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員外,作為黃石鎮內鼎鼎有名的首富,家資雄厚,宅院寬敞,正值五十四歲年紀,掌握了黃石鎮布匹、香料、酒樓等多門生意。

家中單是護院就有三十多位。

其中為首的護院,正是張長生。

要說當年張員外能夠看中張長生,也正是因為張長生孔武有力,頗講義氣。

在這種年代,身高就是一切。

能長到兩米多高,又膀大腰圓,不管在哪,都能混的一口飯吃。

故而在聘請張長生擔當護院教頭之後,張員外也從來沒有虧待過張長生。

幾乎有什麼要求,都是直接滿足。

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眼下黃泥崗的賊人即將過來,張員外自然要把張長生叫來。

不過,但他的唯一獨子張澤卻不以為然。

張澤年方十七,比張大蟲還小几歲。

於七八年前外出學藝,不久前剛剛歸家省親。

在外面他見的各類事情多了。

回到家鄉,在聽到有關張大蟲的風言風語,更是心中不喜。

在他眼中,這分明就是混吃等死的潑皮!

除了會魚肉鄉里,他還會做什麼?

“爹,你也太容易被人騙了,這麼一個潑皮無賴,你把他聘成了護院教頭?你就算是有錢,也不能這麼花吧?”

張澤臉色難看。

“阿澤你不懂,長生真的和一般護院不太一樣。”

張員外抽著旱菸,滿頭斑白頭髮,出口說道。

“我不懂?”

張澤怒笑,道:“我懂的事情可比你多了,你一個小鎮子的員外懂什麼?你闖過江湖嗎?你知道江湖是什麼樣的嗎?我在江湖中拼殺了兩年,什麼事情我沒見過,一個區區無賴,只會佔人便宜的東西,你也聘請他,一會等他過來,我會先讓他好看!”

“你...阿澤,你怎麼能和你爹這麼說話呢?”

張員外一臉無奈,想要出口訓斥,卻又生生嚥了下去。

這幾年兒子拜入了黑石堡,學了不少本領,翅膀是越來越硬。

“爹,我就是看不慣你拿銀子去打水漂!”

張澤很是不爽。

“放心,有些事情,爹心裡有數。”

張員外說道。

“你能有數才怪!”

張澤翻了翻白眼,道:“實話告訴你,我已經飛鴿傳書給師門了,不日師門就會派出高手,到時候會和我們共同對付土匪,你仰仗一個張大蟲,屁用沒有。”

“老爺,張大蟲來了,就在院中!”

一位小廝迅速趕來,躬身說道。

“好,我這就過去!”

張員外立馬起身,向著外院走去。

張澤嘴巴撇了撇,直接跟了過去。

院子中,聲音熙攘,一片嘈雜。

在張長生剛一到來,三十多位護院就自發的聚在了他身邊,連連問好,並向他介紹著現在鎮子的情況。

“老大,我聽說黃泥崗的賊人可兇殘了,五十里外的七俠鎮被洗劫一空,連人口都被殺了一百多人,如果那群賊人要是真的過來,咱們肯定抵擋不住,連衙門的人聽說都跑路了,依我看,咱們也趁夜逃吧,省的給那張老兒墊背。”

一位小潑皮張三低聲說道。

所謂張老兒,自然也就是張員外。

“衙門的人也跑了?”

張長生詫異道。

“老大,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衙門的人什麼時候可靠過?”

那小潑皮張三苦笑道:“每次報官,他們都是到來之後,先胡吃海喝一頓,真要遇到事情,各個逃的比兔子還快。”

“是啊老大,這張員外家裡這麼有錢,肯定跑不掉,依我看,不如咱們趁夜捲了他的錢財,直接離開這裡算了。”

另一個小潑皮李四低聲說道。

“不錯,張老兒家大業大,要跑的話,肯定是跑不掉的,咱們不妨卷些金銀細軟。”

“我知道他的那些金銀細軟藏在什麼地方...”

其他幾個潑皮紛紛獻計。

“放你孃的屁!”

