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凌琛冷眼掃了過去:“話這麼多,怎麼不去巡迴演講?”

“蔣總,她年輕,但不是她好騙的理由。您跟秦可芮並不是剛認識,為什麼選在這次動手?”

陸湛言繼續問,“之前您單身那麼多年,她是沒遇到合適的下藥時機嗎?”

蔣凌琛耐心耗盡,眼底充滿了厭惡。

“我再說一遍,閉嘴。”

陸湛言偏就要選這個時候挑事:“這次的事情不管有沒有發生,得利方都是你吧?

利用這次的事情炒作,秦氏為了隱藏醜聞只能讓利。”

他很輕地嘖了一聲,往日的溫和不見,眉眼間竟帶了絲微妙的刻薄。

“蔣總的身體賣的好昂貴,不愧是京城名媛圈子裡人人的性幻想物件。”

之前他和蔣凌琛面對面時都是軟刺,此時總算撕開了偽裝的那層軀殼。

蔣凌琛勾唇冷笑:“這麼瞭解內情,是因為你親生母親就是這麼上位的?”

陸湛言的表情瞬間難看了幾分。

他的母親當年是小三上位,哪怕這麼多年來他努力洗刷掉這個刻板印象。

但是在圈子裡,依然無法和他們生來就矜貴的天之驕子比。

“夠了,別說了!”洛薇歌出聲打斷。

蔣凌琛有些意外地側眸:“你說誰?”

盯著他的眼睛,洛薇歌一字一句地開口:“我說你,蔣凌琛,夠了。很難聽懂嗎?”

蔣凌琛從未把陸湛言放在眼裡,即便挑釁到了眼前,也是四兩撥千斤地讓他走。

連吵架都吵的漫不經心。

此時,他卻被洛薇歌的一句話拉回注意力,不得不正視他那雙斯文鏡片下的眼睛。

陸湛言不說話,也不反駁,只是滿眼受傷的神色,好像真被戳了什麼痛處。

“洛薇歌,你要解釋我可以跟你說清楚。”他壓低聲音,“但不是他橫插一腳的原因。”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昨天不是陸先生,只有我在醫院,會發生什麼?我的死活不重要嗎?”

蔣凌琛頓了下,洛薇歌自顧自地搖頭:“確實不重要,本來也是為了讓長輩歡心的婚姻,蔣總不可能為了我守身如玉,也正常。”

不管之前多所向披靡,蔣凌琛第一次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

“你別陰陽怪氣。”

“之前就有人跟我說過,蔣總一旦想做生意,就會假裝和人交往,熱度和利益兩手抓,之前我還不信。”

“意思是,你現在信?”他蹙眉,“洛薇歌,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照片都發到了我的手機上,昨天的電話我也聽得清清楚楚,你說你們沒關係。我怎麼相信?”

她舉起手機,因為幅度太大,上面的針頭直接被甩掉,帶出一串血珠。

蔣凌琛下意識地想去捏她的手,洛薇歌卻猛地往後一躲。

甚至幾乎是緊繃狀態面對著他:“你不要碰我手機!”

一旁的陸湛言迅速伸手捏住她手上的出血處。

那不動聲色站立在他身邊的模樣,宛如地位不容撼動的正宮。

蔣凌琛抬眸的瞬間,就看到了螢幕上的照片。

“你先告訴我,是誰告訴你,我會假裝和人交往?他嗎?”蔣凌琛隱忍著火氣。

他的眼神沉靜,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胸腔起伏的弧度昭示著他此時的怒火。

明明出了姜雲和林楠說的,她在網上也查到過實錘。

此時卻莫名心虛。

洛薇歌輕聲開口:“很多人都說過,新聞上也有。”

“這些問題,你本可以從一開始就問我。”

蔣凌琛聲音低沉,“你卻寧願你相信別人莫須有的謠言,寧願陸湛言這種貨色給你吹枕邊風。”

“蔣先生,你對她說這些話太重了。”

蔣凌琛沒理她,繼續開口:“洛薇歌,我早就沒把這場婚姻當兒戲了,那些下三濫的事情,更不屑做。

“如果你覺得受了委屈,你……”

洛薇歌的心臟都提了起來,只覺得下一秒蔣凌琛就能說出離婚。

頓了幾秒鐘,他尾聲輕的近乎嘆息:“把被子蓋好。”

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門,連關門的聲音都沒預想中的震天徹地。

洛薇歌倒在床上,明明她在這場嘴巴官司裡贏得了上風,但還是難過的要死。

她死死咬著被角,眼淚啪嗒啪嗒往下面掉。

陸湛言單膝跪在她床邊,正要開口,洛薇歌忽然埋進被子裡嗚咽起來。

“幹嘛總做傷人的事,被別人喜歡就那麼了不起嗎!”

陸湛言遲疑了幾秒鐘:“你喜歡他?”

她沒抬頭,在被子裡很輕地點了點。

他伸到一半的手緩緩收了回去。

那就麻煩了。

洛薇歌請了幾天假一隻在醫院陪著奶奶。

她的情況有所好轉,中間甚至短暫地清醒過。

但問起注射的事,她還是堅持是自己的行為。

陸湛言的人在窗邊查到了有腳印,但最終還是因為奶奶的堅持,不了了之。

洛薇歌在醫院的幾天幾乎是身心俱疲。

總算在得知孫祥珍的情況穩定之後,才打算回去休息。

剛坐上回家的車,奶奶的電話打了過來。

這次是蔣凌琛的奶奶。

好久不見,老太太的聲音依然精神矍鑠:“薇薇呀,聽凌琛說你最近工作挺忙的?”

“還好奶奶,就是我的奶奶生病了,我在醫院陪了她幾天。”

“怪不得呢,我說你怎麼不過來了,沒關係,你照顧好自己哈。”

洛薇歌愣了下:“嗯?”

“凌琛說你家宴就不過來了,我這不是擔心是不是我私下裡給你們壓力太大了,老提孩子的事讓你不舒服了。”

平日裡樂觀開朗的老太太此時聲音卻帶著幾分謹慎,“你們沒事吧?”

洛薇歌忽然間有些鼻酸。

她和蔣凌琛可以說吵架就撕破臉皮吵一架,但對於她來說,就是滿心期盼的子孫感情出了問題。

洛薇歌強大精神:“沒有,他是怕我辛苦,其實沒事的。我能過去。”

“也好,剛好是週日,我就怕你平時沒空,選了個你能騰開空的時間。”

她應下,打算等回去了告訴蔣凌琛。

一路到了家,洛薇歌推開門,家裡一片安靜。

到處的擺設都和她走那天一樣,蔣凌琛根本就沒回來過。

她抿了抿唇,把窗臺的花給澆了,又抽掉花瓶裡乾枯的鮮花。

雖然現在感情還在維繫中,洛薇歌卻隱約有種窮途末路的感覺了。

她苦笑了下,反正之前她就做好準備了,現在也算是求仁得仁。

偷偷進了蔣凌琛房間,她記得結婚證就放在他這裡。

洛薇歌開啟抽屜,果不其然看到兩張紅彤彤的本子並排放著。

說不定以後沒了關係就看不著了。

她拿出來捧在手裡,想仔細看看。

然而下一秒鐘,門被撞開,蔣凌琛修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