。”

蔣凌琛掃了眼還沒鎖屏的手機:“需要打四十分鐘電話嗎?”

“他說要幫忙。”

“你男人是死的,需要你向他求助?”蔣凌琛冷笑,“我是走了四十分鐘,不是死了四十年。”

他處理完那邊的事,緊趕慢趕地回來,她卻找上別人解決問題。

再晚回來些,蔣凌琛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要參加,她跟別人孩子的幼兒園入園儀式。

洛薇歌小聲解釋:“我不知道你會這麼快回來。”

蔣凌琛笑的更冷:“對,不然你能藏的更好,不會被我抓到現行。”

“蔣先生,你就一定要這麼說話嗎?”

“現在給陸湛言打電話,告訴不需要他的任何幫助,你能夠做到。”

“我已經答應陸先生了。”

蔣凌琛單手撐著桌子,嘴角洩出一抹冷意。

“在我面前說要獨立自主,不想假借任何人的身份,到陸湛言面前,倒是可憐的委屈巴巴。

你不願意公開,到底是想靠自己,還是方便在別的男人面前裝可憐?”

洛薇歌對他的強勢,無言以對,沉默地起身打算走。

蔣凌琛面色不虞地按著她的肩膀。

“坐回去,沒到你可以走的時候。

你不打,我就親自給他打。

不過我打,你會比現在更難收場,你敢承擔後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