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原本精緻的五官憔悴的許多,眼睛微微紅腫好似剛剛哭過。

“你要去哪?”婉娘攔住鳳九歌的身體穩如泰山,鳳九歌怎麼推都推不開。

“母親,凌川一定不會出事,他答應過我他會活著回來,他一定在哪裡等我去接他回家。”鳳九歌說著眼淚止不住的流下,惹得婉娘心疼不已。

“九歌聽話,跟娘回家,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娘怎麼和凌川交代。”婉孃的語氣十分溫柔,蕭凌川父兄如今下落不明,婉娘本想瞞著鳳九歌,鳳九歌如此重情重義之人知道此事定會亂了方寸。

鳳九歌被婉娘帶回了房間,一整天鳳九歌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任何人來鳳九歌都不開門,連送來的飯菜都原封未動。

直到晚上,將軍府的人似乎都睡了,鳳九歌才開啟門,叫了一聲“蕭落”,一天未進食未說話的鳳九歌聲音有些沙啞。

話音剛落,蕭落出現在鳳九歌面前,蕭落依舊面無表情看上去情緒沒有任何波動。

“少夫人?”

“帶我去無憂閣。”鳳九歌開門見山,直接說出自己的意圖。

“我聽說一般人進不了無憂閣,你能進去嗎?”鳳九歌問到。

蕭落點了點頭表示可以。

“那我們走吧。”不等蕭落拒絕,鳳九歌身穿一身夜行衣,起身飛上屋頂消失在夜幕中,蕭落無奈只好跟上。

到了無憂閣大門門口,蕭落拿出兩個面具,鳳九歌這才想起自己上次看到這裡的所有人都帶著面具,瞬間瞭然將面具帶上。

從無憂閣走出幾個黑衣人攔住二人,蕭落從懷裡掏出一塊純黑色的令牌,上面赫然刻著一個“花”字。

“您跟我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一個黑衣人轉身便朝無憂閣內走去。

鳳九歌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無憂閣內與外面完全不一樣,無憂閣從外面看彷彿一隻巨大的睡獅,在黑暗中靜悄悄地匍匐蓄力,隨時準備咬碎一切不速之客。可當鳳九歌走進無憂閣一樓,人影憧憧,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肆意的嬉笑。

“阿落,姐姐剛釀的酒,給你。”

“喲!今兒怎麼帶了一個小女娘?”

……

他們似乎和蕭落很熟,鳳九歌心裡這麼想著,卻發現蕭落如平時那樣依舊一言不發,可她們似乎也不惱,轉頭繼續嬉笑著和別人聊天。

鳳九歌發現,他們或三兩成群,或獨自而立,看似隨意,實則站位巧妙,將入口牢牢把控。

沿著狹窄的樓梯向上,鳳九歌沒忍住上前小聲詢問蕭落,“你經常來嗎?這些都是什麼人啊,感覺不太正常?”蕭落的回答聲音沒有絲毫變化,在略微安靜的二樓顯得格外突兀,“她們大部分都是江湖上最高懸賞令通緝的世界高手。”鳳九歌倒吸了一口,蕭落繼續說,“她們可以幫你殺人。”鳳九歌急忙擺手隨後不再說話。

來到二樓,黑衣人說這裡是交易場所,一間間交易的房間房門緊閉,只有裡面暖黃色的燭光映出來。

黑衣人不知小聲和蕭落說了些什麼,蕭落轉身看向鳳九歌在黑衣人耳邊又不知說了什麼,黑衣人便消失了,不一會又出現在二人面前,黑衣人走到鳳九歌身邊,附身為鳳九歌指出一條路,鳳九歌順著那條路看到了一個繼續向上的樓梯。

順著樓梯登上三樓,氣氛驟然變得神秘威嚴。此處安靜異常,只有偶爾傳來的輕微風聲。樓道兩側牆壁上掛著的火把搖曳著,光影在地上拉出詭異的形狀,三樓走廊盡頭一道厚重的硃紅色房門看上去比一般的房門大了不少,緊緊閉著。整個三樓瀰漫著一種令人敬畏的威壓,鳳九歌不由的連呼吸都輕了許多,躡手躡腳輕輕的朝大門走去。

周圍安靜地鳳九歌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不知走了多久,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女人。

女人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走廊裡。

“客人來了怎麼不點燈?”女人的話音剛落,鳳九歌看到自己剛剛走過的路逐漸亮了起來,鳳九歌看到眼前的場景頓時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因為——走廊兩側有序地站滿了人。

鳳九歌想到自己剛剛躡手躡腳如同小偷一般的姿勢,有些欲哭無淚。

女人認出了鳳九歌,主人曾吩咐過她要保護的人,“您稍等,我進去稟報。”女人說罷轉身走進了房間。

沒多久門開了,鳳九歌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一股空曠而神秘的氣息撲面而來。房間內光線昏暗,四周的牆壁彷彿能吞噬一切光亮。巨大的空間裡,擺設寥寥無幾,凸顯出一種清冷與孤寂。

房間的正中央,一張巨大的羅漢椅孤零零地矗立著。羅漢椅由深色的名貴木材打造,雕刻著繁複而詭異的紋路。

鳳九歌一眼便看到了花無憂,無憂閣閣主花無憂衣冠不整,斜躺在這羅漢椅上。他的衣衫半敞,露出胸膛,肌肉線條若隱若現。凌亂的髮絲隨意地散落在肩頭,眼神迷離而深邃,似是在沉思,又似是在假寐。

在花無憂身前,幾縷輕紗從天花板垂下,隨風輕輕擺動,鳳九歌看不清他的模樣。

角落裡,一尊造型奇特的香爐嫋嫋升起青煙,那煙霧繚繞著,使得整個房間愈發如夢似幻,彷彿與世隔絕。

“鳳九歌見過閣主。”巨大的氣場壓得鳳九歌有些喘不過氣。

“嗯。”

沉寂的房間裡傳出一聲若有若無的聲音,鳳九歌以為是自己幻聽,一動不動地候著。

……