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姐,抱歉,我沒聽清,我以為是物業。我去換件衣服。”

不同於之前的斯文儒雅,他狼狽地轉身。

結果一腳踩到飄出來的洗澡玩具鴨。

“嘎——”

他人踉蹌著要滑倒,又被滑稽的叫聲搞的顏面全失。

洛薇歌連忙用手抵住幫了他一把:“看不出來,陸先生你還挺有……童趣。”

“花園的水管壞了,我本來想修,結果把水閥也弄壞了,到處都是水,實在狼狽,抱歉。”

“這邊物業費貴的離譜,所以一個電話就跑的賊快,你怎麼不叫物業過來?”

他無奈地笑了下,從水裡撈出手機。

“你覺得我是第一次滑倒嗎?”

洛薇歌尬笑:“難為你了。”

“這裡是我平時放鬆來的地方,連換洗衣服都沒有,我只能穿成這樣,實在出不了門。”

言罷,他又帶著幾分驚詫看向洛薇歌,“我記得你和蔣總的婚房不在這裡吧?”

“啊,這是他送我的地方,我也是來這邊……放鬆。”洛薇歌搪塞。

“原來如此。”

兩人對話完畢,就再沒話說了。

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陸湛言這麼尷尬的樣子,

靜默了幾秒鐘,陸湛言邀請:“進來坐坐嗎?”

她驚詫:“……進去游泳嗎?”

說話間,又有幾個洗澡陪伴玩具吱哩哇啦唱著歌飄了過來,還有幾塊樂高,也在水裡無助地泡著。

陸湛言臉色尷尬了幾分。

洛薇歌開口:“這樣吧,我幫你打電話聯絡物業,然後再找人過來修,我家裡應該還有能穿的衣服,給你拿兩件。”

陸湛言淌著水走了兩步:“洛小姐,合適收留我嗎?”

他渾身溼漉漉的,連帶著眼睛好像也是潮溼的。

現在已經是深秋,泡了那麼久涼水,嘴巴都發紫了。

洛薇歌要是拒絕,實在說不過去,只能側身示意可以。

陸湛言得了應允,迅速把樂高和洗澡玩具撿起來,規規矩矩地放到更高的地方。

到了地方,他才驚訝:“原來你就住在隔壁?”

“對,要不是你家的水把我家淹了,我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了。”

“抱歉,所有的損失我來賠償。”

他嘴上誠懇,目光在劃過陽臺上的水漬時,很淺地劃過了笑意。

洛薇歌拿起手機看了看,蔣凌琛沒回訊息。

她壓下心中的失落,一邊讓陸湛言打電話通知物業,一邊去房間裡找衣服。

陸湛言剛拿過手機,一道車燈的亮光在陽臺那裡一閃而過。

他假裝不知道,站在陽臺邊,淡定地撥通電話。

洛薇歌拿了衣服出來,“他衣服稍微大一點,但應該沒問題,你進去穿吧。”

看到他人在視窗,洛薇歌疑惑,“怎麼站那邊?”

“身上太溼了,一直在滴水,怕弄壞地板。”陸湛言微笑著解釋,“電話打過了,人等會就來,謝謝你,洛小姐。”

“不客氣。”洛薇歌開口,“那邊有毛巾,你進屋擦一下就可以了,弄溼也沒事。”

“不用了,我直接在這邊換,省的弄髒更多的地方。”

何芳的話雖然洛薇歌不信,但是對陸湛言多少也有點提防。

萬一他進了臥室做點什麼之類的,她確實也沒辦法。

於是她索性不再堅持,只是道:“那我去拉上窗簾。”

洛薇歌走過去的剎那,遠處那個不明顯的車燈緩緩熄滅,她沒看出端倪。

於是直接拉上了窗簾。

而與此同時,遠處邁巴赫的後座上。

蔣凌琛單手夾著煙搭在窗外,灰色未落的菸灰昭示著煙被他冷落許久。

他毫無感情地目光落在洛薇歌拉窗簾的細長身影上。

“窗簾都拉上了。”

前排的婁文,手機上反覆播著一個影片。

是一個女孩子被潑了水,帶著一汪水珠嬌氣地轉頭,嘴裡驚呼:“啊,好涼!”

看似狼狽,實則每個動作都精心設計,不可謂不煞費苦心。

蔣凌琛聽得煩躁,冷笑著看婁文:“你再播放一次,我把你和手機一起塞車輪下面。”

“從您查到他也在這邊買了房子,就該知道陸湛言早晚有這麼一天。”

婁文關掉了手機,開口,“您現在不過去,豈不是把正宮的位置讓給綠茶了?”

蔣凌琛終於臨幸了一口幾乎燒到尾巴的煙,眯起了眼睛。

“你是不是看什麼髒小說了,說話這麼多套詞。”

“車燈是警告,但他還敢衣衫不整還明目張膽地站在門口,實在是挑釁。”

蔣凌琛不在意這個,陸湛言身材跟他還差點意思。

最重要的還是洛薇歌拉窗簾行為。

拉上窗簾做什麼都可以。

那她剛才發來訊息,是試探他在不在嗎?

蔣凌琛低頭,回過去訊息:“好,你什麼時候過來?”

手機放在膝蓋上,靜默地等待著。

時間一點點過去,五分鐘之後,洛薇歌才回過來訊息。

“今天有點晚了,明天早上給你送過去好。你想吃什麼,我學著給你做?”

菸頭在蔣凌琛的掌心裡捻滅。

吃陸湛言的肉,喝他的血怎麼樣?

他面上卻沒什麼情緒變化,只是回了訊息:“不用了,明天有早會。”

隨即,他平靜地吩咐:“婁文,走。”

婁文知道這是綠茶階段性勝利了,學著影片裡的人:“啊,好涼!”

蔣凌琛皮笑肉不笑:“你要是再發出這種死動靜,我明天讓你出殯。”

“真的不進去嗎,總裁?”

蔣凌琛冷笑:“不急,我倒要看看,一晚上陸湛言打算玩出什麼花。”

然而他回去之後,直接加增了三十多個保鏢嚴陣以待死死守在門口,都是後話了。

房間裡,洛薇歌捧著手機,格外揪心。

“是我主動要求的,但我現在不過去,算是食言了吧?”她不放心地開口。

“不算,你說你們最近都不愉快,現在剛回來就主動示好,擺明了是有目的。”

陸湛言開口,“他很容易想到是有人讓你這麼做,恐怕更不利。”

洛薇歌沒跟他說奶奶的事。

只是順勢讓他分析一下蔣凌琛的行為。

奶奶現在不告訴他,一定有自己的盤算,她也不能暴露。

要是自己反常讓蔣凌琛查到了,那就給奶奶添麻煩了。

她只能先聽從陸湛言的話:“但他說明天也不用了,我還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