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客套。

陳老爺子揹著手,笑著走在了最前面。

劉邑跟在陳老爺子的身後,而張北行,則是跟在劉邑的身後。

如此站法,讓人一眼就可分辨處這三人的身份如何,地位如何。

三人走出房門。

在陳老爺子出現的瞬間。

頓時,門外的那些嘈雜聲消失了。

只有輕微的呼吸聲,證明著這些人的存在。

察覺到這一點。

張北行從劉邑的身後探出頭來,打眼一看。

就發現此刻,有十多號人站在門前,一臉尊敬的看著陳老爺子和劉邑。

這些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

年齡最大的看起來都四十多了,不過因為他們修煉的是八段錦,樣貌看起來都比較年輕,真實年齡應該在五十歲往上,而年齡最小的,看起來也不過才十來歲。

只是。

有一點讓張北行無法理解的是。

為什麼這群人中,竟然連一個女性都沒有。

清一色的都是大老爺們。

“啥情況?”

“這陳家是羅漢院?”

看到這一幕,張北行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卻在如是思量著。

似是察覺到了他的想法。

陳老爺子看了一眼四周,眉頭微皺,隨即看向管家,開口問道:“怎麼就這些人,老夫說的不是讓你把所有人都叫來嗎,柔柔他們呢?”

聽到這句話。

管家一怔,面露難色。

他的目光有些躲閃,不敢與陳老爺子對視。

見到他這樣,陳老爺子面色愈發難看,他剛要開口繼續逼問。

就見在人群中,那個看起來才四十多歲的中年站了出來,對陳老爺子拱了拱手,道:“爹,我照顧到柔柔他們都是女生,未曾鍛鍊,若隨我們一起,可能會趕不上趟,便讓她們先行出發了。”

所幸陳老爺子也不是什麼不明事理的主。

想了想,覺得其說的有道理,便擺手讓他起來。

不然的話,若是換做其他很認死理的老頭。

此刻高低都得教訓他一頓。

當然,

除了不認死理外,劉邑和張北行在,也是陳老爺子不動手的另一個因素。

先前就說過了,武者,是一群很護短的人。

而護短又可以理解成要面子。

雖然陳老爺子和劉邑的私交甚好,並不避諱這些。

但問題就在於。

這次,並不是只有劉邑一個人來的。

張北行這個劉邑徒弟也在呢!

兩人今天還是第一次見面。

總不能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當著他的面,對自家人動手吧!

這樣的話,這個後生得怎麼看他啊?

雖然鬧出來了這麼一個小插曲。

但卻並沒有妨礙到陳老爺子那顆想要切磋的內心。

他招呼著劉邑和張北行一同前往演武場。

路上,陳老爺子一馬當先的走在最前面,與那跟在他身後半步的劉邑暢聊著近幾年的所見所聞。

劉邑回應著,同時也說出自己近些年遇到的事。

張北行和先前的那個中年男子則並排跟在兩人身後的半步外。

其實按照年紀的話,張北行本不應該站在此。

但問題就在於,武者之間,講究的從來都不是年紀,而是輩分!是實力!

張北行的實力先不提,但劉邑的輩分很高,與陳老爺子平起平坐,兩人乃忘年交。

也因此,就使得張北行這個劉邑弟子的輩分,在陳家裡面也挺高的。

能與陳老爺子的大兒子平起平坐!

“怎麼感覺這老兄弟看起來有點眼熟呢?”

透過眼角餘光打量著對方。

張北行心裡有些納悶

他無比確認,不管是前生還是今世,自己都是第一次見到對方。

可就是這樣,看著對方那張臉,張北行總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讓他覺得十分奇怪。

也就在張北行打量那中年男子的時候。

中年男子同樣微微側頭,打量著張北行,若有所思。

“兄弟,咱們在哪見過?”

終於忍不住,張北行主動攀談。

念其輩分原因,張北行無法以晚輩自居,不然就是打了劉老師的臉,這一點在圈子裡很重要,張北行也得重視。

而且平白無故提升了輩分,也沒啥不好的,畢竟總沒人願意當孫子吧?

“兄弟,恕我眼拙,咱們應該沒有見過。”對方也以兄弟客套相稱,這畢竟是劉大師的弟子,他也不好唐突了,又問:“不知怎麼稱呼?”

“在下張北行,師承劉氏岳氏連拳,唯一大弟子。”張北行二話不說直接往自己身上套光環,反正於情於理,自己也都是劉老師在石科大的學生,沒毛病。

“唯一弟子?久仰!在下陳峰華,家父陳陳鴻國。”

“令尊竟是陳泰斗?久仰久仰!以後多切磋,既然都在石市,沒事常出來喝酒。”

“這……好!”

商業互吹完畢,一行人走著,逐漸沉默。

走了有十多分鐘。

這才停在了一處吊橋前停下。

吊橋不算長,只有三十多米左右。

但橋的兩邊沒有護欄。

且只有數十塊兩腳寬的實心木板被掛在上面,當做落腳點。

如此橋樑,怕是風稍微大一點,整座橋便會晃盪起來。

更別提在上面站人了。

看了看橋,又看了看橋下緩緩流淌的水流,以及旁邊做的保護措施。

張北行的眉頭挑了挑,不是很能理解為啥要設計這麼一個玩意。

注意到了他神色的變化。

陳老爺子頓時就明白了其心中所想。

於是就看著張北行,開口問道:“張小侄,你可是好奇在這練武場面前,為何設計這麼一座古怪的橋?”

