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繃的身體鬆懈了幾分,不遠處的那些保鏢懸著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洛薇歌此時倒也不驚慌,一方面是她感覺到這個人也害怕,沒有太大的殺意。

另一方面是因為,她明顯能夠感覺到蔣凌琛很不舒服。

他一直看似神色鎮定,但左邊的手臂幾乎都沒有抬起來過,臉色有些發白。

對於她來說,更值得的擔心的是他的情況。

她無聲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防止這人反悔的時候,她能夠全身而退。

就在這個時候,她餘光注意到剛才被制服的那個領頭人。

他正在保鏢沒留意的地方,試著抬起他被槍打傷之後垂下來的手臂。

等洛薇歌看清楚的時候,黑洞洞的槍管已經對準了蔣凌琛。

下一秒鐘,扳機扣動,她驚呼一聲:“有槍!”

比她聲音反應更快的是行動,洛薇歌不顧眼前的威脅,掙脫那人跑了出去。

刀子在她脖子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她也像是不知道疼一樣義無反顧的撲向蔣凌琛。

子彈堪堪擦著洛薇歌的後背劃了過去,把她背上的衣料都給燒著了,空氣中散發著皮肉的味道。

蔣凌琛猝不及防,被她撲得踉蹌了一下,緊接著迅速抱住了她。

“你沒事吧?”洛薇歌緊張又焦急的開口。

蔣凌琛抬手就按住了她脖子上冒血的傷口,聲音萬分凜冽:“你要不看看你自己?!”

他猛地抬頭看向拿著刀子手足無措的人,的眼中幾乎散出了殺意。

“該死。”他冷聲開口,“這些人,一個都不要輕饒。”

剛才開槍的那人被保鏢摁倒在地,三下五除二就卸掉了胳膊。

不知他們用了什麼力道,那人被卸掉胳膊之後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只是張著嘴,像一隻絕望擱淺的魚。

洛薇歌剛才腎上腺素飆升,現在激素值穩定了,也逐漸感覺到疼和鮮血流逝帶來的暈眩和冷。

她有些發軟地靠在蔣凌琛的懷裡,有氣無力地開口:“我剛才真的被嚇了一跳,你沒事就好了。”

“現在是你嚇我一跳。”

蔣凌琛沒給她好臉,直接把人抱了起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槍打在你身上呢?”

她很誠懇地搖了搖頭:“沒想過,我只是希望不要打在你身上。”

蔣凌琛罕見地被她懟的一時語塞,竟沒有再開口。

他一言不發地把她直接打橫抱起:“按著傷口,不要再開口了。”

“可是你手臂上的……”

洛薇歌心疼不已,他明明看起來都那麼不舒服了,怎麼還能抱她?

“趁我現在還不算太生氣,不要說話。”

自然不服,洛薇歌正要掙扎。

蔣凌琛湊近她的耳邊,“既然知道我手臂受了傷,就安穩的躺好,別給我增加壓力。”

幸好隨著保鏢一塊過來的,還有醫生。

他緊急檢視了洛薇歌的情況,萬幸傷口很長,但不算太深,也沒有割到動脈。

蔣凌琛一直難看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不少。

醫生連忙道:“蔣先生,我看一下你手機上的傷口了。”

蔣凌琛不著痕跡的避開:“這邊沒有儀器,看了也沒用。”

洛薇歌因為失血,整個人半倚在蔣凌琛的懷裡,神色有些懨懨的。

一聽他的話瞬間就明白了,他這是要故意避開醫生的檢查,怕自己擔心。

莫名被人圍堵,差點要了命,洛薇歌知道他正在氣頭上,但什麼事也並不成健康重要。

她眼睛狡黠地動了一圈,緊接著就地一翻白眼,直接暈倒在了蔣凌琛的懷裡。

“洛小姐昏倒了!”醫生最先開口,“估計是受驚嚇過度導致的,得趕緊送醫院!”

洛薇歌閉著眼睛裝昏倒,清晰的聽到外面腳步亂七八糟的聲音,也滿意地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直到她被放到車上,頭枕著蔣凌琛手臂的時候,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腰上被人輕輕一掐。

蔣凌琛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開了口:“長本事了,還學會演戲了。”

洛薇歌沒敢睜眼,怕他是詐自己,又是不動聲色的繼續躺著。

興許是確實失血過多,也有可能是困了,她很快就沒有了意識。

再次醒來的時候,頭頂上是醫院的天花板。

她脖子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完了,身子側躺著,腰後堆了幾個抱枕,後背的灼傷此時正一跳一跳地疼。

房間裡面空無一人,床前擺了張凳子,上面還搭著件外套,是蔣凌琛的。

還冒著熱氣的杯子,昭示著他人走沒多久。

洛薇歌艱難的動了下身子,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

不到半分鐘,醫護人員和婁文一起進來。

“怎麼了,洛小姐是有哪裡不舒服嗎?”醫護人員詢問。

“沒事,我就想叫人。”

她衝婁文使了個眼色,婁文立馬讓其他人離開。

知道她要問什麼,婁文直接便開口道:“總裁的手臂已經檢查過了,輕微骨裂,帶了點東西。”

婁文頭上手臂上也纏著繃帶,整個人包得宛如半個木乃伊,還在跑前跑後,洛薇歌看得都有些感動了。

“你還好吧?”

“我沒事,我這都是皮外傷,總裁當時幫我移方向盤,解開了安全帶,慣性太大才會受傷的。”

婁文毫不邀功和矯情的擺了擺手,“洛小姐你放心,那些人都已經被收拾過了。

尤其是威脅你的那兩個,非常悽慘,你大可放心。”

那些人會被處理洛薇歌自然心裡清楚,而她在意的也不是這些。

“蔣凌琛呢,他應該剛出去沒多久吧?”

知無不言的婁文微妙地停頓了下。

洛薇歌就意識到有問題:“怎麼回事?是已經查到那個人是誰,他去找人了?”

“總裁之前一直在守著你,也就離開了不到五分鐘。夫人放心,他很快就會回來的。”婁文再次開口。

他剛才叫的是洛小姐,這會兒又叫夫人,擺明了是討好的語氣。

“是蔣付允,對嗎?”洛薇歌壓低了聲音。

她之所以能夠趕到現場,也是因為看到了新聞,緊接著也看了蔣凌琛的直播。

她明白在這件事裡蔣付允是被推上了絕路的,會報復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