張長生毫不客氣,一巴掌抽在了一個潑皮李四頭上,道:“老子堂堂大丈夫,哪能幹出這種事情?”

“可是...”

那李四一臉訕訕,彷彿不認識張長生了一樣。

這還是他知道的張大蟲嗎?

“沒有可是,土匪而已,還不是兩個肩膀加一個腦袋,有什麼好怕的。”

張長生揮手說道。

“您是不怕。”

那李四一臉苦笑。

“張員外來了!”

“見過張員外!”

“見過員外!”

忽然,人群喧譁起來,紛紛向著張員外行禮。

站在張員外身邊的張澤,一臉冷傲,目光向著人群掃視,準備找到張長生,卻忽然臉色一呆,一下注意到了人群中一座肉山一樣的存在。

一眼看去,對方滿臉虯髯,膀大腰圓,雙袖自然上卷。

露出手臂上結實黝黑的肌肉。

一身上下像是銅皮鐵打的一樣,威武有力。

他身邊的其他護院,還不到他肩膀左右。

“你就是張長生?”

張澤失聲問道。

“正是在下,你是?”

張長生皺眉。

說實在的他真沒見過張澤。

張澤在七八年前就外出學藝了,那時候的張長生還是鎮子中的小人物,只有十來歲年齡,哪能認識高牆大院內的孩子。

“長生,這就是老夫唯一的孩子張澤。”

張員外露出笑意,“他現在師從黑石堡,不久前剛剛回來。”

“原來是少公子,見過少公子。”

張長生拱手。

“長生,叫你們來的原因,想必你也知道了,那黃泥崗的土匪...”

張員外忍不住露出擔憂,出口詢問。

“張員外,說實在的,這夥土匪能不能擋住,我也不知道,得先試一試,能擋住最好,若是擋不住,你也只能跑路了。”

張長生實話實說,道:“所以先把金銀細軟收拾收拾,方便隨時跑路,另外再給某家準備一件趁手的兵器!”

“趁手的兵器?”

張澤露出冷笑,道:“你是想拿趁手的兵器打劫我家吧?”

“少公子這是何話?”

張長生眉頭一挑。

“真以為我剛剛聽不到你們的議論?”

張澤冷聲說道。

“好了阿澤,先別說這些。”

張員外製止住張澤,道:“兵器有,就在後院,都是刀槍劍戟,我帶你們過去。”

“看你們能翻起什麼浪?”

張澤一臉不善,盯著張長生一眼,跟向張員外走後。

張長生眉頭皺起,沒有多說,邁開寬大腳步跟了身後。

一群其他護院也紛紛跟過。

內院之中,放置了兩排兵器架。

上面擺滿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之類的各種武器。

不過大部分都是裝飾用品。

就是擺著唬人的,真正能用的極少。

“這就是武器了,你自己挑挑看吧。”

張員外說道。

張長生走到兵器架前,一陣觀看,最終直接落在了一口三米多長,碗口粗細的方天畫戟身上,隨手一抓,將其從架子上抽了出來,輕輕一抖,嗡嗡作響。

“太輕,太輕了!”

還以為方天畫戟是純鐵做的。

但想不到戟杆居然是蠟木裹了一層鐵。

只有最前段是純鐵鑄造。

拿在他的手裡,就跟拿了一根飄落無物的稻草一樣,沒有一絲分量。

但即便如此,也引得張員外和一眾護院紛紛喝彩。

“好神力!”

“老大真是好神力!”

“那是,老大萬人敵!”

...

方天畫戟在歷來話本小說中,都是屬於猛將才能用的武器,極為沉重。

一般人誰敢選這個當武器?

怕是沒揮幾下就累得不行了。

“哼!”

張澤發出冷哼,一副冷冰冰的樣子,道:“張大蟲,我看不如這樣,你和我比劃一下怎麼樣?”

“比劃一下?”

張長生眼睛一閃,也能感受到張澤的絲絲敵意,道:“少公子想比劃,那真是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