“晚輩無知,煩請陳老先生解惑!”

張北行微微彎腰,拱手回道。

陳老爺笑了笑,道:“既然小友好奇,那我便給你介紹一番,這座吊橋名為‘入武橋’,乃是我陳家先祖發明,用於檢驗我陳家子嗣下盤基本功有沒有練好的一個手段,能過,則可入門,學習我陳家祖傳的北派八段錦,若不能過,則需回去,勤加苦練。”

“時至今日,這條橋已經發明瞭三百年之久,對於我陳家來講意義重大,所以每隔五年,我們都就會請人來翻新一次。”

原來如此!

張北行恍然大悟。

心道一句‘學個武,整的還怪麻煩的。’

同時暗暗慶幸,他最先接觸到的武學是岳氏連拳,而不是這個北派八段錦。

不然的話,以張北行之前的素質,就光是這個入門門檻,最次最次也得卡他個倆星期!

這麼一看,岳氏連拳這門武學雖然傷身體,但也有不少的可取之處啊!

起碼練起來簡單啊!

張北行在心裡胡思亂想著。

也多虧劉邑不知道他的心裡想法,不然的話,定會氣的對準張北行後腦勺狂削幾下,讓他清醒清醒。

任何武功在入門的時候,都需要練上一段時間的基本功,好讓師父根據伱的表現,確定你能不能學這門武學,要不要收你入門。

而岳氏連拳,作為一門主攻殺伐的武學。

他的基礎功比較起北派八段錦這種養生武學,自然要難很多。

除了要練最基礎的扎馬步之外,還得去練手指和反應速度。

也就是張北行當初運氣好,趕上了他劉邑想要退隱江湖的時候,從劉邑的手裡得到了岳氏連拳的練功秘籍,這才能夠練成岳氏連拳。

不然的話,要是按照正常流程來練習的話。

張北行別說是將岳氏連拳給練到【融會貫通】了。

他現在,估計連入門都沒有,還天天在練武場上扎馬步,練手指和反應速度呢!

“臭小子,你能走嗎?要是不能走的話,就跟著我,我帶著你走。”

在陳老爺子介紹完‘入武橋’的情況後,劉邑微微側頭,壓低聲音詢問著張北行。

透過他的話。

張北行一愣,他感受到了劉邑話語中那幾乎快要溢位來的不看好之意。

小脾氣當場就上來了。

不是。

你劉老師不會還以為我張北行,是半個多月前的那個張北行呢?

我現在好歹融會貫通的水平好不,而且還苦練了一段時間的下盤功夫呢!

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張北行斜眼看了劉老師一眼,什麼都沒有說。

而此刻,由於陳氏子嗣陸續上了橋,向前走去,‘嘎吱嘎吱’的聲音隨之傳來。

而隨著他們的移動,也導致這橋晃動的幅度越來越大,越來越刁鑽,毫無規律可言,這也就是‘入武橋’的難度所在了。

但張北行視而不見,一步邁出,便一腳踩在了木板上,感受著腳底傳來的搖晃感。

張北行心中不屑一笑。

似乎比單純走鋼絲難點,但比鋼絲練拳可簡單多了!

就這?

他還以為有多難呢。

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站在‘入武橋’上,張北行一臉的輕鬆寫意,如履平地,甚至還有心情回頭張望,看著劉老師挑眉。

見到他這樣,陳老爺子的眉頭挑了一下,很是詫異。

因為先入為主的概念。

陳老爺子雖然張口閉口的張小侄叫著。

但是內心,卻和劉邑一樣,對於張北行並不是很看好。

畢竟,張北行剛練武不到月餘而已,屬於嬰兒還沒學會爬的階段,走入武橋的確有所以,些強人所難了。

本以為面對他們陳家的‘入武橋’,張北行會慫,會尋求劉邑的幫助,又或者是強撐著走過去,然後出醜。

但現實是,張北行的雙腿就猶如黏在橋上了一般,任憑它如何晃動,張北行四平八穩,未曾受到半點影響。

反倒是站在前面的那些年齡與張北行相仿,並且常年累月鍛鍊下盤,鞏固馬步基本功的陳家子嗣。

此刻卻在橋上走的歪歪扭扭,體態古怪,費勁的向前移動。

這.

“有意思!”

“下盤很穩,小夥子不錯啊!”

“劉老弟,他這身下盤功夫,是你教出來的?”

陳老爺子扭頭看向劉邑,饒有興趣的開口問著。

聽到他這話,劉邑整個人都是懵的!

雖然張北行嘴上說自己是他的師傅。

但劉邑心裡清楚,自己,壓根就算不上。

因為他就只是給了張北行一本《岳氏連拳》的武術秘籍。

在小樹林裡給張北行打了一遍岳氏連拳而已!

張北行之所以能夠將岳氏連拳練會,純純是憑藉著他個人努力和天賦才做到的。

更不用提教導張北行,讓他針對性的去練下盤功夫了。

恐怕這小子都不知道下盤功夫是什麼玩意。

“這特麼的是什麼情況?”

“明明我之前看監控的時候,張北行還沒有這麼穩得下盤啊。”

“怎麼半個月過去,他的下盤功夫就這麼紮實了?”

再看張北行站在橋頭回望自己的嘚瑟目光,劉老師深吸一口氣,瞪了他一眼,暗道:“好小子,有種走兩步!”

七章,兩萬多字。

上架首日態度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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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支援,我繼續寫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